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舍友終究是舍友
直到現在,我還能發現,我身邊有許許多多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他們總是喜歡妄斷別人的做法,別人的經歷,把自己擺得像上帝一樣高高在上,但真正等到讓他們自己處理問題的時候,卻變得眼高手低。這之前的一些事,讓我一直覺得胖子翔哥就是這種人,不過現在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歌跟他“合作”。
最終,我還是決定在這件事情上相信胖子翔哥,和他再合作一回。
畢竟這是一個機會。
我問胖子翔哥,既然要合作,那合作的條件是什麼。
胖子翔哥笑着說:“嘿嘿,我就知道你會有興趣。”
我說:“別廢話,到底想要怎麼樣。”
胖子翔哥說:“暫時沒有什麼打算,既然你答應了,就隨時候命吧,我先把東西整理好了再說。”
我看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覺得他很是欠扁,但畢竟我們這算是有了“口頭協議”,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忍耐他的這種行爲。
跟胖子翔哥說完話之後,往宿舍裡走,這個時候,白龍才從外頭回來。
他一臉喝多了的樣子,暈暈乎乎貌似連站都站不穩。他把手裡的鑰匙丟在桌上,脫了鞋子和外褲,也不管有沒有洗澡,自己身上是不是很髒,就往牀上爬。
我們三個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他根本就肆無忌憚,好像旁邊根本沒人一樣,也根本不理我們的目光。
這個時候他身上可以說什麼味都有,宿舍裡因爲他進來而瀰漫了煙味、酒氣和香水味,各種亂七八糟的,讓我這個從小有鼻炎的人,甚至有一種暈眩的感覺。
白龍爬上牀,我本來還準備去關頂燈,不打擾他睡覺,沒想到他還沒睡幾分鐘,手機就響了。
我看到他迷迷糊糊有氣無力地抓起手機,說:“喂,哪位……”
然後又聽見他說:“我操,又是你,幹什麼,mb的,我說過幹了就幹了,哪裡來那麼多廢話……”
我們宿舍三個的目光又被吸過去了,白龍說:“尼瑪關我屁事,我又不是她爸,幹嘛對她負責到底。我操,你以爲你是誰,對我指手畫腳?”
他一邊說話一邊坐了起來,還下了牀,居然又開始一隻手拉着外褲往腿上套。
我又聽見他說:“來就來,我怕你嗎?我操,你算老幾?恨我的人多了去了,少你這一個嗎?我日……”他在罵罵咧咧中結束了通話,也給自己重新穿好了褲子和鞋子。
他把手機、鑰匙和往口袋裡一賽,又從錢包裡抓出幾百上千現金,直接塞在另一邊口袋裡,就往外走,也不理我們,一直等他“砰”地把門關上的時候,我們幾個都還在目瞪口呆的狀態中。
胖子翔哥看了看他扔在桌上的錢包,說:“這小子真的醉了,錢包裡除了卡還有那麼多現金,就這樣扔在這裡。”
我說:“他大概不在乎這些錢。”
胖子翔哥說:“鬱悶,有錢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我看了汪憶帆一眼,忽然有些憂慮,說:“你們覺得他這是幹嘛出去了。”
汪憶帆說:“聽意思……我怎麼覺得有點像,有人來……尋仇啊?”
我也點了點頭。
我又看着胖子翔哥,翔哥說:“你別看着我,我也是這麼認爲的,聽他說話的語氣和方式,貌似是出去打架的。”
我說:“老實說,他喝得醉醺醺的,這麼出去你們覺得放心麼?”
汪憶帆說:“不是太放心,都是舍友……要不然……”
我們商量了大概三四分鐘,最終還是決定跟出去看一下,說來說去白龍都是我們的舍友,到了這種時候我們還是不能坐視不管的,畢竟同屋的感情在這裡,或者說本生“舍友”這層關係存在着一定的“責任”在裡頭。
我們從走廊上看下去,看到白龍在樓下不遠處,和一個男生說着什麼,之後,就跟在那男生的後面往宿舍外的校道對面走過去。
我和胖子翔哥、汪憶帆對視一眼,立刻下樓。
汪憶帆這小子跑得很快,而且在樓道上跟飛似的,隔着七八層臺階就直接跳下去,我是跟不上他,胖子翔哥就更別說,基本是跟在最後打醬油。
汪憶帆嚇到一樓的時候,估計白龍和那個男生的背影還在我們視線裡,汪憶帆立刻跟了上去。
我們也只能遠遠的跟過去,又不想驚動他們。
白龍和那個男生轉了幾個彎,一開始我以爲他們要去奶茶店,但沒想到的是,他們去的卻是奶茶店後頭的空地上。
我們三個爲了不被發現直接進了店裡,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着,那個地方有個小窗,只有這裡大概才能看見奶茶店後面空地上發生的事情。
不過空地上是屬於學校的死角,沒有街燈,只有從旁邊店鋪和學生公寓區映過來的光。
我看出去,發現空地上,白龍面對了四個男生,我看見白龍掏出了剛纔帶着的前,在他們面前晃,好像還是醉醺醺的樣子,貌似還囂張地說着什麼。
那幾個男生不買賬,有一個人上前推了白龍一把。
白龍被推得退了好幾部,差點跌倒,然後貌似又說了幾句什麼,白龍直接把錢一甩,砸在那個人臉上,那看起來有足足兩千塊左右的一沓一百元,就那樣飛落下來,幾乎飄了一地。
其他三個人也好像是怒了,我甚至依稀聽到了有一個人在吼。
我看了汪憶帆一眼,說:“不妙了。”
汪憶帆也點點頭,半站起來說:“不行,咱們得出去。”
胖子翔哥還有點猶豫,我也只是半站着,繼續看向窗外。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直接上前去猛推了白龍一把,另外一個人也上去跟着一推,白龍好像要還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喝醉了,打不準人,邊上的幾個人又一起圍上來,四對一,很快就把他推倒在地上,狠狠地又踢又打起來。
我們三個按捺不住了,直接從奶茶店裡衝了出去,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旁邊的人詫異地看過來,但是現在也不是該在意這些事的時候。
我們三個衝到空地上的時候距離剛纔白龍被推倒大概就是半分鐘左右,那幫人還在對白龍施暴,汪憶帆首先喊了一句:“停手!”然後就衝了上去。
說實話我也不會打架,還是拿出了當初和小流氓“作戰”的那點經驗,直接旁邊撿了半截板磚就衝了上去。胖子翔哥佔着體型優勢也跟在我後面。
汪憶帆首先一拳過去,又攬着一個人的腰,把他一推,引到一邊。我在他身手,打架完全沒有汪憶帆的那種套路,直接對着被推過來的人胸口就是一羣。然後繞過他那板磚向另外一個人揮過去。我當時還是有點理智的,沒敢打臉,就往他手臂上來了一下。
這幾個人顯然被我們打蒙了,另外還有一個人原本專心的對白龍施暴,卻被胖子翔哥直接抱住推到一邊去。接着,混亂中我看見汪憶帆擡腳一個飛踢,最後那名還站着的傢伙擡手臂一擋,人就已經退了好幾部,其他三個人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又準備圍上來打。
不過我們有汪憶帆在,心裡也多了幾分自信,我拿板磚沒命地橫掃了一通,那幫人估計也怕有“兵器”的傢伙,加上胖子的體型,有點不敢輕舉妄動的意思,汪憶帆上去三拳兩腳,就打倒了兩個正在猶豫的人。
等他們再次爬起來的時候,估計發現我們這裡有硬手,居然直接被“震懾”地沒有意思要繼續打下去。
他們之中一個個子稍高體型稍壯的男生說:“怎麼的?你們還要幫這個畜生?你們什麼人?”
汪憶帆說:“呸,四打一還在這兒叫囂是麼?”
我看着他們說:“打人很有理麼?”我把板磚向旁邊一扔,說,“要不要叫校衛過來說說理,我們也不怕他們說,無非是救人,正當防衛。”
那男生看了我一眼,好像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林謄,俱樂部的老大吧。”
我知道到這個時候,學校已經有不少人認識我了,不過眼前這男生認識我倒還是讓我感到很吃驚,我說:“你是誰?”
那男生說:“你不認識我,不過你是學校的公衆人物,很多人都認識你。我知道你是那個畜生的舍友,你們應該也都是吧。”
我們不說話了。
那男生說:“這就難怪了,行,今天教訓不了他,那就改天吧,你們幫舍友也可以理解,不過你們也該好好問問他,到底做了什麼。”
接着他對後面被收拾得“五顏六色”的幾個人,說了一句:“走吧。”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們再轉過頭去的時候,白龍已經從地上坐起來,坐在一堆狼藉的、飄散的百元大鈔之間,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們,說:“不錯不錯,怎麼說都是舍友,不管怎麼樣,胳膊肘都不會往外拐。”
他這話怎麼聽怎麼有些尖酸刻薄的諷刺意味。
我們看着他,實在是有點無奈。
胖子翔哥說:“哥,你醉了,咱們回去再說。”
白龍說:“回去個毛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