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雪山,終年被皚皚的白雪完全覆蓋,那一座座山峰氣勢磅礴,而且秀麗挺拔,造型玲瓏,皎潔如晶瑩的玉石,燦爛如九把利劍,在碧藍天幕的映襯下,像一條銀色的矯健玉龍橫臥在山巔,作永恆的飛舞。
雪山不僅巍峨壯麗,而且隨時間的推移,陰晴的變化,顯示奇麗多姿。時而云蒸霧涌,玉龍乍隱乍現,時而山頂雲封 ,似乎深奧莫測;時而上下俱開,白雲橫腰一圍,另具一番風姿;時而碧天如水,萬里無雲,羣峰像被玉液清洗過一樣,晶瑩的雪光耀目晃眼。
這等壯麗的景色,如果是在閒暇的時候,納蘭清雪絕對會爲此深深感嘆並流連忘返。只可惜,她在這裡已經走過了三天三夜,也找了三天三夜,還連一點孕果的線索都沒有,幼小的身子若不是靠着深厚的功力,只怕早已經在這個雪山中凍成冰雕,永遠留在這裡。
“呼!”納蘭清雪對着早已經凍紅的雙手呼了一口氣,用力的搓熱手掌,以求能恢復一絲知覺,然後才擡起頭來望向遠處。
滿目的銀白,早已經不如三天前感嘆的景色美麗,此刻只覺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任何單一的顏色,看得久了也會有視覺疲勞。在這白龍雪山中,她更覺得自己身形的渺小。
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身體早已經疲憊不堪,縱然有深厚的功力支撐,她都覺得快要凍僵了。這裡的寒冷真的能凍入骨髓,即使是剛纔呵出的氣,不單只是成爲白霧,更是幾乎在離開她口腔的那一瞬間就被凍成冰粉,隨着這裡刺骨的風而飛揚落下。
三天了!她已經在這裡找了三天,竟然連疑似是生長着孕果的孕樹都沒看到,怎麼不令她心焦!
在這雪山中呆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她深深明白這個道理,並且她也知道,她這麼任性的獨自跑到這個白龍雪山,父後只怕要擔心壞了。他煩憂的國事那麼多,和琴國的戰爭又在即,她作爲他唯一的女兒,卻在此時徒增他的煩惱,實在是不孝!
但是,一想到那一抹清冷孤傲的身影,她的心就狠狠一痛,咬緊了牙關再度向前邁去。那個人,曾經承受了太多,受過的苦太多,還爲此付出再無法生育的代價。看到他落寞痛苦的眼神,她多麼想盡自己的一切努力去撫平他的傷痛,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點點也好。
如今,她已經身在傳說有着孕果的白龍雪山之中,還找到傳說中九龍拱衛一珠的小雪山,這裡聚集了整整十座山的靈氣,那孕果肯定就生長在這裡,那她又豈能就此離去,她又豈能甘心的離去?
此時,沒有吹着寒入骨髓的風,但是鵝毛般的雪卻從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飄下,納蘭清雪艱難的邁着小短腿,輕喘着氣,從已沒到膝蓋的雪地中拔出,一步步的繼續向前,留下一個個腳印。
沒有風聲,只有腳踩在地上的‘嘎吱嘎吱’的聲音陪伴着她,她的渾身上下,早已經被雪鋪了薄薄的一層,連她長長的眼睫毛也沾染了一串串細細的雪花。
這裡看不到太陽,所以她推斷不了自己又在這裡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需要走多久,什麼時候才走到盡頭,只是咬緊牙關,握緊了拳頭,執着的向前走。
可以的!她一定可以找到傳說中的孕果的!
“咔嚓!譁……”
不知道是因爲風,還是因爲承受不住不斷增加的壓力,納蘭清雪右前方的位置,忽然發出一聲響聲,便只見一顆松樹的枝條一抖,便有一大片的雪花冰塊從高空墜下,那重力幾乎令整棵樹身的雪都抖了下來。
突然意外出現的青翠綠的顏色,令納蘭清雪的精神一震。她已經深入了這座山中,之前她所走過的地方,全部都是光禿禿的樹身,就別說是有綠色的葉子了。現在突然在這個冰寒之地,還能看到這麼一棵充滿綠色的樹,是不是代表她已經接近了腹地?是不是代表她已經接近了靈氣最濃郁之處?
如果這個世界有神的話,神啊!求求你,讓我見到生長孕果的孕樹吧,讓我看到已經成熟的孕果吧!
默默在心中祈求着的納蘭清雪,更是一邊觀察着樹木生長的方向,一邊拼命的向前邁去。大概是她心中的祈求得到了迴應,她走的方向沒有錯,越走,前面感覺有着生機的樹木的就越多,雖然那些樹木不是孕樹,但是卻給了她無限的信心。
終於在爬上數個小山坡,邁過三個小山坑,轉過一堵突出的山牆之後,她的視野豁然開朗。
只見一片寬闊的空地之上,被細雪覆蓋着地表,在她放眼望去,似乎還隱隱的泛起一層柔光,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塊地上沒有其他的東西,僅僅在正中央聳立着一棵參天的大樹。像是這整一片空地,全部都是爲了這棵樹而設一般。
這棵樹和她活了這近三十年歲月中所見到的樹木都不同。整個樹杆筆直無比,有着三人合抱粗,沒有其他的旁枝分椏,卻在幾乎在樹冠的地方突然向外平平的延伸了枝條,猶如一把傘一般的存在於那裡。
這棵樹還有一個與衆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在那些平伸的枝條的根部組成了一個狀似籠子一般的空間,此刻沒有任何樹葉的這棵樹,似乎在全力孕育着些什麼,並且還像是在跟隨着誰的脈動,整棵樹都極有節奏的一次又一次的劃過一道道淺淺的流光。
“這……這難道就是孕樹?”納蘭清雪瞪大了眼睛,懷着激動無比的心情,情不自禁的邁着小短腿向着這棵大樹跑去。
如果不是因爲太疲憊,她還真想用輕功直接躍過去,看看這棵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孕樹,看看那像是籠子一般的空間裡,是不是孕育着傳說中的孕果!
百年開花,百年結果,苦苦尋覓這麼久,她是不是有幸能摘到?
那鋪着細雪的地面,竟然和她之前走過的雪地不同,沒有深可沒膝的高度,僅僅只是沒過了她的鞋面,似乎是這裡特別得天獨厚,這一發現更是讓納蘭清雪驚喜,迅速的跑過去,站在樹之下仰頭看着高聳入雲的樹杆,計算着如何用輕功躍上去的位置。
雖然她的靴筒內有着匕首,但是如果用匕首破壞這棵靈氣逼人的樹木,大概會被這座山怨恨,到時候出現雪崩就什麼都沒了。
踹息了數口之後,納蘭清雪把懷中最後一顆護身續氣的丹藥放入口中,用內力煉化了丹藥的藥力,令自己的身體變得暖和之餘,幾乎消耗盡了的內力也恢復了。把腰帶解了下來,握在手上,緊接着提氣上縱,用之字型跳躍的方式配合腰帶卷着樹身而一步步的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接近籠子的地方,納蘭清雪在一躍之時,手中的腰帶一揮,猛然的捲住了前面彎曲的枝條,她借力一蕩,晃了晃就蕩上了那個奇異的樹籠中。
樹籠的空間很大,據她目測幾乎有近五平的大小,站在這裡,發現組成這個樹籠的枝條似乎非常有規律,像是特意非常平衡的組成這麼一個空間一般。外面寒冷的氣溫似乎不能侵入這裡的一絲一毫,站在這裡,連她也覺得身子發暖了起來。
納蘭清雪四處環顧觀察着這裡的一切,沒有發現這個樹籠有什麼特別之外,只發現腳下的枝條有不下百道的被尖銳之物劃過的痕跡,如果仔細辨認,像是動物的爪子所致,對此,納蘭清雪深深的皺眉,難道這裡是山貓或者狼居住的地方?但是這些動物爲什麼會爬到這麼高的地方?
難道……
還沒等納蘭清雪推斷出這裡的異狀,眼角餘光便瞥見樹籠的上方有一抹翠綠的流光劃過,她猛然把目光投向那裡。入目所及,是樹籠頂的正中央,有着一根垂下的細小枝條,那枝條之上正結着一枚翠綠的果實。
那果實形容特異,猶如一個小人懷抱着一枚滾圓的珠子,也像是一個小人抱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整個果實的綠色,充滿着讓人難以忽視的生機,正以極有頻率的有流光閃過。
這是……孕果?
納蘭清雪的眼眸狠狠一縮,心臟狂跳,連呼吸也急速了。這果實的形狀,完全讓人想象到懷孕的人,要是別人說這個不是孕果,她絕對不信。
她一步步的走近,越是接近,便越是感覺到有淡淡的異香傳來,這異香似甜若酸,卻又讓人舒暢,似乎是因爲這枚果實即將成熟而散發一般。
看着果實劃過的流光越來越頻密,像是整棵大樹拼盡全力供應能量,讓果實瓜熟蒂落一般,納蘭清雪就緊張的握緊了拳頭,屏息靜靜等待着果實的成熟。
果實散發出的異香越來越濃郁,她的心情越來越激動,還握着腰帶的小手也緊張得幾乎顫抖,就等着這果實成熟的那一瞬間將之摘下,然後就送去給他。
“嗷嗚!”
忽然,外面傳來一聲狼吼,下秒納蘭清雪的眼前便黑影一閃,緊接着她便被一個巨大的黑影所籠罩。等她看清面前的是什麼的時候,她倒抽一口涼氣,雙眸狠縮!
一頭兩人高的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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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在寫大結局,要理清許多人物的關係,再加上不太舒服,所以更了兩天之前已經決定了的番外,乃們不會怪我吧?哭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