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呆了,顧婉玲卻面無表情地對着那副部長,甚至嘴角還掛着微笑。
“顧婉玲,停手!”我趕緊上前一步搶過酒瓶來,但是那副部長早已經被淋得狼狽不堪了。
大概是酒精上腦,同時也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侮辱,從旁邊操起一個空酒瓶就要向顧婉玲砸過去,眼看着事態嚴重,好好的聚會要變成小混混打架,我趕緊抱住那副部長,大聲說:“鎮定點,你幹什麼?!”
那副部長滿身的酒氣薰地我要命,而且這時候我想當害怕,趕緊回頭看了一眼汪憶帆,汪憶帆會意,飛快地跑了出去。
那副部長倒是還在掙扎,旁邊的幹事們畢竟是大一,估計都嚇傻了,吳浩林那個又膽小又混蛋又猥瑣的傢伙當然也不會準備上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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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叫顧婉玲,說:“你快給人道個歉。”
“道歉個屁!”顧婉玲還沒表態,那喝醉了的副部長大吼起來,“今天我非弄死她不可。”
這個時候的我,心裡經過了n種糾結和變化,最終我卻發現,這時候要息事寧人已經是不可能了,於是反手去奪那個副部長的酒瓶。
顧婉玲也走上來,我缺生怕她會再打那個副部長,於是轉了個身擋在那兩個人中間。
這個喝醉了的副部長這時候完全變成了畜生,各種狗咬呂洞賓,不知道我是在救他,反而推了我一下,在我退後的時候,一酒瓶超顧婉玲砸過去。
顧婉玲雖然有功夫,但當時被我擋住了半邊身子,根本施展不了,我一個激動,揮手就去擋酒瓶。
然後我就聽到了“砰”地一聲。
接着就是旁邊學弟學妹們慘叫、尖叫的聲音。
說實話我當時並沒感覺很痛,但是手還是下意識地收了一下,那個副部長也許是喝醉了,用力也不算太猛,我想如果他用全力,我非得縫針不可。
他的這一砸,把我給砸怒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當了官以後脾氣見長,又或者是被壓抑太久了的爆發,我發現這段時間我的脾氣比以前暴躁了很多。
我上前一步,直接來了句“wmlgb”,然後狠狠推了他一下,說,“我勸都勸不了的是嗎?我tmd叫你們來聚會是來打架的嗎?你是高中生嗎?”
那副部長還在氣頭上,把手中破了的酒瓶往旁邊一扔,說:“那她也不能倒我酒!md你算什麼鳥,你還護着他?你不就天哥的一條狗?你以爲你怎麼會當上這個部長是因爲什麼?tmd還不是因爲你沒用,你慫,你垃圾,你好控制,哈哈哈!”
所謂酒後吐真言,他把事實全部說出來的時候,我整個人像是被千萬根針紮了一般,這本來就犯了我的忌諱,何況是在我的幹事,我的學弟學妹們面前說。
我感覺自己在發抖,我說:“你有種再說一般。”
“說就說。”那副部長依然囂張,喝醉了的他完全不顧及周圍的環境,估計也沒顧忌自己的位置,“你tmd就是個垃圾,廢物,你之所以能當上部長,是因爲你廢,因爲你沒用,因爲天哥……”
他話沒說完,我已經衝動了,拿出上次揍李峰的架勢,往前走了一步,一拳直接打在他臉頰上。這個時候,我完全沒有考慮過一拳下去的後果,這不是混子的時代,也不是古惑仔當道的時代,我只是一個大學生,但這時候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向別人臉上揮拳,這一拳砸出了什麼,連我自己都考慮不到。
那副部長本來就喝醉了,這一拳下去整個人都趔趄着歪了出去。
這時候,我居然聽見有幾個人低低喊了一聲“好!”,我身旁的顧婉玲還想上去揍那傢伙,卻被我擋住了。我的理智在這一拳打出去之後很快恢復,我說:“別打了,保安來了,出去說。”
我不管那副部長,和顧婉玲一起往外走,那副部長被一拳打懵了,一直坐在牆角沒起來。
保安和汪憶帆就在門口,問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我說有人醉酒鬧事,我一時氣不過就揍了他一拳,其他沒什麼。那保安也不想多事,說:“有沒有砸爛東西,東西爛了造價賠償,你們能解決最好自己快點解決,要不然,要我們出面,對誰都沒好處。”
我點了頭,保安好像還不放心,走進我們包的那個三桌的大房間,巡視了一圈,又看了看被幾個財務部幹事圍着的那個副部長,說:“你這一拳是誰打的?”
那副部長向我這邊甩了甩頭。
那保安又看了看地上,說:“酒瓶誰砸破的?”
好幾個人指着那個副部長。
那保安轉過身來,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臂。其實我一直沒發現,我手臂已經在流血了,尤其是剛纔打了他那一拳之後,保安說:“你們自己私下解決還是……”
我說:“私下解決就行了。”
保安說:“那我暫時不說什麼了,不過地上的碎片,你們要額外付清掃費,知道麼?”
爲了息事寧人,我同意了,反正這幾個正副部長提前已經交過錢了,也不怕這捱打的賴賬,這頓飯並沒有吃到兩千元,當時的計劃是剩下的錢全部平攤,這樣我照樣可以把清掃費也攤給他們幾個。
不過,經過這麼一鬧,這場聚會最終只能不歡而散了,幾個財務部的男生扶着依然在犯迷糊的那個副部長出門,財務部的其他人估計也覺得呆不下去了,趕緊收拾東西找各種藉口離開。
最後,除了幾個我們部門的吃貨還在繼續消滅桌上的菜意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擡着頭竊竊私語,因爲這時候我和吳浩林都還沒動,所以大家都不好意思撤走。
我看着這些人拘束的樣子,自己心裡也變得有點難受,汪憶帆沉默不語,顧婉玲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偶爾和身旁人小聲交談幾句。
我說:“這樣吧,錢我先付了,這裡菜還挺多的,如果大家還想繼續吃,可以留下來,忙的話可以先走,我也不打擾你們,你們自己先好好交流吧。”
說完,我拉了拉吳浩林,兩個人準備去外頭結賬。
我走出那個包房沒有多遠,身後突然有個女生跑來,怯生生地叫我“林謄部長。”
我看了她一眼,以爲是自己部門的幹事,說:“怎麼出來了,你不回去吃東西嗎?”
那女生說:“其實,我不是你們部門的,我是團委的助理。”
我第一次聽說團委會請學生做助理。
“學校里社團活動都要受到團委的監督,所以很多活動其實我們都有參加的。”那女生說。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團委還有個像東廠一樣的間諜組織……
那女生看我不說話,忽然說:“那個,我吃飯的錢,我可以自己出,要多少呢?”
我說:“沒事,這沒事,不過不知道同學你找我有什麼事?”
那女生說:“那個……是這樣,今天,你們社團活動畢竟是出了點狀況,按照道理,我們是要向社聯的監察部、辦公室,還有學校的學生監督委員會反應的,你,不會介意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看來這件事想要大事化小是不可能了,但我還是故作鎮定,說:“既然有這個規矩,那就按照制度來吧。”
那女生點了點頭,說:“不過關於那個副部長的事情我也會說清楚的,其實真的謝謝你和那個女生,沒有你們那猥瑣傢伙老過來騷擾我們,真的很麻煩,我真的很佩服你們。”
我笑了笑,沒有再和她多說什麼的打算,只是讓她回去好好吃飯,就繼續和吳浩林一道往前臺去了。
當時的我,其實是各種提心吊膽的,我暗暗覺得,這很可能會是一個巨大的轉折,我的計劃也很可能要出現很大的變動。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