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瓊斯仰頭盤算了一下，點點頭：“哎，時光荏苒啊。一做起事情，就感受不到時間的存在，誰知都這麼久了。”
“做事情？”楚門幾乎被氣樂了，瞅着他，“老師，您都做什麼了？”
“做什麼？”瓊斯有些不滿的回視，然後用手四下比劃，“你看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整個教區，不都是我的成果？”
“沒錯。但也耗不了一年吧？”
“笑話！”瓊斯甩了甩手，理直氣壯地說：“你當初在甜水鎮，建立一個教區用了多長時間？那裡還是你的封地，有絕對的權威，有各方面人才支持……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白手起家，能弄成這樣不錯了！”
楚門一時語塞。要這麼說，其實也有道理。自己得道多助，推廣信仰也不十分順利，瓊斯用一年的時間做倒這個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這麼說來，不但無過，還有功了？
楚門晃晃腦袋，發現自己的思路被瓊斯牽着走了，冷笑一聲：“別逗了，你在這裡的活動經費，以及需要的人手，還不是都來自教會？你把我當傻瓜麼？”
“這個……”瓊斯揉了揉鼻子，“就算這樣，也很艱難就是了……奇怪，爲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我是教宗好不好？”
“據我所知你從來不管教會事務。”
“我……”楚門語塞，敢情瓊斯老師就是知道自己不管教會事務，才企圖瞞天過海，矇混過關的。不過誰真的，瓊斯的行動如何進行，他真的不知道。剛纔只是猜測，結果就詐出真相來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楚門冷笑。
“得，得！算我的錯。”瓊斯老師主動投降，嘆了口氣說：“你看你這一年，又是對付法師公會，又是對付蜥蜴之神的，哪一個我敢插手？人貴有自知之明，我還是做傳教這份工作比較有前途。”
“瞧你膽小的！”楚門嗤之以鼻，“人家萊戈拉斯都能參戰，你怕什麼？好歹是個巫妖啊，難道比他還弱？”
“我真的比他弱。”瓊斯老師苦笑。
“怎麼可能？你可是巫妖啊！”楚門實在不能相信。要知道，巫妖這種生物，無一不是從偉大魔法師轉化而來的。若說比不上十多級的弓箭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是巫妖不假，可我只是個四級魔法師……”說到這裡，儘管瓊斯老師是不死生物，沒有血管，仍然老臉通紅。
“不可能！”
“你想想，我有沒有教過你四級以上的魔法？”
“這……倒是沒有。”楚門回想起來，瓊斯老師教魔法，每次就一兩個，還都是三級左右。自己曾爲這件事抱怨過，後來事情忙，也就忘記了。
“因爲我真的不會。”瓊斯老師嘆了口氣。
“你不會是因爲怕教我魔法，才找藉口逃到這邊的吧？”楚門皺眉。
“這個……有一點關係。”
“……”楚門無語。自己對魔法的孜孜以求，反而成了瓊斯老師莫大壓力，大到令他落荒而逃——這也是在可嘆了。“你當初怎麼不告訴我？”
“我……”瓊斯老師再次臉紅，“我不是顧及面子嘛。畢竟，我一直是高人身份，怎麼也不能說我不會吧？”
“那現在怎麼又肯說了？”
“不說能行麼？”瓊斯老師苦笑：“我知道你們這次來，是打算幹一件大事。總不能因爲錯誤估計我的實力，累得大家喪命。當然，更會讓我自己喪命。”
“你是巫妖還怕死？”楚門詫異，“巫妖不都有命匣麼？只要那玩意兒不破壞，就能重生吧？”
瓊斯老師苦笑，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他看了看外面，說：“先讓大家進來吧，在外面等着也不是事兒……回頭我詳細說。”
“也好。”楚門點點頭，和瓊斯一起走出去。外面，三個人正等得無聊，看到他們出來，都迎上前。
“談完了？”娜塔莉問。
“嗯，咱們去裡面說話。”楚門打量了一下穿梭艙，“這東西放在這裡，總歸不大好吧？現在還好說，白天怎麼辦？”
“交給我吧，”瓊斯老師伸了伸手，“你們後退一點。”
衆人讓開一塊地方。瓊斯老師默唸咒語，向穿梭艙下方一指。一道黃色的光擊打在土地上，登時，泥土化作流沙，向兩旁分開。偌大的穿梭艙緩緩陷入地下，大約兩分鐘，頂部與地面齊平。
“行了。”瓊斯老師作了最後一點修飾，讓穿梭艙徹底陷入了半米。此時，魔法失效，流沙重新變作泥土。就這樣，穿梭艙完全隱蔽入地下。
“這一招不錯。”楚門點點頭，“不過，到時候怎麼把它開出來？”
“這個……”瓊斯老師呆了呆，“我倒是沒想過……”
“……”衆人皆冏。
衆人進入小教堂。楚門沒有立刻商談什麼，而是讓瓊斯老師幫忙安排住處，讓大家休息。自己的體質，數日夜不眠也能精神抖擻，但別的人，還是休息好纔可。
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也沒廢話，娜塔莉等人就各自休息。小教堂的一間靜室中，就又剩下楚門和瓊斯老師兩個人。
“有一個關鍵性問題。”兩人坐定，楚門開門見山：“據我所知，要想成爲巫妖，必須本人具備師以上的能力，還要加上一點點運氣才成。你既然只是四級法師，爲什麼能成爲巫妖？”
“唉……”一說起這個，瓊斯老師發出一聲綿長的嘆息，良久無言。他盯着天花板，似乎在回憶着什麼。過了一會兒，說：“正如你所說的，不單需要高超的魔法造詣，還需要一點點運氣。可我之所以成爲巫妖，完全是運氣……呸，這應該叫晦氣纔對！”
楚門看着他，沒有說話。從瓊斯的表情來看，這一定是個奇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