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聽到陳達的話,陳恩文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後仰去,三姐姐跟着三姐夫一起去了?這是什麼回答,自己要的根本不是這個回答,好不容易陳家能夠因爲白柔早就犯了事情被陳風給休了的緣故能夠逃過一劫,可是爲什麼這樣子的情況下,三姐姐跟三姐夫還要殉情?這件事情根本說不清楚!
“就是二少爺你聽到的。”看着陳恩文身邊的那個男裝的白汾,陳達的嘴角微微有些僵硬,好好的一個白姓少爺現在竟要在自己的面前扮男裝,還真是以爲自己年紀大了老花眼了麼?
“你的意思就是說整個陳家現在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主子?”白家已經廢了,在陳恩巧的眼中白汾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主子,是以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在陳達的面前擺主子的款擺的分外的舒適。
“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計較這些東西?”陳恩文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陳恩巧,真的想要將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的腦子給切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之前的事情不說,眼下自己的三姐姐死了,竟然也是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關注的地方竟然還是主子不主子?
“什麼時候?我們當家作主的時候唄。”陳恩巧的態度桀驁的很,也不管身邊還有白汾這個女子,直接將腳放在了邊上的凳子上面,大喇喇的晃了晃腿,看向了側過身不去看的陳達,“你說吧,我們家裡還有多少財產?總得讓我們繼續過日子下去不是?”
“還有鼎盛時期的一層。”家裡面的那些個東西不是給陳風帶走了就是被陳可卿帶走了,哪裡還有的剩?這鼎盛時期的一層還是陳驚卿來不及帶走的部分呢,要知道就是白泌也是將很多銀子給了陳傾語那裡。
“這麼少?”陳恩巧聽到這話一下子就火了起來,推倒了邊上的凳子,慢慢的走向了陳達,“莫不是被你給全部轉移走了?”
陳達被陳恩巧這句話給說的老臉通紅,指着陳恩巧,一臉不敢置信的說道:“我在陳家累死累活這麼多年。你身爲一個晚輩竟然這麼指責一個老者,你到底有沒有家教?”
陳恩巧輕輕的聳了聳肩,看了看四周:“我的家教不是在這裡麼?你自己看看這裡還有什麼?”
“你!簡直就是混賬!”陳達看着此時的陳恩巧,心裡面的怒氣更勝,除此之外更令陳達鬱悶的是身邊的陳恩文只是安靜的站着,竟是連一句給自己辯駁的話都沒有說,陳達的一顆心完全的冷了下來,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跟你們說。雖說當初庶系的人出門的時候說好了以後不會回來要東西的。可是因爲庶系那裡現在還有兩個女兒。這種時候是有資格得到現在家產的三分之一的。”
看着陳達說完這個巨大的消息之後轉身就走的樣子,就連剛纔還一臉彪悍的陳恩巧都有些慌了手腳:“喂,你給我站住!你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的錢還要給她?簡直就是做夢!”
陳恩文現在也不淡定了,連忙扯出了一個笑容。一手挽住了陳達,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衝着陳達又是作揖又是抱歉的:“剛纔是弟弟不懂事惹惱了你,到底我們還是一家,家裡面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弟弟發些脾氣也是可以理解的,達嬸,你可是看着我們長大的,我們兄弟姐妹什麼性子你難道還不知道?”
就因爲知道了。現在才覺得更加的讓人難受,陳達有些哽咽的說道:“我在陳家也這麼多年了,從剛來的時候就是老夫人手裡面的人,後來又跟了夫人,跟了小姐。現在怎麼着也是個老人了,可是卻被一個晚輩指着鼻子罵自己是個小偷,是個家賊!你知不知道我爲了這個陳家到底付出了多少東西?”
陳恩巧聽到陳達的哭訴,有些無聊的輕哼了一聲,直接打斷了陳達的話:“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付出了什麼?不過我想你得到的更加多吧,本來就是個賣身給我們陳家的人,哪裡需要什麼別的東西?尊重?晚輩?你是以什麼身份跟我們說話的?”
陳達這次是真的被陳恩巧的話給氣的個夠嗆,直接轉身便走了:“我倒要告訴你們一聲,我現在還真不是你們陳家的僕人。”
陳恩巧看到陳達這個樣子,不說別的,自己倒也是氣個夠嗆,不過聽到陳達的話,還有有些疑惑的:“你別亂說,你明明就是我們陳家的人,可是有賣身契的。”
陳達轉過身來,站在門外眼神不明的看着裡面的兩個陳家最後的人,張了張嘴,潤了潤脣才輕聲說道:“你孃親帶着那個陳文氏走的時候,我的賣身契便被帶走了,當時三小姐說好了要給我換一個賣身契,是以直接將我當初的那個賣身契給清除了,可是當時因爲二公主的關係,事情特別的多,在縣衙裡面找人也有些麻煩,是以到了現在都沒有給我補上一張賣身契。所以,現在的我可是個自由身。不止是我,之前在這裡服侍夫人的人都是自由身。”
陳恩巧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極大,這個陳達可是最熟悉整個陳家的人了,現在自己將人給氣走了,以後自己在陳家才真的是在抹黑走呢。
陳恩文的心情一下子就降了下去,可是還是保持着溫柔的笑容,看着陳達,柔聲勸道:“我弟弟就是這麼個性子,達嬸,你可別氣壞了身子,你現在不是我們陳家的家僕,這也很好啊,以後我跟巧兒就將你當做長輩供奉就是了,還希望達嬸能夠體諒我們小輩的一時失語。”
陳達看着陳恩文此時的表情,整個人一個激靈,自己想到了那時候的陳傾語,便是現在這個樣子,被這些人給擠到最牆角的位置,後來才意識到了問題,終於脫離了陳家,此時的自己也在這個位子,既然有了個前車之鑑,自己爲什麼還要走前人的路?
看着陳達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的樣子,陳恩巧整個人都快要氣瘋了,有些氣急敗壞的將自己的繡花鞋脫了下來,衝着陳達的背後狠狠扔去,陳達聽到響聲微微一動,從眼神的餘光裡面看到了一個鞋子,整個人愣在了那裡,然後腳步越發快樂。
“你在做什麼?”陳恩文看着陳恩巧這個樣子,有些忍不住的衝着陳恩巧吼道。
“你不長眼睛麼?自己看啊!”陳恩巧也不示弱,站直了身子,眼神裡面滿是桀驁,還帶着一絲怨恨看着陳恩文,“你不是自詡是孃親的貼心小棉襖麼?不是自詡最會耍手段麼?現在不就是你該發揮的時候了麼?”
聽到最會耍手段的時候,陳恩文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白汾,陳恩巧敏銳的看到了這一眼,嘴角輕輕的勾起,走到白汾的身邊,看着白汾輕聲說道:“你真以爲這個男子是個仙子?還真是個單純的傢伙,你眼前的男子可是個最爲美人臉毒夫心的傢伙,要知道就是你眼前的男子竟然生生的將自己的姐姐給趕出了家,還將自己哥哥的未婚妻變成了自己的未婚妻,後來被退婚還真是大快人心呢。對了,那個時候你還不怎麼了解他吧,還不知道後來他發生了什麼是不是?你知道麼?因爲他要從廟裡面回來,他竟是用了好多種手段對付別人,家裡人覺得他有用纔會將他留下來。說到這裡,我才覺得什麼是真的家傳淵源呢。”
明明是對着情人一般低聲的呢喃,可是在陳恩巧的語氣裡面卻滿滿的都是惡意,白汾的眼神微微眯着,雖說自己知道這個最小的表弟不是個好的,可是他眼神裡面的篤定實在是讓自己不能忽視,心裡面也悄悄的種下了一個疑惑。
“你在做什麼!”陳恩文聽到陳恩巧的話,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不在做什麼,不過家裡面庫房的鑰匙在誰的手上?”陳恩巧的眼神從陳恩文的身上輕視的撇過,想到了什麼一般,沉聲問道。
“在三姐姐的身上。那是用金子打出來的庫房鑰匙,應該不會被火燒壞。”陳恩文的話一出,就看到陳恩巧飛快的走到自己鞋子丟的地方,穿上了鞋子就向着小院子奔去。
“這是?”陳恩文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什麼時候竟是變成了這麼一副討厭的模樣。
“這是搶在你前面多得些東西呢。”白汾的站在陳恩文的邊上,輕輕的扶住了陳恩文,“我手裡還有些白家的東西,陳家的東西我們也不是那麼需要。”
陳恩文好像沒有聽到白汾後面一句話一般,使勁將白汾往前推去:“你跟着三弟先過去,我去庫房門口等你們。記住,千萬要守住他。”
白汾的眼神裡面滿是疑惑,然後咬了咬牙,衝着前面飛奔而去。
爲什麼,我的話你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