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汾在一半的時候就追上了陳恩巧,那時候陳恩巧引以爲傲的一雙小腳,現在卻成了最讓他鬱悶的地方,白汾卻沒有像陳恩巧所認爲的一下子衝到前面,而是跟在了陳恩巧的身邊,隨着他一起到了那個小院子裡面。
濃濃的焦臭味隨着空氣不斷的在空氣中迴盪着,白汾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而陳恩巧則是小臉一白,整個人有些難受的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你是男子,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做吧。”白汾長嘆一聲,就往裡面走去。
“不可以!”還沒等白汾進去就被一隻手給拽住了,陳恩巧的眼神凌厲的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白汾,“那個鑰匙要是你拿走了,我怎麼辦?”
白汾長嘆了一聲,自己就在陳家,就算是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陳恩文還在這裡,難道自己真的會走麼?
陳恩巧捂着自己的口鼻,另一隻手死死的拽着白汾的衣角,走進了那個原本被稱爲屋子的地方。
“竟變成了這個樣子。”白汾長嘆了一口,將視線從燒焦的屋子往下看,細細的搜索起來有沒有什麼金色的鑰匙。
“怎麼回事!味道這麼濃,缺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陳恩巧找了半日都沒有找到類似於屍體的地方,不由的惱怒的說道,可是這麼一說話,空氣中的焦臭味道還是順着他的喉嚨進入了他的身體裡面,頓時引起了一系列的咳嗽。
看着陳恩巧扯着脖子大聲咳嗽的樣子,白汾到底沒有狠心不管,將人給扶了出去,找了個地方將人安置好了。
“我告訴你,你可別想着趁我不舒服的時候進去找!”陳恩巧說完這句話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到底是自己的表弟,雖說跟陳恩文不一樣,可是到底也是自己的親人,白汾溫柔的在陳恩巧的背上拍着。一臉認真的點着頭,意思就是不會進去,陳恩巧這才放了心,可是攥着白汾袖口的手卻是分毫未動。
“反正整個陳家就只有你們兩個主子了,鎖還是可以換的,你們爲什麼不直接將鎖給弄壞了?到時候換個新鎖,還能配兩把鑰匙,不然的話,現在的鑰匙要給誰?”白汾有些疑惑的問道,剛纔自己就有些想不通了。反正整個陳家就這麼兩個主子。那個什麼鎖就算是被砸了又怎樣?反正還是可以配新的鎖的。
陳恩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可是瞬間卻大聲的咆哮起來,一臉後悔的衝着庫房的方向跑去,白汾站在原地,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乖乖的跟着人一起往前奔去了。
“給我砸!對,就這麼砸!”陳恩巧到了庫房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整個人放了心,站在僕從的身邊,看着兩個身強體壯的僕從抓了塊磚頭死命的咋着眼前的鎖,便抱着雙手在一邊看了起來。
“好了。”不過一會兒,那個鎖便斷在了一邊,陳恩巧也沒有怎麼在意這個鎖,直接衝進了庫房裡面。看着比自己的屋子都要大上兩倍的庫房,陳恩巧臉上的表情頓時美妙起來,手在那些個書畫還有瓷器上面不斷的摸着,雖說摸到了一手灰,可是陳恩巧臉上的表情還是開心的。興奮的。
白汾站在門口看着斷在一邊的鎖,上面痕跡分明的切痕看上去就不像是用磚頭能夠輕易弄出來的痕跡,白汾的眼神微微一閃,看向了站在門裡面嘴角帶着笑意看着陳恩巧的陳恩文,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渾身一股涼意。
“看好了沒有?我已經喊人過來換鎖了,到時候兩把鑰匙,只有兩把鑰匙都在的時候才能將鎖打開。怎麼樣?”陳恩文挑着眉毛,一臉不耐煩的衝着還在那裡摸瓷器的陳恩巧說道。真是丟人,要是看到了自己屋子裡面有那麼多的金子銀子是不是都要親上去了?
“好。”陳恩巧強忍住自己心裡面的興奮,衝着陳恩文連連點頭,等到那個鎖匠過來了,認真盯着人將鎖給換上了,還特意的讓人換了一把鎖,親眼見到那把鎖只有一對鑰匙,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轉身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真是個笨蛋。”陳恩文看着陳恩巧迴轉的樣子,站在他的身後輕聲說道,殊不知他的身邊就是白汾,白汾的眉頭緊皺,看着此時一臉猙獰的陳恩文,自己認識的恩文根本不是這樣子的人,今日見到的爲什麼差了這麼多?
“表姐?”陳恩文轉身的時候就看到了白汾若有所思的眼神,表情連忙一凜,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樣子熟練的挽上了白汾的手,一片媚色流轉,拉着白汾便去了自己的屋子。
白汾一進門就有些吃驚的長吸了一口氣,眼前的地上竟然滿滿的都是金子銀子,雖說不是什麼金山銀山,可是裡面的東西估摸着都能夠有好多了吧。
陳家所有的銀票還有地契都在其他人身上,就連珠寶什麼的都沒有,有的就只有這些個又重又大搬不走的金子銀子,此時看到這麼多金子銀子就算是用錢大方的白汾都有些受不了。
“你幫着我搬一下這些東西,讓別人搬我真是不相信。”陳恩文的臉上也帶上了這個年紀少年特有的興奮,一臉笑意的看着白汾認真搬東西的樣子。等到白汾搬好了,在她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白汾強忍住自己想要轉頭的慾望,畢竟陳恩文這件事情上只是自私了一些罷了,若是陳恩巧站在此時陳恩文的位置,肯定也會這麼做的,白汾只能這麼說服自己,努力不將疑惑放在陳恩文的身上。
“紅碧,帶着白小姐出去轉轉,今日的心情不好麼?”陳恩文見白汾只是坐在凳子上面,連句話都不願意說,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白汾,衝着身邊的紅碧吩咐到。
“好。”紅碧點了點頭,帶着白汾就往外面走了。
“這裡的景色還真是好。”這裡是陳可卿她們原本住的地方,後面還有一個小小的溫泉,倒也是個雅緻的地方,除了溫泉邊上發生的那些個事情之外,這個地方簡直就是無可挑剔。
“是啊,少爺也最喜歡這裡了,每日都會在這裡看一會兒景色,放鬆一下自己,說到這裡,白小姐的喜好跟少爺的竟是出奇的一致呢。”紅碧聽到白汾的話,一臉笑意的衝着白汾說道,說道陳恩文的時候還下意識的擡起了頭,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白汾對於陳恩文的那絲疑惑則全部都給放下了。
“文兒竟是這麼個貼心的小傢伙麼?”聽到自己的主子被人稱爲貼心的小傢伙,紅碧臉上立馬露出了一副贊同的樣子,輕輕的笑了起來。
“這裡是?”看着眼前的月門,白汾有些奇怪的就想要走過去,卻被紅碧眼疾手快的給拉了出來。
“這裡面出去就是府外面了,這兩日外面都有人看着呢,若是你被人家看出來是女兒身,那不就糟了?”紅碧一臉擔心的看着白汾,白汾沉吟片刻,心裡也知道現在可不是自己走到陽光下的最好時刻,是以衝着紅碧點了點頭,便又在裡面轉了起來。
“我早上看到了,真是耀武揚威呢!”突然,邊上的花園裡面傳出了一個聲音,一聽到這個開頭,紅碧下意識的就想要將白汾帶走,可是無奈白汾的力氣哪裡是紅碧能夠抵抗的了的?看到白汾蹲在一邊聽那兩人在那裡閒聊,紅碧無奈的只好也蹲了下來,既然說是耀武揚威,也就只有陳恩巧一個了。
“那個什麼陳恩巧的,說是我們的三少爺,可是從來沒有做過一個少爺應該做的事情。”女子的語氣裡面滿滿的都是嫌棄要說原來的陳家就算是養着這麼一個揮霍成性的男子也不是什麼費力的事情。可是現在的陳家根本就承受不起一個陳恩巧的花銷。
“對啊,要做的話就要做我們的二少爺,不說別的,當初陳二不是派了個人將人從京城裡面帶回來了麼?”原本說話的那個人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湊在男子的身邊悄聲說道。
“是那個人?”一說到這裡,兩個人的聲音都帶了一絲神秘與興奮,這讓蹲在一邊的白汾心裡面更是癢癢了,到底陳恩文隱瞞了什麼,自己真的很想要知道。
紅碧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那些個人要說什麼,自己已經知道了,可是眼下的當務之急可是不能讓白小姐知道什麼,不然的話,少爺肯定會弄死自己的。
“對啊,對啊,誰能知道平日裡溫溫柔柔的二少爺竟然會派個人女扮男裝將陳二的家產都給弄回來。想想啊,這個男子得有多狠才能對自己的親人做這種事情?”
這樣子的話一驚不是白汾第一次聽到了,可是這次的聽到卻是真的傷了陳恩文在白汾心裡面的形象,沒有想到那個在白家的柴房裡面默默死去的女子竟然真是陳恩文的人,硬扯了扯嘴角,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就轉身走了。
剩下一個沒有來得及攔住的紅碧,呆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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