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顧輕寒放下手中的茶杯,豁然站了起來,眨也不眨的看着楚逸,聲音有一些顫抖。
楚逸如畫的眉眼裡,出現一絲瞭然,沒有說話,繼續喝茶,身體慵懶自然,多年來的陰鬱之氣瞬障消失,如果仔細看的話,還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眉目間還有淡淡的笑意。
“幹嘛不說話,你知道我是誰?”顧輕寒忍不住又問,她就不信了,楚逸那麼神。
“剛剛或許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楚逸放下茶杯,淡淡道。
“你知道是我,那你爲什麼還裝?”顧輕寒嘴角一抽。
“你不也在裝嗎?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見了我,你也不肯相認,現在還好意思來怪罪別人。”
顧輕寒噎住。好像是這樣,她不認他在先,還真沒法怪他,但是這話怎麼聽着那麼怪呢?楚逸不是向來溫潤聽話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牙尖嘴利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你的眼神跟她的一模一樣,一個陌生人,不可能有那麼深情的眼神。你每次倒茶的時候,都喜歡用左手倒,喝茶喜歡先抿一口,你還知道我不喜歡喝熱茶,喜歡喝涼茶。”
“你觀察的倒還挺仔細嘛。”顧輕寒撇撇嘴,這點小動作,他居然也能注意得到。從彼此相望的第一眼看到她的眼神,就能認得出來了,她可以不可以自戀的說,這是愛她愛到骨子裡去。
“但我想不通的是,你爲何不認我?因爲這個問題,我差點錯失你,直到我說出那句話,看到你的突然變『色』,才終於確定。”
楚逸的眼睛已經模糊了,淚光閃動。明明很開心,卻因爲顧輕寒不肯相認,而心傷。
“所以,你就讓我喝茶,試探我?”說不感動是假的,楚逸向來低調,默默無聞,連站都是站到最旁邊,很容易讓人忽視。可他的心思卻最爲細膩,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這五年來,他瘋了似去尋找他,連皇宮都不回,他又怎麼能感受不出來呢。
鼻子一酸,似乎想到這麼多年來,楚逸懷着一顆希望的心去找她,卻每每失望,多少個日日夜夜孤枕難眠。
“楚逸。”顧輕寒哽咽一聲。
“輕寒。”楚逸不知什麼時候起身,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摸』着那張陌生的臉蛋,眼裡熱淚盈眶。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整張臉都變了?當初她被打下懸崖之際,整張臉都毀了,一定很疼的吧?
她的手筋腳筋也斷了,連武功都廢了,這些年,她到底怎麼過的?他找了她五年,整整五年,每天都徘徊在河邊,沿着下游找下去,又沿着上游找上來,任何一個細微都不肯放過,可他都沒找到她。
那麼高地方掉下去,她當時肯定很疼的吧?得經歷多少事,她才能恢復,才能站在他的面前。他不怪她不肯認他,她不肯認他,肯定有她的道理。
眼裡熱淚再也止不住,楚逸將頭埋在她的胸前,抱緊她的身體,感受着她身上的香味,感受她身上的溫暖,閉上眼睛,嘴角上揚。
只有抱着她的時候,她才能感覺得到,她是存在的,才能感覺得到,他是幸福的。這五年來一直在尋找的溫暖,就這種味道的。
以前一直跟她在一起,從沒想過失去她會怎樣,自從五年前斷腸崖失去她後,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心那麼痛……那麼痛……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還在,無論她變成什麼樣,都是他最深愛的妻主。
這次既然回到他的身邊了,那他絕對不會再鬆手,死也不會。
一滴既委屈,又幸福,既悲傷,又高興的眼淚滑下,楚逸更加抱緊了身體。
觸到溫暖的身體,顧輕寒伸出顫抖的雙手,扶住他瘦弱的身體,圈緊,再圈緊,彷彿只要一鬆手,他就會失去一般。
相擁的兩個人,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神聖,金『色』夕陽籠罩着他們,踱上了一層神秘感。
逐月見鬼似的看着擁的兩個人,還以爲他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這纔不得不相信,他沒看錯。
楚大夫竟然跟一個陌生女子深情相擁了,甚至還……接吻……我天,這是楚大夫嗎?
楚大夫不是對流國女皇一往情深嗎?這五年來,楚大夫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裡。楚大夫這五年過得很苦,日夜徘徊在河邊,尋找那抹不可能出現的影子。
多少次,他們都放棄了,可是楚大夫就是不肯放棄,每每聽到有人從河裡撈出來,就抱着一顆緊張擔心,又害怕的心,千里迢迢的趕過去,可是每次都失望,每次每次……
可是現在,他怎麼會跟一個陌生女子擁抱在一起呢?
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實在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逐月簡直不敢看下去。他是那麼的佩服楚大夫,那麼的尊敬楚大夫,覺得世上再沒有比他深情的男人了,他對顧輕寒的愛,已經超越了一切,他的心裡永遠只有顧輕寒。
他都要視他爲偶像了,可是現在,他的偶像夢沒了。
捂起眼睛,逐月準備倒回屋子,一轉身,就撞到一堵肉牆。
“你做什麼,走路都看眼睛的。”暗白被他莫名奇妙撞得差點栽倒。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算了算了,不是讓你去請楚主子嗎?怎麼還站在這裡。”暗白說着,就想親自去請,逐月急忙將她拉住,“別去,不許去。”
“爲什麼不許去?”暗白狐疑的看着他,眼裡濃濃的不解。
“因爲……因爲……因爲楚大夫不餓,他不吃飯了。”
暗白送給逐月一個白眼,楚主子從早上忙到晚上,一口飯都沒吃,就算不餓,也要去請他吃飯啊,難道就這樣讓他餓一整天嗎?
一甩袖子,繼續前進,逐月又拉住她,“不要去了好不好?楚大夫他一會會自己來吃飯的。”
“放手。”暗白冷冷的瞪了一眼,逐月不敢不從,有些不願意的鬆手,看到暗白還要繼續前進,上前幾步,想說些什麼,看到暗白遞來的冷刀子,嚇得心裡一顫,不敢再攔,只能別過臉,不敢去看暗白不敢置信的眼神。
許久都沒聽到暗白驚叫的聲音,逐月有些忐忑的看過去,這一看,卻見暗白臉『色』大變,身子如同雷擊一般,矗立當場。
而遠處,楚逸跟陌生女人還在忘情的接吻,那深情款款的模樣,恨不得把對方都『揉』進心裡,又怎麼會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暗白肯定也是這個表情。好了吧,暗白對他本來就冷淡,一直不肯跟他確定關係,這下子看到向來深情的楚大夫也變心了,還不對天下的男人都失望了。
想到暗白對天下的男人都失望了,逐月就一陣擔憂,哪裡還管得了其它,急忙就跑到她前面,指着兩根手指發誓,“暗白,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絕對的真心,我不會跟楚大夫一樣變心,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我每天心裡眼裡全都是你,滿滿的都是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這怎麼可能……?”暗白越過逐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深情擁吻的兩個人,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逐月以爲她不肯相信,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不可開交,連講話都不利索了,“暗白,我是真心的,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變了,我都不可能對你變心,我逐月這輩子只要你一個……我……”
“主子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暗白開始激動,一張冷峻的臉上,從未有過失態,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泣出來,眼裡一滴滴熱淚洶涌而下。
五年了,主子終於回來了, 他們終於找到主子了。
“什麼?你說什麼?”逐月訥訥的道。他有些不明白暗白怎麼會突然這麼說,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楚逸跟顧輕寒已經擁吻結束,彼此靠在彼此的懷裡,粗聲喘息,臉上紅『潮』遍佈。
“對不起,害你找了那麼多年,這麼多年,你一定很苦的吧?”顧輕寒抱着他,聞着他身上久違的『藥』草味。
“不苦,只要你回來,什麼都值得了了。”楚逸臉上『蕩』漾着幸福的柔光,笑着道。
“五年沒見,你還是那麼容易滿足。”顧輕寒寵溺的颳了一下他的鼻子。
“知足者常樂。”楚逸一直抱着她,不願意鬆手,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顧輕寒真的站在他的面前了。
“她是誰?”逐月看了半天后,還是不知道顧輕寒是誰,問着暗白。
暗白毫不客氣的推開他的身子,衝上去,雙腿跪下,衝着顧輕寒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 “主子。”
一聲主子把顧輕寒跟楚逸的思緒打了回來。定睛的看着跪在身前,肉流滿面的暗白。
顧輕寒更是目眶含淚,上前親自扶起暗白, “起來,快起來。”
“主子,真的是您嗎?屬下找您找得好辛苦,屬下沒用,不能保護主子。”暗白止不住的淚流滿面。當初是她沒用,沒保護好主子,纔會讓主子受到這麼多的傷害的。
顧輕寒一把將暗白擁入懷中,拍着她的背,“好姐妹,不關你的事,當初的事,大家都無可奈 何,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點兒都不委屈。”暗白使勁的『揉』掉眼裡的淚水,卻越『揉』越多。
顧輕寒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些年多謝你一直陪着楚逸。”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屬下也想親自去尋找主子。”自從主子把她當成姐妹,當成朋友的時候,她就發誓,這輩子誓死保護主子,不離不棄,永世相隨。
只是她的能力實在太低微了,眼看着主子陷入險境,卻沒辦法救她。
逐月不可置信的看着顧輕寒。她的臉……她的臉……這明明不是流國女皇的臉,流國女皇比她漂亮多了,除了氣質輸她一籌。
她的容貌不是被毀了嗎?就算恢復了,也不可能是這個模樣啊。
“你真的是流國的女皇?那我家主子呢?我家主子跟你一起掉下斷腸崖的,他現在怎麼樣了?他還好嗎?”逐月衝過去,激動的拉住顧輕寒的衣服,不斷詢問。
這麼多年來,他們找顧輕寒,他找少主,凡是有少主的丁點兒消息,他都會找下去,可是五年了,他們都找不到任何關於少主的消息,此時看到顧輕寒怎能不欣喜。
“我是顧輕寒,卻不是流國女皇了。藍玉棠沒死,他還在,此時應該在帝都裡,我們約好衣香坊見面。”
“真的?”逐月心裡不可仰制的欣喜,一滴熱淚滑下。
“自然是真的。”顧輕寒笑了笑,爲藍玉棠有這麼一個好暗衛而開心,只可惜,追風不在了。
四下看了看,都沒看到暗黑的影子,顧輕寒不禁問道,“暗黑呢?怎麼沒有看到他?”
暗白臉上的笑容一暗,“暗黑跟着陌寒衣。”
“跟着陌寒衣?”他跟着陌寒衣做什麼?
“五年前,主子出了事後,楚主子離開皇宮,要去尋找主子,屬下想讓暗黑跟着楚主子一起尋找,暗黑說,他想跟着尚真憶,保護陌家主。”暗白心裡一痛。
當初,爲了這件事,她跟暗黑大吵一架。幾十年了,他們在一起幾十年了,第一次吵架。
儘管她希望暗黑跟着一起去尋找主子。可是暗黑不願意,她也沒法強人所求。爲此,她鬱悶了很多年,傷心了很多年,這麼些年裡,都是逐月陪着她,打開她的心扉。
現在她也釋然了。
陌家主對流國付出的,任何人都看在眼裡,即便她想去保護她,也能說得過去,何況他喜歡的人是尚真憶。
顧輕寒多少了然。
當初她爲暗黑跟暗白指婚時,暗黑就拒絕了。他的心裡有別人了。他能跟着陌寒衣也好,至少她心裡不會那麼過意不過去。
楚逸拉住她的手,給予她溫暖。
顧輕寒偏頭,看到他眼裡的關心,忍不住回握他的手,也跟着笑了笑,示意他別擔心。
今天無疑是開心的。衆人全部開心,尤其是楚逸,臉上一直掛着幸福的微笑,這些微笑已經五年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了。
暗白逐月知道他們有很多話聊,找個理由退下,給他們留下獨處的空間,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
晚膳,自然是極好的。一大桌子,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吃着。
五年來,第一次感覺,飯菜的味道這麼香。
吃完晚膳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因爲是十五,月亮既圓且亮,月光傾泄下,把山村照得明亮。
幾個圍坐在一個石桌上,喝着茶,聊着過往。
顧輕寒自然而然的把這些年發生的,全部都說了,聽得衆人唏噓不已,尤其是聽到顧輕寒服下聖水的時候,心裡都替她捏了一汗。
逐月知道顧輕寒跟藍玉棠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心裡替他開心。少主終於得願以嚐了。
楚逸聽到顧輕寒又喜歡上了三個男人, 還把他們都帶回來了,心裡多少有些酸澀。但是聽到藍玉棠五年來,對她不離不棄,細心照顧的時候,他又感謝藍玉棠。
要不是她的話,他的妻主子也沒辦法回來,藍少主對輕寒情深義重,要是輕寒不收了他,他纔看不起她。
夜冰翊爲了她,更是拋棄皇位江山親人,跟她來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對他,只有敬佩,還能說什麼。 這種有情有義的人,世上可不多見。收他也是理所當然。
至於清歌,他七年前,就是輕寒心裡的愛人了,此時不過是回來了罷了,也能說得過去。
就算他想吃醋,也找不到醋可以吃。
不管輕寒的身邊有多少人,只要她的心裡有他的位置就可以了,只要她能開心,也足夠了。
看來這些年裡,她們確實經歷了很多……那三年多四年的崖下生活,楚逸還是止不住的心疼。
不放心的幫她把了脈後,知道她身體沒事,這才徹底放心。當然,中間提到他師父的事,還是難免一陣激動。他有現有的成就都是他師父給他的,可惜,他沒有機會報答他,要是他也來到流國就好了。 щшш☢ ttкan☢ ¢○
“對了,這些年裡,你們過得怎麼樣?”說完了她在異世的生活,顧輕寒又問起他們這裡。
楚逸喝了一杯涼茶後,才輕啓脣角,“那年,你掉下斷腸崖後,若離發了瘋似的要跟着跳下去, 秋長老等人攔了他,此後,他就變了,整天不言不語,一滴眼淚也不流,孩子也不帶,拼了命的帶着黑騎軍,徐家軍等等,與琴國大戰起來,後來,後來陌家相助……”
講到這裡,楚逸眸孔一縮,臉上盡是驚駭與無邊的恐懼悲慟。似乎不想提起以前,那段故事,太讓人心酸了。
“後來陌家相助,陌家軍幾乎全體陣亡,我們流國也是損失慘重,那一戰,可以說是兩敗俱傷,而且,陌家主奄奄一息,根本沒有脈像,不,其實她也沒有呼吸了,身體都冷冰,我們以爲,以爲她死了,所有人都哭了,可是,第二天,她又醒了,醒了後,就離開了,五年沒有消息,直到今天才看到他們,要不是親眼看到,我們都以爲陌家主已經不在了。”逐月接着道,眼裡有着尊敬。
“白主子與衛青陽大戰七天七夜,兩敗俱傷而去,約定五年後再分勝負,屆時,以琴國,流國爲賭注,如今正是五年後。段主子,一直住冷宮,白主子親自去請,也不肯離開,對了,主子,段主子還有爲您生了一個皇子。”
“什麼?段鴻羽生了一個皇子。 ”顧輕寒喝下去的茶水嗆了出來,使勁的咳嗽,震驚的看着暗白。
“是的,段主子生了一個皇子,在冷宮生的,如今已經四歲多了。”暗白點點頭,從實招來。
顧輕寒急得拽住她的衣服,急聲道,“他生皇子?他真的生了皇子?那孩子長怎麼樣?漂不漂亮,可不可愛?他們在冷宮過得好嗎?有沒有受到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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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屬下不知,因爲屬下-直跟着楚主子尋找主子,一次都沒回過宮裡,只是白主子傳信來的時候,曾經提到過。”
她不止有一個女兒,她還有一個兒子。天啊,她居然還有一個兒子。這麼多年來,她竟然都不知道?
段鴻羽會有兒子,難道是那次侍寢之後生的?
他爲什麼不離開冷宮?他在冷宮孩子怎麼辦?下人們會不會欺負他們?他在冷宮,孩子如何去讀書?
若離人那麼善良,他應該不虧待段鴻羽父子的吧?
有這麼一瞬間,她想立即起程,回到流國,去尋找白若離跟段鴻羽等人。
或許最瞭解顧輕寒的,永遠都是楚逸吧,看到顧輕寒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回流國,拉了拉她的袖子,“等明天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也五年沒回去了。現在一來,天『色』還沒亮,二來,這裡的病情還沒穩定,得等到明天再看看。”
“好。”雖然歸心似箭,顧輕寒也知道,現在就算想回去也回不了,因爲根本沒有馬匹可以買。
“主子,上官主子他……”
“他的事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說了。”
顧輕寒打斷暗白的話,她現在不想聽到上官浩跟陌寒衣的喜事,或許過一陣子,她就放下了吧。
暗白跟逐月互視一眼,有些『摸』不着頭腦?
主子知道了?也對,白天的時候,在集市上還看到他們呢。只是,上官主子不是喜歡主子,纔在宮裡呆了五年,等待主子的嗎?怎麼又……難道上官主子又跟陌寒衣好了?所以他們纔會在一起?
五年沒回宮了,所有的消息都是白主子託人送來的。他們也不是很清楚,便不再多說。
“我們把消息告訴若離跟我哥吧,要是他們知道的話,肯定會很開心的。” 楚逸一直拉着顧輕寒的手,偏頭笑着道。
“不,不要,先不告訴他們。”顧輕寒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爲什麼不要?”他們都等她等得很辛苦。
“我想親自告訴他們。要是現在說的話,他們指不定馬上就放下一切,跑到這裡來了。路途遙遠,馬騎太快也不安全,還是我來吧。”顧輕寒笑了笑,巴不得馬上天亮,然後就可以趕回去看他們了,不知道他們看到他,是什麼反應?會不會也一眼認出?肯定不能的吧,只有楚逸才能在第一眼認出她。她的楚逸永遠都是細心,最貼心,最敏感的。
“也好,那就明天再回去吧。”差也不差這一天了。輕寒回來,這次皆大歡喜了。不對,應該說,只要把衛青陽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那纔是真正的皆大歡喜。
不知道衛青陽的容貌恢復了沒有?五年前,他把『藥』方給了他,只要他有按時抹,應該是恢復了。
衛青陽也只不過是個可憐的人罷了,這五年來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他滿手血腥,即便他後悔,只怕衆人也不會原諒他了,畢竟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太多了,因爲他而死的人,更多……
四個人促膝長談,聊完一個話題又一個話題,聊了整整一個晚上都不覺得疲憊,直到太陽高高升起,還有無數的話聊不完。
吃完早膳,楚逸便進屋去看昨天口吐黑血的百姓,見他臉『色』紅潤後,才鬆了一口氣,又看到外面的百姓們,神『色』比以前好了許多,臉『色』也大多開始紅潤起來,顧輕寒不禁問道, “這是?”
“這裡的百姓都中毒了,這裡的水更不能喝,我找很多個地方,挖了很多井,都沒用。再繼續 喝下去,人人都活不過三十。今天是最重要的一天,如果太陽升起時,他們沒事,那就找表,他們的毒都解了,要是他們昏『迷』不醒,那這些人可能都活不過三天了。還好,他們都沒事,並且效果比預想中的好。”
“這是什麼毒?怎麼那麼霸道?”顧輕寒蹙眉。
“說不上是什麼毒,可能是這片地,不適合區住吧。這裡跟隔壁村,不過隔了五里地而已,那的水就沒問題。我已經傳令,讓地方官員爲百姓們建家安家補貼,也跟若離說了,想必,不日就會來搬的。”
顧輕寒看着旁邊的一口井水。
喝水能喝出病來?莫不是這裡的水是礦水?改天倒是要好好的查一下, 指不定這底下都是一片片的金礦。
“既然這裡沒事,暗白跟逐月又找到馬車馬匹,那我們就起程回帝都吧。”顧輕寒道。
“好。是時候回去見見老朋友還有我哥了,也不知道思寒這孩子現在怎麼樣了,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他都還沒出世,轉眼都四歲多了,時間過得可真快。”楚逸感慨,不知不覺的,輩分就多了一輩。
顧輕寒與楚逸十指交纏就想上馬車,離開這裡,前往帝都,卻沒想到,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楚公子,我家主子有封信給您。”一個下人裝扮模樣的人,衝着楚逸行了一禮,恭敬的將手上 信封遞給他。
“你家主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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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主子是陌家家主。”
陌寒衣?她找他們做什麼?楚逸顧輕寒面面相覷。
楚逸疑『惑』的從下人手上拿過信封,拆開來看。
這一看,楚逸面『色』大變,身子都站立不穩,顧輕寒扶住他,擔憂的問道,“怎麼了?”
“思寒溜出來了,跑到陌家,又從陌家溜出來找人,現在不見了。”
思寒?思念顧輕寒嗎?那是她的兒子嗎?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
“他怎麼不見的?他一個四歲的小孩,怎麼會離開皇宮的?身邊難道沒有侍衛隨身保護嗎?段鴻羽怎麼當爹的。”顧輕寒一着急,問了無數個問題,臉『色』陰沉起來。
“具體的信上沒說,只說思寒被琴國的人抓到琴國去了。”楚逸擡頭,同樣焦急。
“琴國?是衛青陽抓的?”顧輕寒立即想到衛青陽,除了他,又有誰會去抓一個四歲的小孩。 陌寒衣不是無能的人,能抓走他,證明那人很有能力。
“衛青陽難道是想用段皇子來威脅主子?”暗白臉上一變。
“不,衛青陽不是那種利用小孩的人爲獲勝的人,他的自尊心太強,就算要打,也會靠着他的真本事去打。”
“那就是他的屬下,瞞着衛青陽把我兒子抓走,想要邀功,或者取勝的。”顧輕寒喃喃自語,隨後臉『色』大變,“遭了。”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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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陽不會利用思寒來獲勝,卻會殺了思寒。他對我恨之入骨,看到我身邊的男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何況當初他的孩子是我親手殺的,他肯定會怪罪到孩子身上。”
“什麼?那怎麼辦?”
“不行,我要親自去一趟琴國。五年了,我從沒有履行一個做母親的責任,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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