不過盞茶工夫,立即有一個小侍端着一盅蔘湯過來。
“楚大夫,本君看你近日,連日操勞,這個雪蓮湯可以滋補身體,美容養顏,還是他國進供的上等補品,本君就將他送給你補補身體的。”
段鴻羽那臉上,始終掛着一股淡淡的溫和,平易近人。朝着小侍努了努嘴。
小侍識相般的立即將蔘湯遞給楚逸。
楚逸接過蔘湯,鼻子輕嗅了一下,如畫的眉淡淡皺了一下。
擡起那平靜內斂的眸子,靜靜的看着段鴻羽。
沒有怨恨,沒有喜悅,只是平靜的看着他,淡得如一汪湖水,絲毫不起情緒。
段鴻羽也不催,就這麼眼含微笑的看着那一臉平靜無波的楚逸。
凌清晨則有些着急的扯了扯楚逸的衣襬。
這個楚大夫怎麼回事,怎麼不喝,這可是雪蓮蔘湯,而且還是其它國家進貢的,產自雪域高原,這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喝得到的啊。
而且,段貴君,性子陰晴不定的,萬一得罪了他,被暴打一頓就不好了。
心裡不由得有些着急。
楚逸淡淡的回過頭,看着一臉着急,不斷使臉色的凌清晨淡淡一笑。
只是那笑容,笑得有些僵硬。
回過頭,再看了一眼笑得一臉莫測高深的段鴻羽。
楚逸對着他扯開一抹笑容。
只是這個笑容,卻讓人說不出來的古怪。
這個笑容,笑得有些淒涼,有些無奈,有些痛苦,有些委屈……
最後直接接過小侍手中的蔘湯,一仰脖,喝了下去,喝得乾乾淨淨。
將手上的盅湯倒翻過來,一滴點兒都不剩。擡起那如水的眸子,有些蒼涼的看着他。
段鴻羽嘴色勾起,笑得邪魅。
拿起桌上的茶水,用杯蓋浮了浮茶葉,輕輕啜了一口。
他就知道,楚逸肯定會喝下去的,諒他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拒絕。
凌清晨綻開一抹微笑,水汪汪的眸子看看楚逸,又看看段鴻羽。莫名地發現,他們兩個五官似乎有些相像。
搖搖頭,怎麼可能會相似呢。
段貴君是妖嬈魅惑的,而楚逸是謫仙淡然的。
一個張揚,一個低調,這二種氣質完全都不像的呀。
再仔細一看,確實不大像呢。
不禁暗罵自己一聲,疑心病太重。
突然間發現有些不對勁。
只見楚逸眉頭緊皺,冷汗順着額頭不斷的往下冒,雙手死死的攥緊,嘴角緊抿。
那挺拔的身軀似乎承受不住莫大的痛苦,顫了幾顫,連忙扶着旁邊椅子上的把手,才站穩了軀體。
那緊握的拳頭,情不自禁的捂上胸口,冷汗不斷滲出,只一小會兒工夫,便浸溼了整頭墨發。
身上白色的衣衫也被汗水漸漸浸溼。
凌清晨看着楚逸那原本謫仙淡雅的臉上,緊緊抿着,似乎在忍受莫大的痛苦,渾身不自覺的抽搐起來。
那紅脣被他咬得鮮血淋漓,最後身體直接倒下,蜷縮成一團,緊緊捂着自己的胸口,那絕美的五官也漸漸扭曲,青筋浮現。
凌清晨嚇了一大跳,連忙蹲下身,扶着楚逸。
一碰到他的軀體,第一個反應是想將他甩開,他身上的溫度高得嚇人。
扳正他的臉,這一看,凌清晨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將他一把推開,跌坐在地上,臉上滿是駭然之色。眸孔巨縮,張大着嘴巴,有些無措的看着楚逸。
他看到什麼了,他看到楚大夫的臉上,一條條黑線繚繞着。
這,這是什麼,這像蝌蚪一樣的密密麻麻的細線是什麼。
那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在地上破成無數碎片的瓷器上。
蔘湯有毒。
幾乎是下意識的,立刻擡頭看向那淺笑焉然,妖嬈嫵媚的段鴻羽。這個蛇蠍美人。
是他,就是他。
惡狠狠的瞪向那個一身紅衣妖嬈的美人。
是他下的毒。
“段貴君,您爲什麼要在楚大夫身上下毒?”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對貴君說話。”一邊的紅奴站了來,指着凌清晨怒喝。
凌清晨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放低態度,跪了下來,對着段鴻羽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段貴君,您放過楚大夫吧,楚大夫是好人,您趕緊給他解藥吧,如果他有哪裡對不起您的,清晨,清晨替他跟您道歉。”
上首的人沒有反應,凌清晨擡起頭來,看到那一身紅衣妖嬈的男子,慢悠悠的品着他的茶,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
再看下那不斷抽搐的楚逸, 咬了咬牙,再次求情,“段貴君,求求您,饒了楚大夫吧,求求您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凌清晨代楚大夫跟您道歉,求貴君饒他一命。”
“段貴君賞他補藥,是賞識他,他自己喝了出事,只能怪他自己沒有那個福氣,我們貴君心地可善良着,也不希望楚大夫出事呀。”紅奴不屑的看了凌清晨一眼,隨即昂起高傲的頭顱。
段鴻羽則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不斷掙扎的楚逸。
那嘴角的愉悅,刺痛了凌清晨。
他就不該相信,他怎麼會有那麼好的心,還送蔘湯給楚大夫補身體,他居然還慫恿楚大夫喝下那蔘湯。
這種無心無情,又變態的人,即使求了,他也不會放過楚大夫的。
這麼想後,隨即不再求情,也不管楚逸身上的滾燙的溫度,直接一把他抱在身上,“楚大夫,您,您怎麼樣了,您撐着點,我帶你去找大夫。”
說着就要揹着楚逸出門。
屋裡幾個小侍立刻意往門口一站,堵住去路。
惡狠狠的眸子瞪向那一身紅衣妖嬈的段鴻羽。
他到底想怎麼樣?無端暴打他一頓就算了,楚大夫這麼好的人,他也狠心欺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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