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走着瞧
房間裡就剩我們倆的時候,我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麼sb而且搞笑的感覺,好像我纔是女的,她是男的,她隨時對我霸王硬上弓似的。
我們“對峙”了好一會兒。
芷珊說:“我到底怎麼不好了,你以爲你很酷、很高大英俊、才華橫溢麼?我那麼多次把自己擺低了位置來求你,甚至想好了把自己都給你,你爲什麼就是不同意?”
我說:“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以爲我在對你耍大牌麼?你以爲我在矜持嗎?你以爲你瞭解我是什麼人嗎?幹嘛要死死糾纏着我不放?難道我們不能都退一步,好好做朋友嗎?”
芷珊說:“我知道你喜歡葉子,可是你配得上她嗎?”
我呆了一下。
芷珊說:“葉子那樣的女生適合你嗎?你以爲?”
我說:“這種事不用你管,我是她的朋友,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想跟你就事論事,這次的事件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你是爲了我做出過激的行爲,你憑什麼波及整個工作室?甚至波及到學校,你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芷珊說:“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你對不起我,所以我才陷害你。”
我說:“你簡直是胡鬧,你這樣做,你以爲你害的是我?你以爲你簽了我的名字就害我了?你傻不傻?那根本就沒有法律效力好嗎?那種簽字隨便拿去筆跡鑑定一下就能查出來問題所在。”
芷珊忽然冷笑一下,說:“你以爲學校會拿去鑑定?他們只會爲了息事寧人用更簡單的辦法來處理問題。再說,你真的以爲我會傻到去和別人簽約?”
我皺眉了,我說:“你什麼意思?”
芷珊說:“這從頭到尾都是假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六個樂隊,根本也沒有什麼合同,都是我僞造的,這從頭到尾,如果查清楚了就是一場鬧劇!”
一切全是子虛烏有?!我不淡定了,尼瑪我人生的一大失誤就是從來沒用過錄音裝置,這時候和芷珊談判,一下子激動也沒來得及錄音。不過我大概想清楚了,這些事情都是假的,都是僞造的,那爲什麼黃老師也跟着來湊熱鬧?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那麼,合理的理由只有一個,黃老師是被矇在鼓裡的,而之所以芷珊敢僞造這件事,還這麼有恃無恐,也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幫她撐腰。
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哪門子的煞星會遇上這麼幾個攻守同盟的敵人,樑華大概已經收編了所有跟我有仇有怨的人了吧?而且我敢肯定,這一次他一定又是隻對芷珊做了一些心理引導而已,到頭來也還是找不出他教唆的證據來。
但是顯然,芷珊做的有些過了,也不知道她爲了什麼可以這麼瘋狂。
我說:“你就不怕被查出來,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查清楚。”
芷珊說:“我不怕,查出來怎麼樣?我會收到處分,因爲我擾亂了正常的學生生活和教學秩序,哈哈,可是我沒有做任何真正傷害到學校根本利益的事情。可是你呢,學校雖然不糾纏學生的感情生活,但是也不提倡,如果我告訴他們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才這麼做的,你的名譽會受到怎麼樣的損害?林大社長?”
我怒了,我說:“你簡直不可理喻!”
芷珊說:“是啊,我是不可理喻,我不一樣,我就是個大一的新生而已,他們都會相信我,可憐我的,而且我喜歡你,衆所周知。但你呢?你是高高在上的學生幹部,你甚至可能是未來的優秀學生、優秀畢業生,你還會有留校的機會,就像樑華學長一樣,你的人生不能出那麼多差錯,因爲大家都看着你呢!”
我依然很憤怒,我說:“你tmd電視劇看太多了吧?哪裡來的那麼多花花腸子。”我各種覺得她是不是一個假期都在看那時候剛剛興起的宮鬥劇……這些想法到底是哪裡出來的,又是誰給引導的。
但是有一點她說的沒錯,人一旦被推上某一個位置,就會變得身不由己,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現在的我還真是有點怕出了這些事,因爲我還不確定,我被幹翻以後樑華會不會再踏上一隻腳,捎帶手連葉子也一起陷害了。
但就算是這樣,我總不能直接答應她吧?要不然這叫什麼事?
我說:“行,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芷珊說:“我沒有任何想法,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哦,或者你直接升我做社長的助理吧?我們可以一起工作,一起努力,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
我真沒想到她可以這麼無恥。
她說:“我知道那個凌翎是你們的朋友,跟葉子關係也好,她的能力比我強嗎?你覺得比我強嗎?上次拉贊助,我半個小時就幾乎談妥了一個商家,她呢,她跑了一個上午,到處找人,到處說!到最後不是也只拉回了那麼一點兒錢。”
我徹底無奈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可能我就兩條路可走了,要麼跟她撕破臉皮,要麼答應她。我絕對不會選擇後者,就算我再怎麼飢渴,也不能發生這種事。
我說:“你別跟我說這些廢話,我問你,如果是你,你有連續跑一個上午的勇氣嗎?拉贊助有時候靠運氣,正好這會兒讓你碰上了,或許你就順利很多。但是凡事都靠努力,這是絕對不用爭辯的。就憑你現在的想法,我就覺得你根本不如工作室的其他人,你根本就不願意努力,你只想着憑關係如何如何,看來我們連朋友也沒必要做了。”
我這個一直以來的24k純**真的很少義正言辭的說話,這回算是一次。
芷珊說:“好啊!你不但拒絕我,你還否定我的能力!”
我說:“我可以不否定的能力,但我不得不質疑你的人品!”這句看似比較霸氣側漏的話,不是我的風格,這也不是我說的,不得不說,這句話是第一次羣體面試的時候,大家座談辯論時,凌翎對一個建議工作室投機取巧謀取暴利的人的反駁。
當時大家都覺得這是個亮點,不過當時最優秀的辯論者卻不是凌翎,恰恰是芷珊,我怎麼也不會想到芷珊是這樣的人。
芷珊說:“好,你倒是記起這句話來了,林大社長,我們走着瞧!”
我說:“不用走着瞧了,我沒什麼心思跟你鬥,我勸你乘早收收你的鬧劇吧,大學,大家都在學習,即使是辦社團,也是在不斷學習不斷摸索。沒錯,是有勾心鬥角,我也有過,我也遇到過,但是絕對不僅僅是勾心鬥角,拉關係找後臺……”
我想起了蘇婧,想起了張雨,我發現一個人的成長裡總是少不了她們這樣的人,我覺得她們有些話真的點醒了我,我真的覺得曾經的自己很膚淺,很幼稚。
我想,或許大一的我,站在芷珊的位置上,也不確定會不會做出類似的事情來?想到這裡,忽然我很難怪罪她什麼,只是她給我帶來的麻煩,真的讓我抓狂。
我說:“是我走還是你走?”
芷珊愣在那裡。
我說:“談的差不多了,你可能聽不進去,有句話叫什麼來着……話不投機半句多,對不對?現在是你走還是我走?”
芷珊咬了咬牙,我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覺得有點汗毛倒立,但是又覺得這件事真真正正是場根本就沒必要的鬧劇。我在想,如果當初我真的上了她,然後給了她一個學生幹部的位置,縱然她在大學裡呼風喚雨了幾年,到了我這個時候,忽然像我一樣明白了某些道理,會不會忽然覺得一切特別坑爹?
就像我很早在這個故事裡就說過的一句話那樣:每個大一的新生,都覺得自己是做大事的料,都以爲自己在做大事,其實有的時候,根本就是幼稚無聊,偏偏有些人爲了這些東西削尖了腦袋苦心鑽營。
那個時候的我們是這樣,白龍、文強,甚至是我,爲了所謂的復仇。
現在的芷珊也是這樣。
芷珊摔門出去了,門關得跟打雷似的。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感覺渾身都無力了,尼瑪比被她強暴一頓還要無力。
我就那麼在那坐着,各種事情一併從腦袋裡蹦出來,我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樑華,我說:“樑華,你tmd真夠可以的,你是不是覺得全校的學生都是你的棋子,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都在你的掌握中,你無聊不無聊,你下作不下作?樑華,你聽着,你這種人渣不配呆在這個地方,衣冠禽獸,應該回你的禽獸窩裡去!”
樑華很快回復短信,說:“發怒了?對老師說話這麼不客氣?你要這麼說我,也得有這麼說我的本事。”
我沒有回覆他了,沒必要繼續回覆了,我把手機丟到一邊,仰着頭,當時我的想法只有一個,我差不多應該要和樑華這小子正式“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