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呢?朕怎麼又回到這裡了?”
帝師跟暗白心裡一愣,陛下沒事吧,流國哪來的大海,只有衛國跟裴國纔有的啊。
“主子,屬下是在束河裡救到您的,當時您昏昏沉沉,陷入昏迷,屬下只好將您拉到岸上。”
顧輕寒一怔,訥訥道,“你剛剛說,在束河底下發現朕,並將朕救上來的?”
“是的,主子。”
這怎麼可能?她明明被漩渦捲走了,捲到一片茫茫無際的大海之上,又怎麼可能瞬間又回到束河,這也太驚悚了些。
“你們剛剛沒有看到大海嗎?無邊無際的大海。”
帝師及暗白不解的對視一眼。怎麼陛下醒來後,腦子都不正常了嗎?
“陛下,流國沒有大海。”
沒有大海……沒有大海……難道剛剛是她的幻覺?
從懷中拿出鳳凰玉佩,只見三塊玉佩完好的呈現在她的手心。一塊紅色,兩塊黑色,只不過,鳳凰玉佩此時如同一般的玉佩一般,平平凡凡,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有的只是看不出什麼材質。
不可能是錯覺,如果是錯覺,手中的第三塊鳳凰玉佩又算怎麼回事?
撐着身子,站了起來,剛一站起來,雙腿一軟,差點又跌倒下去,好在有暗白扶着,纔不至於跌倒。
望了望四周,一望無際的樹木參差不齊,高聳入雲,時不時的還傳來一些動物的鳴叫聲,在樹木的中心,有一條河流,河流說並不是多麼寬,卻深不見底。河水清澈乾淨,淺灘位置時不時的還能看幾條魚兒在遊動。
這根本不是剛剛看到的一望無跡的大海,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
這條河有古怪。絕對有古怪。
“陛下,天色已晚,您身上又溼了,您先換件衣服吧。”帝師上前一步,緊張的說道。
陛下是流國的天子,絕對不可以出意外的。
顧輕寒點了點頭,任由下人給她更換溼衣服,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棠。
剛剛在想事情沒覺得冷,這會兒,卻是凍得她渾身發抖。
如今已是深冬,又是夜晚,寒風陣陣,吹得人不斷打着哆嗦,即便下人們給她架了一個火堆烤火,顧輕寒還是感覺涼風颼颼,刺人心骨。
換好衣服後,再披一件狐裘,接過帝師遞來的熱水,喝了幾口,才感覺稍微暖點。
“陛下,我們要不要回東城?”
“啊啾。”
顧輕寒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通紅的鼻子,發出一聲輕微的鼻音,“回去做什麼?”
“啊啾。”
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妹的,不會是着涼了吧。
“陛下,如今都快子時了,這裡天氣又冷,不回去的話……”不回去,留在這裡做什麼?吹風嗎?
帝師不敢將她後半句說出來,只能憋在心裡。眼裡卻不解的看着顧輕寒,實在想不通,留在這裡做什麼。
顧輕寒沒有去理帝師的話,而是坐在火堆旁烤着火,搓着手掌。
等到身體沒有那麼冷的時候,才盤腿調息,氣行五週天,盤旋運氣。
衆人知道她在調息,也不敢打攏,只能呈保護形狀,將顧輕寒團團保護出來。
若說冷,最冷的還是帝師,帝師沒有武功護體,又一把年紀,面對這呼嘯的北風還真有些吃不消,凍得她全身發抖。
心裡不斷盼望着陛下能夠早點兒調息完畢,不然她這把老骨頭就真的要完了。
好在,蒼天有眼,聽到了她的禱告聲,眼前,披着狐裘的女人,雙眸忽地睜開,帶着睥睨天下,橫掃六合八荒的凌厲眸光。
帝師一喜,連忙湊近,顫着牙齒,哆嗦着道,“陛,陛下,我,我們回東城吧。”
“不回去。”
啊,什麼?不回去?
帝師以爲自己聽錯了,連忙再問一句,“陛下,這裡什麼都沒有,就算有,明天再來查也來得及。”
顧輕寒只是靜靜的坐在篝火旁,凌厲的眼裡,一直望着束河,閃過一抹決絕。
“暗白,再給朕找一條百米長的粗繩子。”
“是,陛下。”
帝師簡直要瘋了,陛下半夜三更的抽什麼風,好好的覺不睡,跑這裡來吹冷風,現在都深冬了,很多地方都在下雪了啊。天啊,這年頭,俸祿也太難拿了吧。
顧輕寒站了起來,望着河水悠悠出神,手裡緊拽着幾塊玉佩。
將暗白拿來的繩子往腰間套去,動作麻厲而利索,“暗白,你去把這條繩子的另一端綁在古樹上,綁牢實點兒。”顧輕寒將繩子的另一端遞給暗白。
暗白沒有馬上聽她的話去做,而是蹙眉,剛剛陛下在河底出事,急得她差點嚇破了膽,這會又要下去,萬一再出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
帝師有點明白了,陛下難道還要下水嗎?這水可是有幾十米深啊,陛下如不容易上來,怎麼又要下去。
連忙阻止,“陛下,您貴爲天子,如何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犯險,這束河不同其它的河流,這束河詭異的緊啊。如果陛下真要查探,讓下人們去就可以了,千萬不能以身犯險啊。”
“朕就是因爲是天子,所以朕要爲自己的臣民負責,如今流國有多少感染瘟疫的,她們都在等着朕的解救,下人也是朕的臣民,帝師你退下,此事不必再議,朕心意已決。”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暗衛,以及侍衛都低下心,心裡狠狠的觸動了一下。
帝師張大嘴巴,還想再勸,顧輕寒煩燥的睹住她的嘴巴,搶在她前面道,“暗白你還不快點,愣着做什麼。”
“是,陛下。”隨即動作麻利的將繩子套綁在古樹上。
顧輕寒拉了拉緊腰上繩子,望着冰冷刺骨的河水。
說實話,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再碰這些水了,更不想潛下去,但是她不把這件事搞清楚,她寢食難安。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算刀山火海擋着,也難不住她。
“你們全部都在岸邊上等着,誰也不許下去,知道嗎。”顧輕寒不容拒絕的道。
帝師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聲哀慼,“陛下三思啊,求陛下以天下蒼生着想,千萬不可以身犯險啊。”
“朕就是爲了天下蒼生着想,纔要下河的,朕等得起,百姓們等不起。”
說着,深呼吸一口氣,就要扎進頭水裡。腿上卻被人狠狠抱住,讓她動彈不得,低頭一看,原來是帝師。
臉上一黑,帝師這個老不死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是越活越湖塗了。
“陛下,臣不同意,臣身爲臣子,就有義務保護陛下的安全,臣不同意陛下下水。”
顧輕寒動了動腳,想將帝師踹出去,卻不曾想,帝師雖然老邁,身上的力氣卻不小,踹了幾次,都未能將她踹開。
“陛下,若真要下河,就踩着臣的屍體下去吧,陛下爲了蒼生黎民,但是流國還有更多的黎民百姓需要陛下。”
顧輕寒臉色徹底黑了,敢情是咒她死啊,特麼的,這個老不死的,越來越煩人了。
“暗白,將帝師拉開,給朕看好了,朕沒死之前,絕對不可以讓她死,朕要是死了,你讓帝師給朕陪葬。”呀呸的,什麼死不死的,她還想再活幾十年呢,自己也跟着她糊塗了。
шшш▪тTk án▪¢o 帝師被暗白強行拉開後,顧輕寒纔對所有暗衛侍衛道,“你們誰也不許下來,在上面好好的呆着,如果一柱香後,朕還沒有起來,你們再到底下找朕,知道嗎?”
“是,陛下。”整齊統—,中氣十足的震天喊聲響徹天跡。
深呼吸一口氣,看着波光涌動的水,撇去心頭的排斥感,縱身紮了進去。
耳邊似乎還聽到了帝師不斷喊着,“陛下,不要啊,陛下……千萬不要啊。”
妹的,鬼哭鬼吼的叫什麼,哭喪嗎?她還沒死呢,再哭下去,她才真的要一命嗚呼了,被氣的,被詛咒得一命嗚呼的。
冷,冷得她瑟縮了一下,連忙放開雙手,蹬開雙腿,遊行起來。
瘟疫是從水裡傳出來的,那麼瘟疫的源頭,肯定就在這河裡。
瘟疫都是從東城,以及南城開始爆發的,也就是說,河水是在南城,東城的上游。
下沉,繼續下沉。
不管這次瘟疫是怎麼爆發的,如果沒有飄浮在上空,那麼就只有在水底了。
上空她命人查過了,什麼都沒有。所以這次,顧輕寒直指水底。
她在打賭,賭着有這三次玉佩護體,她不會受到瘟疫的感染。
不然,進了這水底,馬上就感染瘟疫,病發而亡。
撩過水草,翻過石頭,放下雜念,細細的查找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位置。
就這樣一路查找,找了近一柱香時間,找得她冷汗直冒,全身無力,還是未能找到。
再次冒頭,看到帝師被暗白綁在樹旁,所有的人,都擔憂的看着她,尤其是帝師,眼裡滿是不贊同,不斷的搖着頭。
好在,她被睹住了嘴巴,說不出話來,不然又是一堆的反對意見。
這就是身爲女皇的悲涼,你接受着天下百姓的擁戴,你就得對她們做事,即便你再不想當這個女皇,再不想去做某一件事,還是得硬着頭皮去做。
咬咬牙,再度紮了進去。
身子下沉,下沉……
一路朝着帝都方向游去,四神四掃。
突然,顧輕寒餘光看到毛融融的東西。
這撮毛很不起眼,夾雜在一堆的水草裡面,如果不是她剛剛撩開太多的水草,根本發現不了。
拿出懷中的一塊玉佩,放在手心,一塊叼在嘴裡,一塊依然放在懷裡,一路朝着那撮毛茸茸的東西而去。
她不敢拿她自己的生命冒險,只能借玉佩護身,擋住瘟疫。
五米,三米,二米……
終於游過來到這些水草旁邊。
游過來後,顧輕寒清楚的看到這是一撮動物的皮毛,白色的,很漂亮。
但是她看不出是什麼動物,因爲這撮毛只是露出一點點,其餘的被水草,以及石頭擋住了。
河水緩緩流淌,搖曳着尾巴,純白的尾巴,根根豎立起來,顯得耀眼奪目。
顧輕寒已經可以確定,這次瘟疫的源頭就是這撮白色皮毛的動物。
因爲她手中玉佩,正在吸納一陣陣的黑霧,黑霧很濃,玉佩吸收得很快,眨眼間,就變成濃黑色。
伸手拿出懷裡的另一塊玉佩,只見原本的黃鳳凰玉佩,更加烏黑,根本看不清裡面還有黃色的痕跡。
蹙眉,這到底是什麼動物,殺傷力也太強了吧。
用玉佩拂開水草。
這一拂開,整隻動物幾乎一覽無疑的展現在她面前。
“嘔……嘔……”
顧輕寒瞪大瞳孔,連忙逃開,嘔吐起來,這一吐,讓她喝了幾口水。
連忙往上游起。
“澎”
頭扎出水面,“嘔……”
顧輕寒面色慘白,劇烈嘔吐,吐得她胃裡空空如也,直冒酸水。
暗白緊張的靠近,“主子,你沒事吧?要不要先上來。”
“不……不……用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遊得近乎虛脫還是吐得虛脫,顧輕寒講的話有些有氣無力。
“主子,在底下可是發現了什麼。”暗白沉吟道。
一聽到這個,顧輕寒面色越加蒼白。
豈止發出了什麼,簡直是重大發現。
腦中放印出剛剛她看到的畫面。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動物,似鼠非鼠,似貂非貂,有着蓬鬆漂亮尾巴。
然而它的身子卻長滿各種蛀蟲,一條條發着惡臭的蟲子,在它破開的肚子繁衍。
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緩緩遊動着。即便在水裡,那一股股的惡臭,讓她都忍不住嘔吐出來。
特麼的,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在水底。
靠之,那麼多的蛀蟲,又散發着一陣陣的惡臭,那貂鼠也不知死了多久,又是怎麼死的,然後產生病毒。
喝了束河水的人,能不染上瘟疫纔怪。
特麼的,那麼臭,難道真要老孃去撿起來嗎。
想到還要再去撿那條死鼠,顧輕寒頭皮就開始發麻。
動了動嘴巴,想讓暗白下去撿。想到,那動物那麼臭,還有那麼多蟲子,萬一露了一隻,瘟疫繼續感染可怎辦。一堆的還比較好找,一隻蛀蟲,這可超級難找呢。
咬咬牙,硬着頭皮,又潛了下去,找到剛剛發現貂鼠的那個地方,還未靠近,一股股的惡臭,薰得她頭昏腦熱,真想捂着鼻子逃開。
特麼的,特麼的,臭死了,臭不可聞。
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憋氣,緊閉嘴巴,遊了過去。
用撕下來的衣服,包住那隻病變的貂鼠。
原以爲很容易就可以包起來,沒想到,動了幾下,都動不了。
蹙眉,將扭開的頭扭了回來,看向貂鼠。
這一看,心裡一沉,這隻貂鼠好死不死的,剛她夾在兩塊凸起的石壁上,剛剛水草太多,沒注意看,而這會兒,仔細一看,卻是夾得天衣無縫。
任憑洪水再大,也無法衝散這隻貂鼠的,如果她沒有下潛,她敢保證,這隻貂鼠,永生永世都不會有人發現。
她更敢保證,如果不是有兩塊玉佩,誤打誤撞,沉在帝都河上,以及東城河上,吸收這些病毒,別說東城,南城,帝都,只怕整個流國都要陷入瘟疫中吧。
這隻貂鼠是剛好卡在石壁上,還是人爲的放進去的?
帶着重重的疑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這隻死去貂鼠,以及貂鼠裡面的蛀蟲,全部都將進了撕開的衣服裡,然後打了一個死結,捏在手上,遠離自自己的身體。
準備往上游,遊了幾步,眉毛一皺,又遊了回來,細細的看着兩塊凸起的石壁。
她沒有伸手去碰那石壁,一來是被那隻貂鼠噁心了,二來,也不敢擅自亂動,生怕自己也染上瘟疫。
這一細心查看,顧輕寒看到其中一塊石壁有割裂劃傷的痕跡。
很不起眼,很淺,很小塊,應該是不小心割的吧,再看看這割裂的痕跡,顧輕寒眉心竄出一股股火氣。
不爲別的,就爲這痕跡根本不是長年留下的,而是近期被人爲割裂的。
特麼的,最後別讓她查到是誰,不然非得滅了他九族不可。
不再多留,往上浮起。
這次,顧輕寒的速度不可謂不快,簡直就像航空火箭—般,颼的一聲就竄了起來。
“澎。”
一冒出頭,顧輕寒第一時間就將手中的捲成團的衣服往岸上一仍,又是劇烈嘔吐出來。
臭,臭死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臭的東西。
暗白等人,看到顧輕寒浮上水面,還未來得及興奮的鬆口氣,就有一股惡臭傳來,臭得她們忍不住捂起鼻子,閉住呼吸。更有甚者,跑到一邊人,嘔吐起來。
那衣服裡面,到底是什麼,怎麼臭成這樣。
要說最想吐的,應該是帝師,因爲那被衣服包住的貂鼠,好死不死的,正好扔在她的腳上。
而因爲重力一扔,衣服散開一腳,帝師低頭,剛好看到裡面的似鼠非鼠,似貂非貂,長滿蛀蟲,散發一陣陣惡臭味的貂鼠。
一口濁氣上來,想吐,卻被人睹住嘴巴,想逃開,雙手雙腳卻又被人綁住動不了身。
薰得她差點昏過去。
陛下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陛下是在報仇,所以故意將這撈什子東西,扔在她的腳下。
眨了眨眼睛,示意暗白趕緊將她給放了。
暗白也看到那包裹落在帝師腳下,想上前幫她鬆綁,可才走了幾步,更大的惡臭味傳來,饒是她隱忍力足夠,也忍不住張嘴吐了出來。
趕忙後退,不敢再管帝師。
她也很無奈啊,她是陛下的暗衛,不是帝師的暗衛,帝師,你自求多福吧。
顧輕寒爬到岸邊,還是未能緩口氣,那恐怖惡臭的畫面,不由分說的,就襲上她的心頭,看得她想吐。
在水裡,惡臭已經更嚴重了,爬上岸邊,惡臭更加嚴重。
捂住鼻子,望了一眼帝師腳下的貂鼠。
心中默哀,帝師,朕這次絕對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你運氣太好,什麼地方不站,偏要站那裡。朕也無奈了,不是朕不救你,而是朕也想活命,不想被薰死。
突然,“啪”的一聲,原本就鬆散的衣結徹底鬆散。
這一鬆散,衣服袋裡貂鼠展露無疑,似貂非貂,似鼠非鼠,貂鼠的胸膛處,密密麻麻,成千上萬只小小的蛀蟲翻滾爬行着,而更大的惡臭更是鋪天蓋地的自裡面傳出。
這時不止侍衛捂着鼻子,不斷往後退去,劇烈嘔吐,連向來隱忍的暗衛都捂着鼻子,不斷嘔吐。
臭,太臭了,臭得她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這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暗白捂嘴狂吐的時候,餘光看到帝師痛苦的表楚。眼神閃了閃,雖然她打了她一巴掌,但她還是很好心的。
抽出一旁邊侍衛的刀,凌空揮去,正好砍斷,綁在帝師身上繩子。
繩子一斷,帝師急忙拿掉塞在嘴進布,吐了一口濁物,連忙猜奔離開。
她要死了,她要死了,她要薰死了,想過年老後無數種死法,就沒想過,會被薰死的。
顧輕寒本來稍微好點兒,此時又看到散開貂鼠。嚥下嘴裡的酸水,丟一下句話,當先往當城的方向跑去。
“撤,回東城,帝師留下看守貂鼠,一隻蛀蟲也不能少了,給朕找個地方,妥善保管。”
帝師腦子轟的一聲,哀怨道,“陛下,您看老臣,年老體虛,這等重力活,實在吃不消啊,老臣可不可以跟您一起回東城。”
“不行,你必須留着,這不是重活,很輕,只要拿起來,放在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你也不老,若是老的話,就沒有那麼中氣十足的聲音阻攔朕下水了。”
帝師還想求情,想說,她寧願去幹重活,也不願做這輕活,可陛下的影子,早已消失怠盡,連個影都沒有。
不止陛下,連暗衛都沒影了,只有自己帶來的侍衛。
仰天哀呼,陛下,不帶您這麼報復人的啊。
遠離束河後,顧輕寒才緩了緩身子,只是胃裡依舊發酸,不斷想要嘔吐。
轉身將從大海上撿到的橙鳳凰丟給暗白,鄭重道,“把這塊玉佩放到帝都方向的束河裡,暗衛全部出動,給朕日夜保護這塊玉佩,不許出任何差錯。”
“是。”暗白也不問原因,只是恭敬領命,馬上便派人去做。
坐在暗衛爲她準備的馬上裡,顧輕寒不斷搓着手掌,冷得發抖,總感覺身上都是蟲子。暗想着回到東城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洗個熱水澡,把身上的異味以及髒污,全部洗乾淨。
特麼的,以後再也不下水了。簡直就是髒死了,髒得她受不了。
想到那個貂鼠,就在水裡,而她下水後,喝了那麼多河水,顧輕寒又是一陣反胃。
靠,喝了那麼多髒水,不知道有沒有事,回去後,得讓楚逸把把脈。
想到水裡的漩渦,顧輕寒又是一陣發愁,她明明被漩渦捲到海里去了,可爲什麼暗白又說是在束河水底發現的她。
暗白不可能騙她,就算暗白騙她,身邊還有那麼多暗衛,侍衛,以及帝師,這個慌她撒不起的。
束河有問題,她明天必須得再去一趟,她要搞清楚,那塊大海到底是在哪裡?爲什麼可以穿梭束河。
即便有漩渦,也不可能漩渦到衛國,以及裴國去,衛國跟裴國離流國那麼遠,就算真的捲過去了,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沒有個七八天,也卷不到。
“陛下,到了。”
正當她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已進入東城,外面吵吵鬧鬧,不時還伴隨着是整齊有致的腳步聲。
蹙眉,東城發生了何事?
順着下人掀起的轎簾下車,就看到全城戒備森嚴。
轉頭看着過來接她們的副將,“怎麼回事。”
副將躬身道,“回陛下,東城闖入幾個白衣刺客,眼下侍衛們正在緝拿。”
“那人捉到了嗎?”
副將閃過一抹尷尬,低聲道,“下官有罪,未能捉到刺客。”
“這些人來這裡做什麼?”
“回陛下,下官不知,下官本有事要面見左相,一進屋中,就發現了兩個白衣蒙面人,這事,左相應該比較清楚,是否要宣左相……”
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這事一會再說,現在有一件十萬火急的重大任務需要你去辦。”
副將聽到這句話,連忙正身,軍人式的震天大應一聲,“陛下請吩咐,下官必當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去給朕準備一個屋子,朕要沐浴更衣,多燒點水,朕起碼要洗三遍。”
啊……準備屋子,沐浴更衣,燒水,洗澡……這是十萬火急的重大任務?
“啊什麼啊,沒聽到朕說的十萬火急嗎,還不趕緊去辦。”真是的,現在的這人,什麼都要問個仔細,沒看到她全身都難受嗎。
副將不敢耽擱,連忙命人去做。
一處簡單的房間內,顧輕寒仰躺在巨大的浴涌之內,任由小侍給她擦洗按摩。
她已經洗了整整五遍了,換了五桶水浴水,才感覺稍微好點。
趴在桶沿上,閉着眼睛享受着。
“你下去吧,這裡不用你了。”顧輕寒對着小侍道。
“是,陛下。”小侍放開按摩着顧輕寒肩膀的手,對着她福了一禮,躬身退了出去。
等到小侍退出去後,顧輕寒才轉過身,掬起一把水,水上摻着五顏六色的花瓣,放在鼻孔聞了一下。
真香啊……
還是這裡舒服啊。
將手中的摻着花瓣的水,順着頸脖一路往流淌。
雙腳蹬蹬蹬的踢起一層層水花,水花伴着花瓣,高高濺起,譜出一幅唯美的畫面。
而此時,顧輕寒光裸着身子,躺在浴桶裡,雙手把玩着花瓣,嘴角高高勾起,盡顯愉悅。
顧輕寒很美,她的臉型精緻小巧,秀眉如畫,眼眸如水,皮膚白皙,處處透着亮澤,或許她的外表在這個世界,並算優秀,甚至可以說,太秀氣了。
然而,如果以現代女性的標準,這幅臉蛋絕對是一等一的漂亮,堪稱影視天后了。
找到了兩塊鳳凰玉佩,也找到了源頭,接下來,就要楚逸以及各大太醫去忙了。
只要對症下藥,瘟疫很快就能夠解決了。
困攏在她心頭的煩惱,終於消除了,心情怎麼那個美好呢。
顧輕寒放下所有壓力,孩童般的嬉戲玩耍,濺起一層層的浪花,嘴裡哼着小調。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
種下希望就會收穫
從不覺得你討厭你的一切都喜歡
有你的每天都新鮮
有你陽光更燦爛有你黑夜不黑暗
你是白雲我是藍天
春天和你漫步在盛開的花叢間
夏天夜晚陪你一起看星星眨眼
秋天黃昏與你徜徉在金色麥田
冬天雪花飛舞有你更加溫暖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
“親愛的,你的小蘋果是誰呀?是不是我啊。”
正當在顧輕寒哼得愉快的時候,一道不協調的聲音傳來,愣是將她嚇了一跳。
顧輕寒望向聲音發音處,看到個戴着銀色面具,手持玄扇,一臉慵懶邪魅的藍衣男子。
這個藍衣男子長身如玉,眉眼含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甚至,甚至還衝着她曖昧的眨了眼睛。
藍玉棠,他什麼時候來東城了。
“親愛的,本少知道你很想我,也知道本少就是你的春天,但是捏,這男女之間的活兒,還是該男人來主動的,親愛的不用如此着急坦誠相待,玉體橫陳。”
顧輕寒腦子瞬間當機,腦袋保險絲燒了下。
順着他玩味的目光,低頭一看,正好看到自己坦露的身體。
“啊……”
顧輕寒驚恐的大叫一聲,聲音遠傳東城,雙手死死的護住胸前。
“色狼,你這個色狼,不許看。”籃玉棠捂住耳朵,等到顧輕寒的震天的聲響退下,才撓了撓耳朵,“親愛的,爲夫在這裡,不用叫得那麼大聲,爲夫會滿足你的。”
“滾,滾出去。”顧輕寒儘量往水底沉下去,擋住胸前的春光。
特麼的,這隻死狐狸,居然敢偷看她洗澡。
“陛下,陛下出了什麼事,下官可不可以進來。”門外出現緊急的腳步聲,以及敲門聲。
顧輕寒正想開口讓這些人進來,藍玉棠慵懶玩味的動聽聲響了起來,“親愛的,只要不怕她們看到你,嗯……現在這個樣子,讓她們進來,爲夫倒也無所謂啦,爲夫還是很大方的。”
“去死。”顧輕寒咬牙切齒的應了一聲。
他丫的,他就是算準了她不會讓她們進來對不對。
雖然心裡氣極,顧輕寒還是保持一絲也理智,她是女皇,卻在沐浴的時候被一個男尊國的男子給偷看了,這傳出去,像個什麼話。
穩了穩心神,壓下怒氣,對着外面道,“沒事,朕只是在玩鬧而已,全部下去。”
“可是,陛下……”
“全部下去,沒聽到嗎。”
侍衛頓了一下,有些半信半疑,猶豫不決。
“下去,別再讓朕再說第四遍。”
聽到顧輕寒不悅的聲音,侍衛們再也不敢猶豫,一招手,連忙全部退了下去。
等到侍衛退下後,顧輕寒才惡狠狠的瞪着藍玉棠。
“滾。”
藍玉棠不氣,晃着步子,悠哉遊哉的來到顧輕寒近前,低頭看着她的嬌軀,扇子“啪”的一下打開,嘴裡嘖嘖有聲,“嘖嘖,看不出來,你的肌膚還挺細滑粉嫩啊,嗯,也很有料。”
見到藍棠低近,顧輕寒又往底下沉了沉,一雙噴火的眸子瞪着藍玉棠。更加護住胸前的風光。
採花賊,靠,別讓她出去,不然非得剝了他的狐狸皮。
藍玉棠坐在桶沿上,掬起一捧花水,戲謔的看着顧輕寒,“親愛的,準備這麼大的沐桶,是想跟本少一起洗鴛鴦浴嗎?”
洗你妹的鴛鴦浴,誰跟你洗。
“親愛的別急,本少豈能讓你獨自等候呢,本少這就來了。”說罷,一把合上扇子,解開上身的如意扣。
顧輕寒心裡一緊,連忙阻止,“喂,你幹什麼,你別先亂來啊。”
“親愛的,你這句話就說錯了,本少怎麼可能會亂來呢,本來是真的來啊,很細心,很溫柔的來。”
“靠,你有病啊,趕緊給朕滾出去。”
“親愛的,不着急,等我們洗完了鴛鴦浴,我們再去滾牀單,本少,會滿足你的。”
顧輕寒頭頂滑下三根黑線。滿足你妹啊,哪來的神經病,趕緊抓回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