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不是來皇宮玩的,他打了也是事實,還將他的牙齒打落了下來。
籃玉棠不屑的冷哼,“繼續上啊,或者叫上所有暗衛一起唄。”
暗白握緊鞭子,他不管來人是誰,陛下也只是下令,攔住藍玉棠,並沒有叫她下手傷了藍玉棠。
況且真想抓到他,只怕也要有不少死傷,如果他沒有惡意的話,就不需動手了。
古公公氣得牙癢癢,他明知道,暗衛只聽令於陛下,除了陛下的命令,誰也無法喊動她們。
握緊拳頭,忍不住就想喊他出侍衛。
望了一眼楚夢居,咬咬牙。
不行,今天是陛下跟楚貴君的洞房花燭夜,誰也不可以打擾的,不能壞了陛下的性致。
古公公恨恨的看了一眼藍玉棠,今天他算是吃了個啞巴虧了。
藍玉棠嘴角不屑的冷笑,連看都不看古公公一眼,似乎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中,對他來說,古公公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屋裡,一聲又一聲的情慾之聲接連響起,聽得藍玉棠恨得牙癢癢的。
雖然今天晚上的聲音,沒有上次那麼放浪,那麼誇張,但差不了多少,尤其是那個臭女人的低吼聲。
臥槽,她就那麼急切嗎,泥煤的。
上前走了幾步,暗衛立即圍攏起來,如臨大敵,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
藍玉棠撇撇嘴,不得不說,那個女人培養出來的暗衛真的厲害,特別厲害。
厲害得,憑他一個人根本打不過她們。
擡頭,看了一眼楚夢居,那裡還在上演着火辣的一幕,呻吟聲,低吼聲,聲聲透過殿門傳了出來。
光是聽那銷魂的聲音,都可以想像得出來,裡面進行的,到底有多麼激烈。
這次,他沒有像上次一樣,不顧一切的衝過去,而是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楚夢居。
他很氣,特別生氣,尤其是東城的那一次。
他本來再也不想去搭理他,可過兩天就是十五了,他又止不住擔心她十五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所以偷偷潛進宮裡,沒想到他來到宮裡後,就是她冊封貴君之日,多麼隆重的儀式啊,雖然比不上鳳後的儀式,但也跟皇貴君差不多了吧。
捂住心口,她跟他根本就是兩個天地的人。
她是女皇,可以有三宮六院,無數侍君巴不得爬上她的牀。
而他……
他是藍家少主,諾大的基業等着他去繼承,他的父母,以及藍家的長老們,絕對不會贊成他娶一個不是清白之身的女子,更可況那個女子還有着三宮六院。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便將那剛剛萌芽的種子掐滅吧,省得將來兩個人都痛苦。
想到這裡,藍玉棠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楚夢居,衣袖一揮,一個移形換位,瞬間消失無蹤。
一個黑衣男子躲在牆角處,清冷的眸子望着楚夢居,聽着裡面銷魂的聲,眼裡一痛,將瘦弱卻挺立背脊抵在牆邊,仰天,煩悶的閉上眼睛。
手中的碧玉簫,似乎跟他的主人一樣,身上的力氣瞬間被抽光怠盡,無力的垂下。
許久,那一聲聲的銷魂聲,仍色不絕於耳,男子無力的站直身體,向楚夢居悲哀的看了一眼,朝着來路而去。
只不過離去的步子,沒有來的時候,那麼迅捷,朝氣,而是充力無力,悲涼……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楚夢居銷魂聲,幾乎持續到了第二日才結束。
古公公心裡欣慰,陛下昨日果然如天神降臨,威武啊。
如果不是有那個藍衣人出來搗亂,還扇了他兩巴掌,今夜就是一個完美的夜晚。想到藍玉棠,古公公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立刻撕了他。
楚夢居內。
楚逸悶哼一聲,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像被車輪重重埝過般痛苦,好像全身都快散架。
尤其是下身,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謫仙優雅的臉上,忍不住一皺,全身都不舒服,疼得他想昏迷過去。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着牀頂精緻華美的雕刻,以及大紅的喜幔,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不是他的屋子,他的屋子沒有這麼奢華。
轉頭看向他屋子的處,臨窗的黃花梨雕龍鳳呈祥紋飾的條案上一對一人高的紅燭燃燒着,紅色喜燭上的燭淚蔓延蜿至桌上,訴說着昨天日的辛勤。
紫檀木雕的桌案,纏繞着富貴花開的十柱架子牀佈置得喜氣洋洋,周圍掛上天蠶絲浸染的紅色牀幃,是跟牀柱上都拐着紅色的多子多福的燈籠,搖曳的燈光照着着滿是的紅色更加的特別。
龍牀的位置是在房間的左方,即青龍方,僅靠牆壁,據說是便於有孕,可見古公公對於女皇陛下的子嗣是多麼的看中。
牀上鋪着百子千孫的被褥,上面的百子栩栩如生,憨態可掬,讓人忍不住喜愛非凡。
再看向身上的‘傷痕’,昨天的一幕幕瞬間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跟陛下同時中了合歡藥,然後,上演了羞人的一幕,一夜到天亮,陛下都在他身上馳聘,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從不停歇。
他既痛苦又歡愉,想讓陛下停下,卻又耐不住身體的空虛寂寞,所以放開羞澀,跟着陛下一起……
想到昨天的那一幕,楚逸臉色瞬間一紅,直接紅到耳根子處。
沒想到,陛下那麼勇猛,他昨天好羞人,居然叫得那麼大聲,而且還那麼主動……
不過,他終於是陛下的人了,真好,他是名幅其實的貴君了,拉了拉身上的被褥,甜甜一笑。
心底的甜蜜蓋過身體的疼痛,捂着被子低低癡笑起來。
一邊,隨身候着幾個小侍,這幾個小侍聽到動靜,知道楚貴君醒了過來。
連忙上前幾步,低頭,跪了下去,“奴才參見楚貴君,楚逸貴君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逸手上一頓。
楚貴君……他是楚貴君了?
他很喜歡這個稱呼,尤其知道陛下不是以前的陛下,他更喜歡這個稱呼,不管現在這個陛下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主,是他一輩子要服侍的人,這就足夠了。
“貴君是要再歇息一陣,還是起身梳起。”其中一小侍恭敬的道。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楚貴君,現在已經巳時,接近午時了。”
什麼?接近午時了?他怎麼睡了這麼久?
掀開被子,就想起身,他還得去給上官貴君把脈呢。
被子一涼,楚逸瞬間發覺,自己身上是空的,竟然連一件衣服也沒有穿,而且身上密密麻麻,都是陛下留下的印記,臉上一紅,趕緊將被褥重新蓋好。
其中一個長相清秀的小侍,似乎比較大膽,忍不住道,“恭喜貴君,賀喜貴君,祝貴君永寵聖恩,花開並蒂,如果能夠一舉得女,那就更好了。”
這個小侍講的話無疑非常大膽,若是換了其他貴君,只怕早就被拉出去仗斃了。
剛得完雨露,正是盛寵之時,豈能用如果二字。
不過楚逸只是臉上一紅,想到如果會有孩子,心裡就一陣甜蜜,如果有孩子,那該多好……閒暇之餘,也可以逗逗孩子。
終於明白,爲什麼上官貴君會這麼喜歡孩子了,那簡直比自己生命還要珍貴的寶貝啊,尤其是跟他心愛的人所生的。
“貴君,您要是睏倦,就再歇息一會吧,奴才將吃的遞到您的牀前。”清秀的小侍又是一笑。
“你叫什麼名字?”楚逸溫聲說道。
“奴才叫小喜。”
“陛下呢?”
“回貴君的話,陛下去上朝了,吩咐奴才們好好伺候,別吵醒貴君,陛下還說了,晚上過來過來楚夢居用膳,貴君,陛下可寵您了,後宮中,除了段貴君,誰也沒有這等殊榮,讓陛下親自陪膳的。”小喜討好的拍着馬屁。
段貴君?他的哥哥……
他昨天應該很痛苦的吧……
他那麼對待他,他應該恨他的,可爲什麼,心裡還是隱隱做痛呢……
“梳洗更衣吧。”
一句話下去,小侍們立即應了一聲,拍了拍手,從外面魚貫走進十幾個小侍,這些小侍手裡或拿髮簪,或捧着衣服,或端着梳洗用品,同時向着楚逸行了一個大禮,“奴才參見楚貴君,楚貴君千歲千歲千千歲。”
洪亮恭敬而又整齊的聲音響起,楚逸有些恍然,習慣了自己料理一身,突然間有這麼多人伺候,反而不習慣。
被十幾個小侍服侍着梳洗沐浴了一番,又盛裝打扮。楚逸看着鏡中的自己,心神再次恍惚了下。
他從來都是一襲白衣,一條白色髮帶,簡單樸素到了極致,如今看着自己臉上描着精緻的妝容,穿着宮裡最爲高貴的流雲錦,與他平日的打扮差了十萬八千里,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但不可否認,鏡中的自己,很美,美得連也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個人是他。
“奴才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通稟告聲,楚逸一驚,連忙起身,對着門口進來的那襲明黃龍袍的女子行了一個大禮。
“臣侍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然昨晚累了整整一晚上,累得她差點都起不來,雙腿到現在還微微發軟,可是顧輕寒很滿足,昨天給她的感覺太過美好,讓她忍不住流連。
溫和而又霸氣的臉上,扶起楚逸,笑了笑,“不必多禮,起身吧。”
楚逸微微一笑,閃頭看得顧輕寒。
這一擡頭,讓顧輕寒心裡狠狠驚豔了一把。
楚逸本來就是美得讓人窒息,這一盛裝打扮,竟然如此迷人,心裡狠狠抽了一口氣,泥煤,這人長得也太妖孽了吧。
只見他身着一襲淺紫色華服,外披白色紗衣,腰配白玉鸞佩,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白玉簪,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謫仙,嘴脣不點自紅,長髮隨清風飄起來,伴隨着腰間垂墜的響聲,彷彿荷花中的仙子,迷迷離離,讓人不禁升起憐愛。
美,實在美,顧輕寒緊緊盯着楚逸看着,看得入神,看得迷離,看得楚逸略顯尷尬,不知要如何與她相處。
昨天晚上,實在太放浪了,想到昨天晚上,楚逸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了進去。低頭,不自然的攪着秀帕,臉色一紅。
看到楚逸如此羞澀嬌豔,顧輕寒心裡狠狠一緊,有一股衝動,想將他再撲倒,吃光抹淨。
穩了穩自己心神,楚逸昨天被折騰一晚,能夠下牀已是了不起得了,哪受得住她的寵愛。
“用膳了嗎?”
“還沒。”楚逸輕聲答道。
突然,一隻玉手,伸了進來,拉着他的手,往一邊走去,“走,朕陪你一起用膳去。”
順着顧輕寒拉着的手,楚逸拉到了一桌美食前。
望着桌前數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楚逸眼裡閃過一抹不捨,就兩個人,吃這麼多,也太浪費了。
顧輕寒將他的表情收在眼底。說實話,剛開始納楚逸確實是爲了楚逸的那個要求,然而過了昨天晚上,她的心裡竟也開始接納他了,還會想着他心情。
夾了一塊肉,遞到楚逸碗裡,“多吃點,朕命人燉了許多補品過來,你太瘦了,摸起來都咯手,該多補補。”
楚逸臉色一紅,不自然的夾起顧輕寒夾給他的肉,輕輕嚼了起來。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楚逸吃飯的動作一頓,擡起謫仙的臉龐,“有的,家裡還有一個父親。”
顧輕寒挑眉,上報的資料寫着,楚逸無父無母,舞姬出身,怎麼還會有父親?剛纔她也只是隨便問了一下。
“哦,只有一個父親嗎?”
楚逸眼裡閃過一抹痛苦,挑起一些米飯,如同嚼蠟般嚼了起來。
顧輕寒拍了拍他的背,“三日後,朕跟你一起回門,將你爹接進宮裡,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楚逸身形一震。跟他一起回門?
也只是一個貴君,不是鳳後,就算是鳳後,陛下也不需要回門的,陛下可是當今的天子,這怎麼使得,連忙道,“楚逸惶恐,陛下能夠允許臣侍將臣侍的父親接進宮裡,臣侍已經感恩戴德,豈敢讓陛下一起回門。”
“無妨,朕應該感謝你父親,給朕生了這麼一個可人兒。”顧輕寒捏了捏楚逸謫仙的臉蛋。
突然親暱的動作,讓楚逸很不自然。尷尬的笑了笑,心裡劃過一抹甜蜜。
一餐飯就在幸福中吃完,用完膳,顧輕寒陪他聊了一會,就離開楚夢居,瘟疫造成的損失還沒有解決好,如今國庫正缺銀兩呢。
顧輕寒是走了,可是一堆的賞賜卻下來了,金銀珠寶,玉器古玩,綾羅綢緞數不盡數。
這一賞賜,不止楚逸開心,連楚夢居所有人都樂得合不住嘴。他們被調來楚夢居,本來還不樂意,畢竟楚逸只是一個舞姬出身,身份低微,就算陛下納了他爲貴君,也不可能寵愛到哪去。
沒想到,陛下不止寵幸了貴君,還陪貴君用了膳,還賞下如此珍貴的賞賜,最主要的是,居然還要陪楚貴君回門,這可是連鳳後都沒有恩典啊,宮中哪個貴君有如此殊榮,只怕楚貴君是第一個吧。
看來他們來這裡伺候,還真的沒有來錯。
楚夢居的數十個下人,全部跪下,洪亮而開心的笑容,高高響起,“恭喜貴君,賀喜貴君。”
看着奢華高貴的楚夢居,再看向跪在腳下,向他高聲吶喊的小侍們,第一次覺得,他自己已經是貴君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跟段貴君,衛貴君,上官貴君,不分高低,稱尊後宮。
昨天,他還是一個低微的舞姬,侍人,今天就榮升貴君,這個跳躍性太大了,大得他都反應不了。
“賞。”
一句溫潤的笑聲出來,楚夢居的人,都樂成一團,眯着眼睛,笑得合不攏嘴。
“段貴君駕到。”
門外,一聲高揚的通稟聲傳來。
楚逸往屋裡邁步的腳步頓了下來,蹙眉,他來做什麼?
潛意識的,不想看見段貴君。
轉身,就看到小侍們衆得捧月般的捧着一個人到楚夢居。
爲首的那個人,與以往一般,還是穿着一件大紅豔衣。不管是他生氣,或者也開心,段鴻羽身上魅惑的氣質都不會改變。
這股魅惑是從他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別人無法比擬,他也無法掩蓋。
紅紅的大紅宮裝,隨着他的腳步走進,而拖拽一地,萬千光華閃閃發光。
他魅惑的臉色很平靜,沒有生氣,沒有動怒,沒有扭曲,更沒有笑容,只是靜靜的看着楚逸。
站定,四目相對,折射出一種旁邊無法瞭解意味。
這兩雙眸子,好像只是很平靜的對視,又好像噼裡啪啦的打架。
想必,除了他們,誰也不知道這雙眸子代表的意味吧。
紅奴今日只是站在段鴻羽身後,沒有像往日一般衝着楚逸發難,按着楚逸跪下。
即便他不想承認,楚逸如今也是名幅其實的貴君了,已經上交了皇家玉牒,記錄在冊了,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以指手劃腳了。
段鴻羽冷哼一聲,目光打量起楚夢居,楚夢居不像他的落羽院,他的落羽院處處洋溢着奢華高貴,各色鮮花遍佈,而楚夢居,跟他的宮殿相比,顯得清幽雅緻,處處透着文人的墨香高雅。
大喜的簾紗還未撤下,各種寓意吉詳的物品也擺設着,看得段鴻羽恨不得將這些東西都撕了,砸了。
低頭,看到顧輕寒的賞賜,彎腰,撿起其中一個玉如意,這可是上等的玉如意,價值千金,還半丈高的珊瑚,這麼大的珊瑚可不多見,他的落羽院也只有一株,陛下連這個都賞賜給他了。
陛下對他還真夠寵愛的。
吞下心底的苦澀,嘴角一笑,迷暈了衆人。
楚貴君美,段貴君也美人,他們兩個人的美是不同的兩種氣質,一個謫仙優雅,一個魅惑妖嬈,小侍們一時半會也分不清誰更漂亮。但無疑,這丙個人站在這裡,就像那璀璨的萬千光華,將他們瞬間淹沒。
楚逸沒有阻攔,只是靜靜的看着段鴻羽的動作,時至今日,他已不需要跟行禮下跪了。
“昨天很銷魂吧。”段鴻羽看着手中的玉珊瑚,嘶啞着嗓子道。
作爲大夫,當聽到他的第一句,就知道,這道嘶啞的嗓子是因爲長久哭泣造成的。
“陛下的懷抱很溫暖,所以,你千方百計的,想爬上她的牀,所以你不顧危險,請命到東城,就是希望能夠入得陛下的眼,對不對。”
楚逸沒有吭聲,而是挺直胸膛,靜靜的聽着他的話。
“現在你成功了,也得到了貴君的位置,怎麼樣,心裡滿不滿意,開不開心。”段鴻羽放下手中的珊瑚,走到楚逸面前,貼着他的臉不屑的冷笑道。
“呵,讓陛下陪你回門?你還真敢想,連這種要求也敢提出來。”段鴻羽退了幾步,諷刺的看着楚逸,“想將你父親接到宮裡是嗎,那也得看你那福薄的爹有沒有這種福氣享福,有沒有這個命進宮。”
楚逸挺拔脊背一震,不解而害怕的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段鴻羽仰天一笑,笑得魅惑,笑得妖豔,笑得陰森,笑得恐怖,笑得眸子裡淌下顆顆淚水,扭曲着雙眸,“呵,你猜。”
饒是淡雅如楚逸,也忍不住慌了,他只有一個父親,最牽掛的,也是他的父親,如果父親出了什麼事,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有什麼事,衝着我來便是,何必對一個無辜的人下手。”
“呵,我就喜歡對他下手了,我就喜歡看他痛苦了,怎麼樣,你不服啊,不服就打我啊。”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楚夢居上至貴君,下至小侍,全部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幕。
楚貴君竟然打了段貴君一巴掌……
楚貴君雖然剛蒙聖寵,可段貴君以前可是陛下最寵愛的人,他不怕陛下知道了這事,從此冷落嗎,段貴君可是宮裡不可得罪的人啊。
楚逸打段鴻羽的手微微顫抖,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打了他……
段鴻羽舔了舔嘴角的鮮血,冷笑一聲,並不動怒,只是走近楚逸近前,靜靜的看着他。
突然,揚手一甩,比剛剛更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衆小侍又是一驚,段貴君,居然也打楚貴君。
這可不得了,後宮侍君打架,那可是要被處罰的,他們難道不怕被罰嗎?
這一巴掌打得不輕,打得楚逸身步踉蹌了幾下,才穩住身體,臉頰以肉眼可觀的速度持續高腫着。
“呵,楚逸,我告訴你,你別以爲你當了貴君,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後宮,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哼。”
楚逸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淡道,“段貴君,如今楚逸也不是以前的楚逸,不是隨便任由你拿捏的人,既然你想鬥,楚逸奉陪到底便是。”
紅奴往前一站,怒喝道,“放肆,你敢這麼對段貴君說話。”
小喜也往前一步,吼道,“放肆,你是什麼身份,敢跟楚貴君如此說話。”
楚逸,段鴻羽四目相對,燃燒着火光,彼此誰也讓誰。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一個僵局就印在這裡。
突然,一個侍衛持着顧輕寒的口令出現在楚夢居,揚聲道,“陛下有旨,命段貴君速速離開楚夢居,否則貶至美人。”
“段貴君,請速速離去吧。”
段鴻羽心裡蹭蹭的揚起一股火氣,陛下竟然當着小侍的面,下了這麼一道旨,這不是明擺着寵幸楚逸,維護楚逸嗎?
紅奴拉了拉段鴻羽的衣袖,小聲的道,“貴君,咱們先離開吧,好汗不吃眼前虧,以後想要對付楚貴君,有得是機會。”
段鴻羽不肯罷休,然而上來宣旨的人並不走,如銅牆般屹立在一邊,等着他的動作。
恨恨的看了一眼楚逸,“楚逸,我們的仇結大了,來日方長,我們便看誰技高一籌吧,哼。”甩甩衣袖,憤然的離開楚夢居。
楚逸看着他離去,眸子裡閃過一道火光,緊緊攥着拳着,眼中如一汪深泉般,一望不見底,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衆小侍只感覺到,楚貴君身上很冷,離得遠遠的,還能感受得到那份冷意。
向來以來溫潤謫的楚大夫,突然間變得這麼陰冷,衆小侍有些反應不過來,瑟瑟發抖着,生怕楚逸也像其他侍君那般折磨他們。
然而楚逸只是衣袖一揮,豁然轉身,朝着寢宮走去,離一句冷冷的話,“誰也不許進來打攪。”
御書房內。
顧輕寒端坐檀木椅上,放下手中的奏摺,蹙眉,看着底下的通稟的侍衛,
“你說什麼,段貴君認識楚貴君父親?並且還對楚貴君的父親下手?”
“回陛下,段貴君的言下之意就是這個意思。”
楚逸跟段鴻羽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爲什麼段鴻羽要如此仇視楚逸?
一個舞姬,一個是帝師之子,這兩個人怎麼看,也不可能是有交集的吧。
揮了揮手,示意侍衛退下。
“暗白。”
一聲呼喊,立即有一道身影不知從哪個地方飄了出來,雙手一抱拳,躬身行禮,“主子。”
“給朕下令,去查,查段貴君跟楚貴君的往事,事無鉅細,全部給朕查出來。”
“是,主子。”暗白朗聲應道。
正要退下的時候,顧輕寒又將她喊住,“今夜就是十五了,上次讓你找的地牢,找到了嗎?”
“回主子,找到了,那座地牢,都是以天鋼做成的,牢不可破,即便武功再高的人,也無法破門而出。”
顧輕寒點了點頭,找到就好。她實在不想像上次一樣,傷了上官浩,又傷了暗衛們。
“今夜,你便帶朕過去那裡吧,有人來找朕,一概回絕了。”
“是,主子。”
“連古公公也不許告訴他,省得嘮嘮叨叨的。”想到古公公,顧輕就一陣頭疼。
暗白眼神閃了幾閃,猶豫的道,“主子,想要瞞過古公公,有些難,宮裡遍地都是古公公的眼線……”
“朕知道,能瞞多久就算多久吧。”
“是,主子。”
手上一揮,暗白身影一閃,轉瞬又消失無蹤。
起身,推開門,望着天色,已近黃昏了,太陽都快落山了。
今夜必須離開皇宮,不離開,指不定還有多少人要倒黴,指不定那個殘暴的女皇會下什麼指令,讓她的國家飽受痛苦。
特麼的,這具身體的主人,死了就死了,還要留着一縷魂魄在她身上做什麼,真是折騰人,叫暗衛暗查了那麼久,也查不出誰能夠解了她身上魂魄。難道真的要去找那個死狐狸嗎?
了個去,找他還不知道要被坑掉多少,他就是一隻腹黑的狐狸,一不小心,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古公公一看顧輕寒出來,連忙心疼的從裡面拿一個狐裘披在她身上,“哎唷喂,陛下,如今天氣都冷了,您怎麼能穿這麼點衣服呢,要是凍着了該怎麼辦?”
古公公這樣的語氣,對顧輕寒來說,已經習慣了,稍微一點小事,古公公都急得不行。
只不過,古公公對她這麼好,到底是抱着什麼目的?
他如果知道她的身份,還會對她這麼好嗎?
“古公公,朕想要一個人走走,你回去歇息吧,今晚不用伺候朕了。”
古公公愣神,不解的看着顧輕寒。
“反正,你聽朕的就是了,退下吧,朕有點累了,今天晚上不需要誰伺候,只想靜靜的躺在鳳鸞宮歇息。”
古公公細細品味顧輕寒的話,腦子突然靈光一閃,難道,陛下是因爲昨天晚上太威武了,今天有些吃不消,然後又不在他們面前丟臉,所以才這麼說的嗎?
猥瑣一笑,意有所指的道,“陛下,老奴曉得,您今兒個,好好歇息,老奴就不過去打擾您了。”
說罷,扭着纖腰,猥瑣的笑着離開。
顧輕寒鬱悶,都想到哪跟哪去了,果然,她奧特了,跟不上古公公的思維了。
經過御花園,一路鳳鸞宮走去。
就在沉思的時候,突然一個嬌軟的身體撲來,力道之重,差點將她撲倒。
軟綿綿的腦袋在她懷裡蹭呀蹭的。
帶着嗲音的魅惑聲響起,“陛下。”
不需要聽聲音,更不需要看人,能夠有這等動作的,除了段鴻羽還有誰。
伸手,將他推開,重死了,你妹的,每次都這麼撲過來,當她是什麼,超級無敵奧特曼嗎。
奧特曼都抵不住他這一撲。
段鴻羽見她不悅,眨巴着一雙桃花眼,小心翼翼的扯着她的衣服,“陛下,臣侍知道錯了,您原諒臣侍好不好。”
原諒,怎麼原諒?她的身邊,不需要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越過他,直接離開,再不離開,一會出宮,可就晚了。
段鴻羽連忙拽住她的手,哭泣道,“陛下,臣侍真的知道錯了,臣侍以後再也不敢了,陛下就饒了臣侍這次吧。”
甩開他的手,“段鴻羽,朕不管你跟楚逸有些恩怨,但是朕容不得朕身邊男人,如此歹毒。”
段鴻羽心中淒涼,生怕陛下誤會了他,他不是壞人,從他滅殺了帝師府以前欺負他的那些人後,他就沒有傷過任何人的性命了。
就算他壞,也只是對楚逸一個人,對別人,他沒下過任何毒手。
從後面圈住她的腰,“陛下,您打臣侍吧,您罵臣侍吧,臣侍不能沒有您,嗚嗚……”
“放手。”顧輕寒甩了甩,想將他甩開,奈何那隻妖孽抱得死緊,根本甩不開。
“不放,如果沒有陛下的寵愛,臣侍生不如死,不如一死。”
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徹底下山,她還要移花接木,找人代替她的身份,然後潛出皇宮,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悅沉聲道,“放手,再不放手,朕命人再把你禁足,禁你個一年半載的。”
圈住腰上的手一緊,段鴻羽死死的抱住她,“陛下想禁就禁吧,如果陛下不來看臣侍,又不原諒臣侍,臣侍跟被禁足沒有區別。”
眼看着滾圓的月亮一步步的移動,顧輕寒有些着急,手上一個用力,一把掙開段鴻羽的手,向着落羽院而去。
“嗚嗚……嗚嗚……”
身後,傳來段鴻羽悲傷的痛哭聲,顧輕寒腳步一頓,想過去安慰他。
但一想到,前幾日段鴻羽如此心狠手辣的對付楚逸,今日白日裡又是跑到楚夢居耀武揚威,心裡頓時起了一陣火。
懶得鳥他,繼續前進。
然而身後,一聲高過一聲的痛苦哀嚎聲,不斷傳來,那聲音裡帶着悲涼,帶着絕望,帶着痛苦。
想想他以前可愛撒嬌的模樣,終是不忍,跺了跺腳,原路返回。
這一返回,看到段鴻羽摔在地上,埋着頭,抱着雙膝痛哭着。
顧輕寒連忙擦了擦他的眼淚,“行了,別哭了,朕不是來了嗎?”
段鴻羽看到顧輕寒過來,停止哭泣,擡起淚臉,往她懷裡埋去,哽咽道,“陛下,臣侍以爲您不要臣侍了,嗚嗚……”
“你要是再哭下去,朕可真的不要你了。”
段鴻羽隨便抹了把淚水,將哭泣咽在嘴裡,不敢哭出聲音來。
他知道,陛下是真的生氣了,想讓陛下像以前一樣對他好,目前是不可能的了,但他還是希望陛下能夠憐惜他一些。
“陛下。”雖然不哭了,但嘴裡還是時不時的抽噎一下,止不住哭泣。
顧輕寒嘆了口氣,她怎麼會攤上這樣的人呢?段鴻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爲什麼有時候,可愛愚笨的讓人招架不住,有時候又能夠發出那般掙獰扭曲的面龐。
“朕今夜有重要的事情,必需馬上處理,你先回落羽院,朕明天去看你。”
段鴻羽一驚,扯住她的衣服,“陛下,您別生氣了好嗎,臣侍向您認錯,臣侍不該欺負楚逸,陛下別討厭臣侍。”
雖然心裡着急,顧輕寒還是耐着性子道,“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朕有十萬火急的事。”
“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段鴻羽眨着淚眸,訥訥的道。
“國家大事,後宮不得干政。”哪來那麼多問題,要是耽擱了時間,一會倒黴還是他。
“哦……”段鴻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朕扶你起來,趕緊回落羽院吧,今晚別出來了。”
“嗯。”段鴻羽甜甜的笑着。真好,陛下心裡還是有他的,至少沒有直接將他打入‘冷宮。’
“嘶。”段鴻羽疼得倒抽口涼氣。
顧輕寒心裡一緊,“怎麼了。”
“疼,腿疼。”段鴻羽捂着膝蓋,痛呼出聲。
顧輕寒扶着他重新坐了回去,伸手撩起他的褲角。
“啊……好疼啊,陛下。”
“忍着,朕看看。”
因爲他的衣服是火紅色的,以至於膝蓋淌血,顧輕寒都看不到。
這一撩開,纔看到他的膝蓋,磕傷了一大塊,正冉冉流着鮮血。
怎麼這麼倒黴,時間都快來不及了,還要出現這種現,鬱悶了。
左右望了望,這偏僻的御花園內,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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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月圓啦,親耐們的猜,今天誰倒黴呀,哈哈!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