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笑嘻嘻的看着他,“想我啦?借酒澆愁嗎?”
林洋咧了咧嘴,“怎麼?今天又想去自殺嗎?”林洋接過她手裡的水瓶,漱了漱口。
“我今天不是來喝酒的。”
“你想做什麼?總不會是專程過來看我的吧?”
“難道不可以嗎?”
“可以,只是你來的有點兒突然,我有點兒受寵若驚。”
蓉蓉眼含深情的看了他一眼,岔開話題,“很高興你沒選擇逃避。”
林洋淡淡的說:“可是我選擇了欺騙!”
他轉身打開面盆上的水龍頭,洗了洗臉,回頭看了看蓉蓉說,“這都是託您的福!”
蓉蓉白了他一眼,推開衛生間的門,沒想到門口外站着良子。門突然的打開,大概出乎他的意料,他愣了一下。
“我,我,上洗手間!”他說。
林洋和蓉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已經心照不宣了,這傢伙定是在門外偷聽來的。
林洋從衛生間出來,直接進了吧檯,拿了一條毛巾擦了擦臉,蓉蓉跟着他坐在吧檯邊的吧凳上,和鑫哥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林洋放好毛巾之後,轉回身問她,“你想喝點兒什麼?”
蓉蓉笑了笑,大概因爲有鑫哥在場,她顯得很拘束。她的笑裡面還包含另一層意思,只有林洋能理解其中的寓意。
林洋也會意的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不了,我今天是來找工作的。”
她這樣的回答林洋很意外,他看了一眼芸姐,還在和大叔聊着,林洋在冰箱裡給蓉蓉拿了一瓶雪碧。放在吧檯上往蓉蓉的面前推了推。
“找到了嗎?”
“找了,其他地方的都不合適。”
林洋想了想問,“你想在我們這裡幹?”
“是啊!你們門口不是貼着招聘的廣告嗎?”
林洋衝着他眨了眨眼睛,“你想以這種方式還債?”
“你覺得是就是吧!”
她偷眼看了一眼鑫哥,鑫哥若有所思的低着頭,她的出現沒有引起他過多的注意。
鑫哥好像感覺到了她在看着他,冷不丁的擡頭瞥了她幾眼。她趕緊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鑫哥看了她幾眼之後,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屌絲雞尾酒。這時良子從廁所抖着手上的水出來。
剛一露頭,就抱怨道:“你家怎麼連個幹手機都沒有呢?趕緊把毛巾給我!”
林洋取過些紙巾放在吧檯上,良子瞥了他一眼,不情願的拿着紙巾擦了擦手,“不會連條毛巾也沒有吧?趕緊關門吧!破酒吧!”把用過的紙巾丟了一地。
林洋把毛巾抓過來舉了舉,“這是私人的,你……!”林洋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良子大概看出了他的用意,又拿了紙巾揉了揉,仍在地上,故意挑了挑眉毛挑逗林洋,林洋衝他眨了眨眼,轉過頭看着蓉蓉乾脆不理他了。
他鼓搗完,這才坐回到吧凳上,他原來坐着的位置,和蓉蓉中間隔着鑫哥。他晃着身體,看了看蓉蓉。
“你朋友!”
林洋點了點頭,良子又仔細的看了幾眼。
“挺漂亮的!”
林洋斜眼看了良子一眼。知道他肯定打着什麼歪點子,早做了提防。
蓉蓉今天,穿着上一次來時穿的那條牛仔褲,上身高領的灰色毛衣,因爲天氣冷了,大概他不想再次裹着褥子回去吧。
棕色的頭髮,還是上次的那個髮型,化了淡妝,臉上看不見那幾顆影響她容貌的雀斑,顯得比上次清純很多。
“嘿!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良子顯然是說給蓉蓉聽的,蓉蓉裝作沒聽見,一直看着吧檯裡的林洋。
“我做個女服務生,還可以吧!”
“屈才了,有點兒大材小用!”
“我可以認爲你是在消遣我!”
“我誠心的!”
“你——!”蓉蓉生氣的嘟起嘴,一手抓起了未開封的雪碧,看他的意思,如果沒有鑫哥和良子在,她甚至能用雪碧聽砸他。
林洋馬上補充解釋,“我誠心以爲你幹服務生太屈才了,你可以先去羣衆試試,說不定會被星探發掘你呢!”
“卻,你怎麼和我爸一樣啊!”
她一下子把林洋的思緒帶到,山口村的那場事故之中。
“你……。”
良子放大了音量喊道:“嘿!美女——!”
蓉蓉這纔看了看他,“你在和我說話嗎?”
良子笑了笑,“可以喝杯酒嗎?”
蓉蓉晃了晃頭,“我不會!”
林洋忍着笑,良子顯然沒有相信,“我請。”
蓉蓉不耐煩的說:“我真的不會!”
林洋不想讓事態惡劣下去,說,“他真的不會。”
良子還不肯作罷,從頭上的高腳杯架上拿了個高腳杯,往裡面倒了半杯雪碧。一手拿着這個,一手端着他自己的酒杯——屌絲雞尾酒。歪歪扭扭的從凳子上下來,把高腳杯送到蓉蓉面前。
“賞個臉,陪哥喝一杯,小妹!”
林洋和鑫哥的目光都落到他們的身上,都想知道結果怎樣,這麼冷靜的酒吧裡氣憤太單調了。
蓉蓉也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成了衆矢之的,猶豫了一下,接過良子手中的杯子,“謝謝你的好意!”
嘩啦!
直接把杯子裡的雪碧,倒進了旁邊的紙簍裡,良子弄了個灰頭土臉,酒後的臉本來是紅色的,現在變成了茄紫色。
噗呲!林洋用手趕緊把嘴捂住,怕自己的幸災樂禍真的把良子激怒。
“你!”
林洋高估了他,他好像一點兒脾氣都沒有,被美女拒絕又想找個臺階下,端着酒僵持了一會兒。鑫哥也看出他的難看,先是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良子的肩膀。
“你好不知趣,看不出美女已經心有所屬了嗎!攪屎棍閒得慌——臭顯擺什麼!”
這傢伙腦筋回的還挺快,“哦!我喝醉了,真沒看出來呢!呵呵!對不起啊!”
看他這份憨樣,林洋倒有點兒喜歡他了,把二鍋頭的瓶子抓在手裡,“良子哥!小弟陪你喝一杯。”
良子不怒裝怒的看着他,“你也攪屎棍子閒得慌——臭顯擺什麼!”
哈哈!
幾個人都笑了,蓉蓉也捂着嘴偷笑。
良子嘴上這樣說,卻直接把杯子放在林洋麪前,林洋倒上酒,加上冰,滿上雪碧,然後把兩個墊子扔給他,“你自己摔吧!”
良子蓋上酒杯,咣的一聲,嚇了蓉蓉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良子,良子剛纔的鬱悶未消,拿起杯子一口氣悶了。
林洋也是如此,端起杯子剛要喝,蓉蓉心疼的看着他,“你剛纔都吐了,還要喝呀?”
林洋擺了擺手,蓉蓉沒敢說話,只管看着,林洋也一口氣悶了。
“誒!這就對了,喝了吐,吐了再喝,哪個男人不是酒精考驗出來的,誰生來就會喝酒啊!”
良子說完,蓉蓉白了他一眼,趕緊把手裡的雪碧打開,“你喝點兒它壓壓酒吧,小心胃出血。”
林洋笑了笑舉着杯子晃了晃,走到蓉蓉跟前,“我沒事兒,這種喝法你沒試過吧?一點兒酒味兒都沒有!”
蓉蓉看着他說:“真的假的!想騙我,我又……。”她偷眼看了一眼良子,肯定的是,這傢伙正在偷窺他們的談話,一直偷偷的看着她。
“你當然沒喝過,這比那什麼,尊尼威士忌還好喝!”
真是按到了葫蘆瓢又起,林洋也是有點兒得意忘形了。可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良子聽了個燜真,他踩着吧凳上的腳踏,站了起來。
“誒!鑫哥,咱們拿的那瓶酒呢?”
經他的提醒,鑫哥好像想起來了,“你來問誰,不是你一直拿着的嗎?”
良子左看右看,抓耳撓腮,用手比劃着,“從激情出來……轉了一圈,然後來這兒,鑫哥說,見見他們老闆,進門,我坐這兒,鑫哥去了哪,酒呢,酒怎麼沒了……。”
他自言自語的,好像在絮叨他們今晚都幹了什麼,畫出一條莫名的地圖來。
林洋心知肚明,蓉蓉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詫異的看着他們。林洋將頭抵着它的頭,偷偷的用手把蓉蓉的頭轉到一邊,“別看他們,咱們接着聊天。”
蓉蓉忍不住,還是想偷看,良子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一樣的表情。
林洋再次把他的頭扭過來,“你要是在我們這裡工作很晚才能下班,你還能回得了公寓嗎?”
蓉蓉心不在焉的,“當然回——回不去了,公寓十點關門,不讓進了。”
林洋偷偷的小聲說,“別管他們,我們只管聊天好了。”
蓉蓉也小聲說,“他們在幹什麼呀?找什麼東西嗎?”
林洋偷看了他們,良子好像也在看着他,他故意提高聲音“那你晚上住哪裡?”
“跟你住好啦!”
林洋的臉居然紅了,“你跟我住?”
蓉蓉這才知道自己心有雜念說錯話了,“不是,酒吧不都提供住宿嗎?你們這兒沒有住的地方嗎?”
林洋壞笑,“我倒可以給你讓出半張牀,不知道你敢不敢住。嘻嘻!”
“這樣!我去買根繩子把你捆起來!”
林洋高興了一半,“最毒婦人心,你想鳩佔鵲巢?”
“是你蓄謀不軌!反倒怪我有毒。”
估計良子已經捋出點兒頭緒了,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林洋被嚇了一跳,擡起頭看着他,“你幹什麼?”
良子正毒毒的看着,滿臉都是恨意,“我的酒呢?”
林洋指了指桌子上的兩大一小三個瓶子,“喏!不都在這兒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瓶子!”
“瓶子裡空啦?沒有酒了嗎?”林洋故意拿了那瓶沒開封的,晃了晃,“這不滿滿的嗎!”
說着把這瓶酒的蓋子打開,聞了聞,又放回到吧檯上,看了看怒髮衝冠的良子,“你是不是想要冰塊兒,我給你取便是了。”
咣!這一次良子是用杯子拍的桌子。“你少來糊弄我,我們的尊尼呢?我放在吧檯上的威士忌呢?”
他剛說完,芸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什麼尊尼威士忌?”大吼,“你們喝了我的鎮店之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