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看到了,大家都是支持我的,鑑於你身爲領袖糟糕的表現,我宣佈接掌你的一切權利,並且我命令立刻向洛杉磯發射導彈。”
“混蛋!”索蘭氣得臉色漲紅,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克里居然會帶頭背叛自己,“我現在就槍斃了你!”
還沒等他拔出手槍,克里的槍已經響了,子彈打穿了索蘭的肩胛,把他狠狠推到了椅子上。
索蘭捂着肩膀呼哧呼哧的喘氣,“雜種,你會下地獄的,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克里傲慢的看着那些沒有站起身的武官們:“我警告那些猶豫不決的騎牆派們,現在是戰鬥時刻,要麼服從我,要麼死!”
“克里,你不應該這樣對待索蘭將軍……”一個武官忍無可忍剛說了半句,克里揚手就是一槍,那人腦後飆起一道血霧,橫身栽倒。
“大家看到了,誰要是還想站在索蘭一邊,就和他一樣的下場。”
整個指揮部鴉雀無聲,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
就在這時,門簾一挑,在人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個人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黃皮膚、黑頭髮,穿着跟他們迥然不同的作戰服,大喇喇的往那兒一站,與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
“你是誰!”克里下意識的把槍對準了這個不速之客,不光他不認識,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不認得,但索蘭卻一眼就認出那人。
那個傢伙正是被自己用盡各種手段都弄不死的北風之神!
從任何角度來想,那個人現在都該死得不能再死了,在那種情況下只有魔鬼才能掙開牢籠重新出現在面前。
“你,你沒死?”
“你還沒死,我怎麼好意思先死呢。再說了,你那麼熱情的招待我,我總要來說聲謝謝吧。”葉承歡看着索蘭笑道,就彷彿沒看到別人一樣。
“可是……你應該已經死了,你怎麼可能還會活着。”
“你的邏輯有硬傷,既然我沒死當然就活着嘍。唉,不過你真不該把那幾個倒黴鬼給我留下的,你的所謂血加熱透析療法被我原封不動的用在了他們身上,只不過我這人性子比較急,實在受不了從水到錫水再到銅水鋼水,所以……”葉承歡撇撇嘴,聳聳肩:“事實證明,你的理論真的錯了,他們還沒到100度就掛了,那個刑罰一點兒不好玩,實在稱不上殘忍。”
此時的索蘭中槍的痛苦已經遠遠不及內心的震撼,看着那個神一般的男人,他早已渾身大汗:“那麼,你想幹什麼?”
“本來是想來殺你的,可剛纔在外面聽了你的話,我突然覺得你這人好像並沒那麼可惡,至少你還配得上‘軍人’兩字,更重要的是我喜歡你反抗強權的性格。否則,你早就死八回了。所以,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說到這兒,他轉過臉來笑眯眯的瞅着拿槍對他的克里,然後又掃了眼那些站着的武官:“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跟這個野獸蠻幹,否則你們會跟他死得一樣難看。三秒鐘夠了吧?”
說着話,他居然真的就開始低頭看錶,嘴裡數數:“一!”
原本掌控了一切局面,沒想到突然殺出這麼個主兒,克里一時間還沒搞清狀況,貌似他跟索蘭是敵人,可聽他話裡話外似乎又並未對索蘭抱有十分仇恨的感覺。
“你再不回答我就開槍……”克里的話剛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事實上,在場的人都沒看清楚電光火時間發生了什麼,他們只能忍着強烈的噁心接受那樣一個血腥的結果。
結果就是,當克里的話說到一半是,他的腦袋已經沒了。
所有人都以爲他的腦袋沒了,可仔細一看,他的腦袋還好端端的存在,只不過生生的與身體融爲一體!
具體一點兒解釋,他的腦袋和胸腔融爲一體。
這種只有科幻電影裡才能展示的畫面當然沒人可以理解,所以在場的人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克里的屍體還未倒下,只聽“啪啪啪”聲不絕於耳,但這種聲音絕不像宅男想象那般美妙,這樣短促至極的節奏響過之後,那些站着的人一個個的紛紛倒地,毫無例外的沒了腦袋,更看不到一絲血跡!
腦袋被拍進腔子裡是什麼感覺,起碼他們這番領略到了,只是還沒來得及接受採訪便隨着克里沒了命。
他們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眼前一黑,便到了一具火熱的腔體裡,只是他們從進入到死的幾秒鐘都不明白,那個火熱的腔體其實是他們自己的身體。
反派被幹掉,剩下的只有騎牆派和忠於索蘭的元老派,久經沙場的索蘭似乎對於那點兒傷並不介意,他站起身來,右手撫胸道:“動手吧。”
“索蘭,知道我爲什麼不殺你嗎?”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問出這樣的話。
索蘭訝道,“爲什麼?”
“因爲,你知道軍人是什麼,該是什麼,不該是什麼,所以,你算是個真正的軍人。”
聽了這話,索蘭擡起頭來時,這間屋子唯獨已經少了那個男人,他的問題只能全都憋在心底,那種憋絕非一般的憋,因爲他很清楚他和那樣的人也許一輩子再慶幸也只能接觸一次,這一次算他賺到了,可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呢?
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了更猛烈的爆炸聲,一切都在表明敵人已經發動了新一輪襲擊,從起先作爲警示的空爆彈到後來的高爆彈頭,再到手術刀式的定點打擊,再到後來的燃燒彈和貧鈾彈,各種襲擊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看樣子那幫雜碎已經鐵了心的要把惡魔島變成墳場!
索蘭目光炯炯,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士兵們,希望你們能明白,我們今天站在這裡只是爲了證明我們是有血性、有尊嚴的軍人,我們寧可不要發射導彈也不要屠殺無辜的生命,我們可以驕傲的走上戰場也可以驕傲的在戰場上死去,我們已經向那個卑鄙的政府證明了我們的價值,我們的存在已經讓那些在戰場上無辜捐軀的生命受到了人們的關注和銘記,我們做到了我們該做的一切!”
在場的武官們一個又一個的站了起來,目光堅定的望着索蘭鋼鐵般的輪廓。
刺眼的閃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飛濺的泥土和石屑、破碎的屍體,種種混亂不堪的畫面組合在一起,彷彿被藝術家隨手塗鴉的畫布。
在如此雜亂無章的背景下,一條人影以超越上古化石的現象級速度在硝煙和火光中穿越,而且是在身背70磅的單兵負重下。
C點,是位於惡魔島西北方向的一個隱蔽的叢林,等葉承歡來到這裡時,時間早已過了凌晨1點。
遠處火光和爆炸聲不斷,相比之下這裡倒安靜很多。
“誰!”
“我。”
千葉從樹影中閃身而出,雙眼亮晶晶的看着男人,原本以爲他九死一生,沒想到他居然能從敵人手中破局而歸:“你還活着。”
“我說過我這人命硬,沒那麼容易死。你怎麼沒走?”
千葉默默的轉過身去:“我走了你怎麼辦?”
“咱們只是一場交易,你懂不懂什麼叫交易。”
“我不喜歡這個字眼兒,太冰冷。”
葉承歡抓抓頭髮,女人心海底針,看來不管是女總裁還是女特工都是一樣。
“看來你和中情局的交易並不可靠。”千葉當然指的是米國人對惡魔島發動的突襲。
“他們一向喜歡出爾反爾,對此我並不感到意外。何況我也不會遵守協議把你交給他們,他們的這個舉動剛好給了我一個撕毀協議的藉口。”
“你真的不怕得罪米國人,你真的不會把我交給他們?”
“我給你自由,你帶我到惡魔島,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交易。”
千葉擡頭望着遠處不斷騰起的火光,“終於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對你來說結束了,但對我來說纔剛剛開始。”
“什麼意思?”
“你走吧,我要留下來,有件很重要的事還沒做。”
“你要幹什麼?”
葉承歡眉頭低沉,一字字道:“我要進入深藍!”
千葉大吃一驚:“我看你真的是瘋了,難道你還沒看出,一場單方面屠殺已經開始,屠殺過後惡魔島將寸草不留!”
“這是我來惡魔島的唯一理由,我必須要完成它。”
“你會死的。”
“我知道。”
“你還是要去做?”
“是的。”
女人眼神明滅了幾下,“那好,我等你!”
葉承歡擡起頭來,長長吐出一口氣,“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去吧,去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永遠也不要回來。”
女人一聲不響的拿起揹包,淡淡的說了聲:“我會走的,但不是現在,我會在救生艇上等你,希望你能活着回來。”
說罷,她再不回頭一路奔跑,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惡魔島之所以得名不僅僅是因爲這裡關押着世界上最窮兇極惡的犯人,更重要的是這裡有世界上最神秘莫測的監獄:深藍!
在黑暗風暴能夠提供給葉承歡的現有情報中,這座監獄歷史上共有五次自殺、八次謀殺和十四次逃獄記錄,除了有些被警衛射殺或落入鯊魚之口,其餘僥倖跳水逃亡者,也多禁不住凜冽的海水而被捕。
在獄史的記錄上沒有一個人能生還逃脫,即使有五人的行蹤成迷,仍被認定生還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