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語,真的要走了麼?”林城望着儲才書院的方向,有些依依不捨的看着陳傾語。
陳傾語一把抓住林城的腦袋,讓林城的注意力回到自己的行程上面,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不走,你想要怎樣?儲才書院的名單要是真的有你,必定會給發到隼洲去的。”
林城這纔有些不怎麼情願的點了點頭:“好吧,畢竟莫愁樓這裡的房租還是有些高。”
楊子欣看着兩個好友,不由得搖頭笑了一下,拉着身邊的林城就直接往外面走。
一開門,三個人都愣住了,林城跟楊子欣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身子往邊上側了一側。陳傾語則努力的嚥了一口口水,有些惶恐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下意識的就要癱下去。
“傾語莫要如此客氣。”嵐雨坐在高高的車轅上面,摸着自己的一側眼角,衝着陳傾語輕輕的點了點頭。
陳傾語也不知道自己的腳軟被嵐雨誤認成了下跪,只是有些忙亂的將手放在了阿九的手上,防止自己真的癱下去。
“三公主。”陳傾語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那日自己還算得上是喝醉了,當日的嵐雨雖然也很是讓人害怕,到底沒有現在的氣勢,老實說現在的嵐雨讓人真的有些惶恐,這纔是真的將天家的氣勢給露了出來。
陳傾語雖然很是不爽,但還是不得不承認,此時的嵐雨確實讓人只能擡頭看。
身後的兩個人使壞的戳了戳陳傾語的後背,陳傾語立馬一臉鬱色的轉頭看着兩個損友,嵐雨的笑聲倒是從上面傳了下來,陳傾語這才稍稍放鬆了一下自己的精神。
“傾語到底是個好的,連傾語的好友都是些個不錯的人,我可在這裡等着你們回來。”嵐雨說完這句話,就示意身邊的娘子軍們回去,陳傾語就這樣傻乎乎的站在莫愁樓的前面看着嵐雨的車轅越走越遠,心裡面那股子不安卻是越來越多。
本來自己當時因爲嵐天的事情而有些尷尬。現在嵐雨再來這麼一出,想來自己明年過來春闈的時候就會被人弄得死去活來,真是,想想都有些顫抖。
“快點走吧,真的以爲人家三公主只是過來邀請你的?”林城一把打在了陳傾語的頭上,陳傾語有些茫然的回頭看着林城,難道不是因爲自己麼?
“你看看身後的那些舉人。”陳傾語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眼。這才反應過來,其實嵐雨過來不過是做個態度。嵐雨想要自己這個不過是數好一些的學生,其實她的內心還是想要將自己的表現印在後面的這些個舉人心裡面。
“我還以爲是因爲我呢。”陳傾語有些不甘的嘟了嘟嘴巴,想想也是,不然當日的嵐雨爲什麼只是出現在了自己的屋子裡面,想來也是因爲低調罷了,現在這麼高調不過是因爲她到底沒有那麼想要自己,知道這一點的陳傾語雖然有些不爽,到底心裡也放下來一點。
“走吧。”幾人帶着包裹趁着身後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上了莫愁樓前面的那輛馬車,待到馬車駛出去一段路程之後,後面的人才像是瘋了一般開始討論起剛剛的嵐雨。不得不說,嵐雨確實是個好相貌的,只不過是匆匆露了一次臉,就讓衆多的舉人心嚮往之,再加上嵐雨的那些個風流韻事。那些自詡爲才子的傢伙這次才真是有了目標呢。
“三公主還真是讓人不由得讚歎呢。”林城看着楊子欣,微微有些感慨的說道,剛纔嵐雨的那些話雖然多的是因爲身後的那幫舉子們,可是也有一小部分是對着自己說的,想想就有些開心,自己也算是進了天家的視線了吧。
“不過,傾語在京城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怎麼連三公主都過來了,上一次的時候,你們沒說,我倒也沒有想到要問。”楊子欣一副好奇的樣子看着陳傾語,陳傾語軟軟的倒在墨蘭的身上,剛纔的那股子腳軟還沒有消除呢,一想到剛纔嵐雨的樣子,陳傾語的心裡就有些膽寒。
林城三言兩語將陳傾語在京城發生的事情都跟楊子欣說了個遍,原本想着楊子欣因爲不能來考試的緣故,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跟楊子欣說了,現在正好遇上三公主,還是跟子欣說了吧,看着楊子欣眼神中除了好奇之外什麼都沒有,林城的心裡到底是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楊子欣的事情不但是楊子欣自己心裡面的一個結,同時也是其他四人心中的一個結,楊子欣她根本就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中舉。”望着外面有些幽靜的官道,陳傾語有些壓抑的深深嘆了一口氣。
林城直接瞪了陳傾語一眼,這傢伙還真是會炫耀,在考試之前,陳傾語就已經在京城的才子中間引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暴,能夠考上那也是能夠理解的,結果這傢伙還在這裡故作深沉,真是欠扁。
“我說的是實話。”陳傾語看着外面的路,頭也不回就知道林城是個什麼樣子,“你覺得身爲庶女的我成親之前能夠想到現在的自己會帶着舉人的身份從京城回去麼?”
這句話一出,馬車裡面的人都沉默了下去,不說陳傾語想不到,就連楊子欣跟林城也是萬萬想不到,陳傾語會有現在這個樣子。
“那是因爲小姐是個有才的,天下那麼多庶女,爲什麼偏偏只有小姐能夠中舉,到底還是因爲是小姐有才啊。”墨蘭感受着馬車裡面的壓抑氛圍,嘴角微微一翹,笑着打趣道。
陳傾語轉過身去,彈了墨蘭的額頭一下:“就你知道的事情多。”
林城也將簾子掀開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這段路這麼安靜?”
來的時候幾人都是一副緊張溫書的樣子,現在兩人都已經是舉子了,也不在乎這麼一點半點溫書的時間,再加上還有楊子欣在身邊,倒也有心情往外面看那些景色了。
楊子欣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陳傾語跟墨蘭的眼睛卻是一下子瞪大了,兩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楊子欣一臉好奇的看着兩人,這兩個人眼裡的那股子恐懼讓人有些害怕。
“應該不會的。咱們這裡還是近京,沒有人會在這裡做什麼事情的。”林城回頭望了幾人一眼,不過是有些安靜罷了,在想什麼呢?
有些草木皆兵的兩人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衝着林城有些諂媚的笑了一下。
“孃親!爲什麼不去將陳傾語攔下來?”嵐柔一臉鬱悶的看着嵐晴,明明自己之前因爲陳傾語中了舉想要讓嵐晴將陳傾語留下來的,結果孃親竟然連攔都不攔一下。
“爲什麼要把她留下來?京城裡面的能人難道會少了陳傾語一個麼?”嵐晴微微橫了嵐柔一眼,不知道那個陳傾語到底給柔兒灌了什麼湯,竟然到現在還在念着那個傢伙。
“孃親!”嵐柔不甘的又喊了一聲。
“我最後跟你說一句,你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就算是你想要下嫁,甚至於甘願下嫁,她的身邊還是有夫郎的!難道你想要謀財害命,還是想要她變成一個休夫再娶的人?”嵐晴的話狠狠的在嵐柔的心裡劃了一刀又一刀。
喜歡一個人有錯麼?就算是自己喜歡陳傾語,可是到底沒有怎麼樣子做,連那人考試,自己都只在外面看着而已,自己不過是想要在一邊看着她罷了,只是看着也有錯麼?
嵐柔捂着自己的臉往外奔去,臉上滿是淚水,嵐晴站在一邊,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勇氣,到了最後還是隻剩下了深深的嘆息:“罷了,兒女都是債啊。”
“爹爹,爲什麼!爲什麼我不可以?我連看看都不可以麼?”嵐柔的哭泣聲讓宇文辰的心裡都攥成了一團,不由得伸手將嵐柔抱在了懷裡面。
“怎麼不可以?我的兒子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爹爹我也是可以給你拿下來的。”宇文辰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說了一句,然後衝着身後的僕從微微使了個顏色。下人立馬將東西都拿了出來。
“既然你想要去看那個女子,那麼爹爹就陪你去看,可是你要知道,你只能看着,卻不能做其他任何的事情。”宇文辰看着嵐柔一字一句的說道,嵐柔知道自己還能見到陳傾語就已經很是開心了,哪管有什麼條件,看着宇文辰的眼神裡面滿是開心。
“這個傻小子。”宇文辰一邊說着,一邊讓嵐柔快些換上衣服。
“什麼?什麼叫做王夫帶着王子離府了?”嵐晴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僕從,待看到僕從臉上那股子害怕之後,才真的反應過來,自己的好夫郎到底又做了什麼大事情。
“罷了罷了。”嵐晴哼了一聲,轉身就進了自己的書房,雖然自己對夫郎卻是沒有外人看着的那麼好,可是自己還是很敬重他的,結果他竟然帶着兒子去看一個小小的商女,簡直就是可笑!
罷了罷了,隨他們爺倆怎麼耍了,不過是個商女,還能怎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