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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兒,怎麼纔來呀?還不快過來看看你昊兄。”

“是,母后。”宇文昊何時變成我昊兄的?母后真能套近乎。慕容熙斂眉見過母后,便即轉過身去,向躺在牀上的宇文昊躬身施禮道,“今日府內遭遇刺客,讓昊……兄受驚了,昊兄還好吧?”

“瞧我這兒子……”

慕容熙話音剛落,王太后便拿帕子捂嘴笑了起來,南宮璇笑的噴茶,南宮皇后也不禁莞爾。

“母后……”

慕容熙見衆人發笑,不禁有些惱了。她生性冷淡,不喜人情間的繁文縟節,但每年總有幾天,親戚往來甚爲頻繁,她迫於母后威嚴總須穿梭行禮,令她十分不快,因此動作便顯僵硬,加之行禮時又一臉冰霜,母后便會忍俊不禁,親友也跟着轟笑。每每這時,她便心中惱怒不已。慕容熙見過宇文昊站回母后身旁,瞪了她一眼,頗多憤懣。

“多謝熙弟,昊兄無事。”宇文昊見慕容熙的模樣,也微微而笑,揣度着衆人再笑下去,她必甩袖而去,爲分散衆人注意力,便又接着道,“這都多虧了璇兒和煦兄,昊真是感激不盡。”說完,向着坐在左手邊不遠處的一人拱手一揖。

他這是在對誰做揖?自然不可能是南宮皇后,也不可能是南宮璇,慕容熙進屋之後爲避免與南宮璇有“瓜葛”,除了母后和宇文昊,還未看過其他人,此時見宇文昊拱手做揖,才覺屋中似乎還有其它人,順着宇文昊做揖的方向一看,竟是慕容煦。

只見他兩眼發直,目不轉睛地盯着坐在南宮皇后身旁已然換回女裝的南宮璇,儼然一隻呆鳥。便是宇文昊朝他行禮,他也不曾發覺,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大概靈魂早已出竅。

見他如癡如醉的模樣,屋裡衆人又是一陣轟笑。便連慕容熙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慕容煦,真是名符其實的花癡。

“你怎如此無禮?沒見着我表哥對你做揖麼?”

南宮璇抿了滿滿一口茶,起身,幾步走到慕容煦身前,“噗”的一下,噴了他一臉,他這纔回過神來,見美人剛纔還坐在對面,這會兒便移身近前,不禁大喜,忙不迭地一把拉住,癡癡道,“璇兒……你真美……”

“好啊,你敢非禮我!”南宮璇拼命地擺脫他手,卻被他抓的死死的,不禁惱羞成怒,回頭對慕容熙撒嬌道,“熙哥哥,他欺負我!”言下之意,你快來幫我擺脫他嘛!

“王兒!”

“皇兄……璇……璇兒是我未婚妻,你……你不得無禮!”

慕容熙巴不得慕容煦纏上南宮璇使自己脫身,哪裡會去幫她?卻被母后打從身後扯住衣襟狠狠一拉,並低聲怒斥,便只得結結巴巴爲南宮璇“出面”。

“聽見沒有?還不快放開本宮?”

南宮璇一聽,立時趾高氣揚,搖頭擺尾起來。慕容熙則把手伸到身後,將母后的手從自己身上推開。

“熙弟,嬸母!”

慕容煦經南宮璇冷水一潑,這纔想起南宮璇已與慕容煦定婚的事來,也顧不上天子尊嚴,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隨即“撲通”一聲跪在慕容熙和王太后面前。

“哎呀!皇上,您這是做什麼?真是折煞老身了!”

王太后“嚇”得急忙從椅子上跳起身來,躲到一邊,順手把呆呆站着不動的慕容熙也牽到一邊。

“熙弟,嬸母!請把璇兒讓給朕吧!朕也知這要求過份,但朕真的是,真的是不能自己!”

慕容煦這一跪,令南宮皇后、宇文昊、南宮璇都不由愣住。他們在明國皇室、慶國皇室還從未見這樣的場面。哪有皇上給自己的臣民下跪的?

南宮璇我從來沒打算要她,本來就是準備給你的,下跪純屬多此一舉,自取其辱。慕容熙差點脫口而出“讓給你了,讓給你了,早點領走乾淨。”但手上卻被母后用力擰了一下,轉臉看她時,見她生氣地使着眼色,只得佯怒道,“璇兒已然與我定婚,皇兄怎可奪我所愛?”

“王爺,侍衛長找您有事。”

正在這樣的當口,侍書打從門外進來,伏在地上給跪在地上的慕容煦磕了個頭,又見過屋內其它人,這才走到慕容熙身旁,說明來意。

“喔?”莫非又有刺客來襲?慕容熙一驚,隨即向屋內衆人施禮告辭,丟了地上的慕容煦給母后“收拾”,邁步走出房門,侍書、侍畫等十幾個人忙挑着燈籠圍攏來,簇擁着她離開。

“侍衛長在哪裡?”走出芷蘭苑很遠,依然未見侍衛長身影,便向身旁侍書問道,卻見她們低着頭,你看我我看你,良久,沒有一個人回話,慕容熙覺得奇怪,“怎麼了?”

“王爺……奴婢們想問……王爺是不是已經對梓童變心了?”

最後,侍書鼓足勇氣,從星星中挺身而出,低頭揉着衣襟問道。

慕容熙這才恍然大悟。根本沒有什麼侍衛長找她,只是這幫丫頭們聽到她在屋內被母后逼着說的兩句話心中不快,騙她出來,想要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