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穿衣服,我穿好衣服,她擡頭看着我,然後她站了起來,我準備走,她突然抱住我說:“明天再去好嗎?” ,我看着她,心裡帶着苦,帶着對她的心疼,想到她父親會出事,就會心疼,那是本能的,我摸了下她的頭髮說:“沒事,丫頭,聽我的,你要聽話,有,有劉小天在,就算是個朋友,他,他也會對你很好,好好睡覺去,聽話!”
她聽我這麼說又哭了,她知道她深深地對不起我,可是她已經說出來了,她站在那裡不動,我把她推到了牀上,然後把被子掀起來,說:“躺下,好好睡!” ,她還要說什麼,我猛地說:“你聽到沒有?啊?” ,她被嚇的點了點頭,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跑了上來,從我的背後樓着我說:“我愛你,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愛你,我不賠愛你,我一點都不配,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好好愛你,對不起!” ,我手伸到後面拉着她的胳膊冷冷地說:“不要說這樣的話,今生已經足夠,加油,振作去來,叔叔不會有事的!”,我把她的胳膊推開,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出去後,我拿了車,然後就開始往家開。
那天,我一直都感覺寧寧很奇怪,一直都會皺起眉頭,這有在演講的時候在很多人面前,故意做出的灑脫,而後每當見到我,她都有心事,她開始並不想跟我說她父親的事情,想讓我把孩子給她,後來晚上,她找我,也並不上爲了公司的事情,想到這些,聽她說的這些,我完全明白,我又想到她姐姐,她姐姐此刻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呢?悲痛吧,難過吧,肯定心痛死了,面對着心愛的男人的背叛,然後父親又得了癌症,她,她怎麼還能支撐的了,她爲了讓她父親開心,選擇結婚,就是因爲這個嗎?給我,如果我是女人,我想我也會吧,心愛的男人那麼對自己,父親如此,還有什麼好留戀,好掛念的呢?不如就結婚吧,給父親一個交代,也給過去一個交代。
我開車回家,速度很快,從上海到新沂,路程不是很遠,我一個半小時從上海就開到了南通,當時還沒有蘇大橋,走的江陰大橋,如果是現在那會更快,到了南通,我是在南通上的大學,一切都很熟悉,路更是熟悉,我從南通上了高速,然後沿着高速往老家開,那就很快了,大概只有四個小時,我只所以這麼快想趕到家,是因爲我到家後,不可能立刻把孩子帶走,總該個父母說說,畢竟這麼久沒見了,我跟我父母也好說,就說寧寧父親得了癌症,我想對於他們來說,他們是不會有任何反對的,所有人在這個面前都會動容的,這點沒有任何疑問。在早上六點多的時候,我開到家的,那是我一年多後第一次見到我的兒子,當我到家後,我父母起來了,我母親在坐飯,我父親抱着小天,小天都會走路了,已經一歲多了,我爸爸手拉着他在那裡走着,我父親見到我後,他就罵我說:“你他孃的你還知道回來啊,你給我滾!” ,我父親是對我發火的,他就是這樣的脾氣,我當時看着小天,那個小孩子,我的兒子真可愛,他擡頭看我,似乎是有血緣關係的,就是不一樣,他看着我就笑,我沒理會我父親,伸手就去抱孩子
我父親當然也只是罵,我抱起孩子,他竟然還讓我抱,我抱在懷裡親了又親,我大說:“你回家什麼事?”,我媽笑着從院子裡走了出來,見到我就開心地說:“寶蛋啊,你可回來了,你可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啊, 肯定不讓你抱了!”,我說:“你叫他 啊!”,我媽說:“小名啊,多好啊,呵!”,我也笑了笑,我疼着我的兒子,抱在懷裡不停地親啊,他很是喜歡我,小手不停地摸我的嘴,我說:“叫爸爸,快叫爸爸!” ,他不會叫,這是笑,真好,我的寶貝,那一刻,我突然感覺我真是不應該,公司再忙,也不能這麼久都不回來。我媽說:“寶蛋,你怎麼回家,也不給我們打個電話說聲啊,對了,寧寧呢?雜美國還沒回來嗎?這可真夠着急的,你說左鄰右舍的,見到我們沒有不問的,沒有不說你的,說你這兩個大人啊,就算賺的金山銀山,也得回來看孩子啊,可沒見過你們這麼不懂事的,心狠的,媽都想罵你,可真是夠狠的啊,都想打你!”
我說:“大,媽,是這樣的,寧寧,寧寧父親得了癌症,她回來幾個月了,可是父親又這樣了,你想——”
我媽一聽就哭了,她就擦着眼淚,眼淚立刻下來了說:“這可怎麼是好啊,怎麼會這樣呢?怎麼該啊,寧寧這閨女多麼可愛啊,多麼好啊,怎麼會這樣呢,哎,這好人,寧寧,我的寶貝閨女——”
我說:“媽,你別哭了!”
我爸也動容地說:“那現在怎麼弄的,能不能治好啊,你們那麼有錢,能治好的吧,小天,這花錢行,你可別心疼啊,寧寧那丫頭那麼好,哎!” ,我爸也蹲在那裡開始抽菸,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父親也不是心狠的人,他是很關心寧寧的,可是呢,寧寧現在,以後,她也許永遠都不會再進我們家門了,這對於我父母來說那是多麼大的打擊,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而我都看在眼裡,可是現在也不能考慮那麼多了,不能去想那麼多了。
我說:“爸,媽,我這次回來是帶小天去給他父親看的,因爲我們沒結婚生的孩子,她一直怕她父親知道,現在跟她父親說了,她父親想看孩子!” 我爸忙說:“那你還不趕緊的啊,這樣,打電話給你大姐,讓她趕緊來家,她會帶小天,小天也要她,讓她帶着孩子跟你一起去,打電話!”
我點了點頭,打了我大姐的電話,不多會,我大姐就來了,她來了後,聽到我說這個事,又是很擔心,就這樣,那天早上,前後在家裡沒呆一個小時,我姐把孩子需要的東西,奶粉,衣服什麼的打包後,就跟我上了車,然後我就開車帶着我大姐跟小天回上海,而我回到上海後,寧寧正跟着一個男人在那裡等着我,那個男人其實也是跟她來上海的,呵,沒有什麼,真的沒有,這不算什麼,每當我想起當初我母親有事,寧寧那麼對我照顧,對我關心的時候,我就認爲這的確沒有什麼,她做的沒錯,的確沒錯。
只是在那一刻,我還是心酸了,後來,我也去了次青田。
下午兩點左右,我開車帶着我姐以及我的兒子小天到了上海,在去上海的路上,剛上車,我姐就問我說:“她父母知道孩子了,那不知道孩子是你的嗎?”,我邊開車邊說:“不知道!”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連我姐都不知道怎麼去說。
我姐又說:“那她父親不問孩子的父親嗎?”,是的,給任何人都會問這樣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我感覺我去把真相說出來,會有些沒面子,慚愧,傷自尊,都是有的,可是身爲男人,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在乎這個不是嘛!
我一笑說:“隨便找個人,就說是他——” ,我回頭看了下我兒子笑說:“就說是他爹,就行了!”
我姐明顯能感覺出我內心的傷感,我看的很開,她是個丫頭,她跟我有孩子,也不能都怪她,就算是她的錯,那也要我來承擔,她跟她姐姐不同。
我姐半天說了句:“小弟,我也是女人,我也理解,可是——”,她說:就打算這樣一直隱瞞下去嗎?”,我說:“姐,我也沒什麼辦法,事情真相總有一天要說出來的,可是你說她父親都那樣了,對不對?”,我姐說:“是的,小弟,你從小有事都忍着,你跟咱媽很像,心腸好,可是有時候,還是能夠——”,我姐說:“女人有時候反而會喜歡男人強勢點的,小弟,我妹上過什麼學,你受過教育的,有文化,你們做事情總是跟我們鄉下人不同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別太委屈自己!”
我說:“姐,我知道的,沒事,我很好,呵!”,我轉移話題說:“姐,弟弟現在不同了,做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董了,家裡有什麼事就跟我說,需要錢什麼的,以後葉子上學啊,所有的花消,包括以後,都我來負責吧!”,我姐說:“小弟,有錢了,可是你可不能改變咱們鄉下人的淳樸,不能學壞,不能走到大城市了,就把什麼都看開了,該結婚還是要結婚的,你也不小了,今年都26歲了,結婚是人生大事,如果跟寧寧不成,那自己也總該爲自己考慮,賺再多錢,對咱爸咱媽來說又有什麼用啊,你說對不對?”
連我老姐都讓我結婚了,是的,你說這世俗的壓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