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怎麼了?”席昊安開口問道,柳承是蘭苑的保鏢隊長,他和大哥都極爲相信的人。
柳承臉上露出了緊張,看向了席耀爵:“總裁,不好了。容小姐失蹤了。”
失蹤?
席耀爵倏然站起身來,大步走了出去。
席婉婷見狀,脣角微微一勾,急忙站起身來,“大哥,等等我!”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拉住席耀爵的手臂,席夫人用力握住了席婉婷的手腕,“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語氣沉冷,充滿肅殺,猶如冬日的寒梅,帶着冷峭之意。
席婉婷眸光微微收縮。
“嘖嘖。耀爵實在是太過分了。有了未婚妻,都不打算讓我這個二叔看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身穿黑色馬甲,襯衫,身材高壯,言語間,有種兵痞子般的油滑感。
二叔?
容嵐坐在單人沙發上,想到了爺爺和席耀爵談論起這個二叔時候所說的話——你二叔是個人物,只是可惜,心思都沒有用在正道上。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爺爺用那般不喜的語氣,談論起一個人。
容嵐發現自個兒對於席家,真是一點都不瞭解。
眼前的這個所謂二叔,她都不知道,他叫什麼。
“你是?”索性,直接問道。
“我是席靖北。”他揚起了笑,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帶着令人窒息的氣勢。
席靖北?
容嵐背脊倏然冒出了冷汗,她知道他!
在上一世,她和戰豐臣結婚之前,錦城內發生了一宗特別惡劣的案子。
在五星級酒店內舉行的古董拍賣會,錦城名流幾乎全部都參加。
這起拍賣會卻被一幫亡命之徒控制,那幫亡命之徒的首領,正是席靖北。
席靖北將其中幾名人質的手腳全部砍斷,丟了出來,公然挑釁警方。
他的兇悍狠辣,由此就可以看得出來。
沒有想到,他竟然就是席耀爵的二叔!
“小姑娘,你在怕我。”席靖北雙眸如狼,一眼看穿了容嵐看似鎮定外表下的驚慌,他伸手握住了容嵐的小下巴,“難不成是耀爵在你面前,說過我什麼壞話?”
“二叔,你把我抓來,是想要做什麼?”容嵐擡起了下頜,黑黝黝的眸筆直得看向了席靖北,“知道我下個月要和席耀爵結婚,你把我抓來,是想着威脅席耀爵?”
眸光從席靖北臉上掃過,落在了席靖北背後,沈霖雅恭敬的站在沙發後面。
“你從沈小姐那裡,知道我對席耀爵很重要?”她笑眸彎彎,“那我就不知道,沈小姐有沒有對你說過,我被席耀爵折騰得險些流產,連夜進了醫院!”
沈霖雅竟然是席靖北的人。
席靖北一副頗感興趣的樣子,“哦?”
他回首,看向了沈霖雅。
沈霖雅微微點了點頭,“是的,席先生。”
“如果席耀爵真的在乎我,又怎麼會把我折騰的送進醫院?把我關在北庭裡面?”容嵐繼續道,同時腦子裡面快速運轉着。
席靖北生性殘忍,就算是她向席靖北證明,她對於席耀爵來說,根本不是那麼重要,席靖北恐怕也不會放過她。
他既然敢抓了她,也必定知道她是容家千金的身份。
他敢這麼做,是否就表示,他根本就沒有把容家放在眼中?
“我不信。”席靖北大手掐住了容嵐的下頜,他雖然在笑,可是眸子裡面,已經浮現出陰狠的光芒。
“席耀爵向來自制,如果你不是對於他來說很重要,他怎麼會讓你懷孕?又怎麼會這麼快和你結婚?我告訴你,在我聽到容家和席家要聯姻的消息之後,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席耀爵把你藏的很好。甚至暗中還佈置了幾處陷阱,爲了抓你,我都損失了好幾批人。”
容嵐眸子不由得看向了沈霖雅——沈霖雅既然是席靖北的人,沈霖雅照顧她半個多月,席靖北怎麼今天才收到消息?
“從霖雅派去照顧你的那天起,席耀爵切斷了她對外的所有聯繫。”席靖北看出了容嵐心中的疑問。
大手收緊,容嵐下頜被逼擡得更高,水眸裡面清楚映進了席靖北猙獰的笑:“這麼謹小慎微,你還誆騙我說席耀爵不在乎你?”
“從他成年之後,他就不近女色。他既然肯娶你,想必非常在乎你肚子裡面的這個孩子。我剖開你的肚子,把那顆尚未成型的小胚胎拿給席耀爵,你說席耀爵會怎麼樣?”
北庭。
席夫人身材嬌小,因爲已經是深夜,她肩膀上披着雪鍛做的披肩,氣質顯得溫柔似水。
只是,此時那雙向來柔和的黑眸銳利的像是兩根針,毫不留情的刺向了席婉婷。
“婉婷,你老實告訴我。阿嵐的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
對於自己的母親,席婉婷總是又愛又怕,尤其是怕母親用這樣的眼神看向她的時候。
她總覺得自己所作的事情,在母親眼下,無所遁形。
她低垂着頭,輕聲道:“媽,我雖然不喜歡她。可是,她畢竟懷着哥的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對她下手呢。”
席夫人坐在沙發上,放在桌子上的茶已經涼了。
碧綠的茶沉在杯底,茶水已經變得渾濁,不復清澈,如同此時席婉婷恍惚的眸。
席夫人沒有說話,席婉婷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半晌,席夫人拿出了手機,撥出去了一個電話:“昊安,找到阿嵐的下落了嗎?”
“什麼?阿嵐被席靖北抓走了?”席夫人柔雅的嗓音拔尖,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去,“你讓耀爵冷靜下來!他必須得冷靜下來!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可以把阿嵐給救回來!”
說完,她掛掉了電話,眼角餘光看到了席婉婷眸光忽然一閃,帶着一絲快意。
頓時,席夫人像是被雷擊中了似的,全身顫抖得厲害,手一揚,一記耳光,用力甩在了席婉婷的臉上。
這一記耳光,像是蘊藏着巨大的力量,席婉婷嬌小的身子,生生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她捂着臉,耳朵嗡嗡嗡得響,眸子裡面的淚落了下來,委屈道:“媽……”
“別叫我媽!婉婷,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又狠毒的女兒!”席夫人全身顫抖的厲害,她指着席婉婷的鼻子,“蘭苑裡面,上上下下都是耀爵的人。知道容嵐在蘭苑裡面的人,不過五根手指。能夠直接跟外面聯繫的人,除了杜醫生兄妹之外,就是你,我,昊安。杜醫生是耀爵的生死之交,我是耀爵的母親,昊安是耀爵的兄弟,除了你之外,誰會把容嵐在蘭苑的事情,說出去?”
“媽,我沒有……”席婉婷拼命搖着頭,“你不能這麼冤枉我!”
“我冤枉你?婉婷,我是你親媽,你的心思,我怎麼可能不瞭解?”席夫人眸光又冷又寒,“我和昊安明示暗示,讓你對耀爵斷了那份心思。你聽不進去也就罷了,竟然敢對容嵐下手?你知不知道容嵐懷着耀爵的孩子!”
席夫人失望的眸光,對於席婉婷來說,像是又被打了一記耳光。
她站起身來,淚流滿面,眸子裡面都是深深的嫉妒:“容嵐那個女人不知廉恥!她就像是一個最爲下賤的妓女,勾引大哥!大哥不過只是被她迷惑了罷了!是我把她藏在蘭苑的下落,告訴的二叔!我要讓她清楚的知道,她對於我大哥來說,什麼都不是!”
一記耳光,再次打在了席婉婷的臉上。
“婉婷,你怎麼會這麼蠢?如果她對於耀爵來說,什麼都不是,耀爵怎麼會娶她?如果耀爵可以接受其他女人的話,他又什麼這麼多年來,不近女色?”席夫人手心火辣辣的疼,這是她的女兒,她最爲年幼,寄託了她所有寵愛的女兒。
而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把唯一的女兒寵壞了。
“你把容嵐的下落,告訴給席靖北,是想着讓容嵐死。”她點出了席婉婷的心思,“可是你想過沒有?席靖北手段那麼殘酷,怎麼會捨得輕易給容嵐一個痛快?他會拿着容嵐,來折磨耀爵。耀爵現在的精神狀況不穩定,你想過,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
“什麼後果?”席婉婷眸子裡面閃過了慌張,她只是想着藉着二叔的手,除掉容嵐。
完全忽略了,容嵐對於席耀爵的重要。
“席耀爵會徹底消失。”席夫人緩緩開口道。
席婉婷用力搖着頭,眸子裡面的慌張成爲深深的恐懼。
“不,我不要讓大哥消失。”她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席夫人的手:“媽,剛纔你給二哥打電話了。二哥怎麼說的?容嵐現在怎麼樣?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如果容嵐死的痛快,大哥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席靖北將容嵐肚子裡面的孩子挖了出來。”席夫人全身發抖着,她是一個女人,同時也是一位母親。
在她聽到席昊安所說的話之後,整個人差點崩潰。
“那我大哥他!”饒是席婉婷想到容嵐可能會被席靖北折磨,可她真沒有想到會使出這麼殘忍的手段。
“杜城給他注射了鎮定劑。容嵐還活着。席靖北必定會向耀爵提出要求,救回容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