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十分的暖人,將軍府內的繡球花在風中搖曳,兩輛馬車停在了那裡,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走上了其中一輛馬車。
身後一對男女也走上了另一輛馬車,女子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少天,父親要帶我們去哪裡?”
少天低下頭,握着她的手,“是一個對父親很重要的人。”
不多時,他們就站在了一座寺廟的面前,這裡遠離塵世的喧囂,安靜的山間只有鐘聲伴隨着啼鳥聲。
這座天樑寺曾經是李元龍所建,他將所有的亡國戰士葬在此處。
兩輛馬車停在寺廟前,衆人下了馬車之後,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裡已經等候多時了。
只見念塵站在他們的面前,“李將軍,你來了。”
老者擡頭看着肅穆的寺廟,香火味撲鼻而來,“念塵主持,勞煩你打理了。”
念塵微微低下頭,“李將軍,這次似乎不是一個人來了。”
身後的男女驚訝的看着眼前人,正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念塵主持。
曾經將念塵非念塵,執念不可念,日日掛在嘴邊。
念塵看出了他們的疑惑,於是笑着說,“這天樑寺是李將軍委託我打理罷了。”
老者長長的嘆息,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些話到時候再說,少天你們隨我來。”
走進高大肅穆的寺廟,參天的松樹如同頂天之柱,香火味傳遍了寺廟,此刻的廟中只有幾個小沙彌在靜靜的掃地。
寧靜的寺廟之中,鐘聲在山間迴盪,驚擾了一樹的啼鳥。
他們走到寺廟的深處,看着面前一面面的牌位,整整一個房間內都是。
婉茹拉着男子的手,“少天...這都是誰?”
少天看到了其中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戰死的亡魂。”
李元龍沉默的點燃了一炷香,“他們爲了國家獻出了生命,我就要負責把他們都帶回來。”
這裡是萬千將士的亡魂,血灑戰場的時候,他們有的都還是孩子罷了。
身後的男女也都各自上了一炷香之後,跟隨着老者的腳步離開了祠堂。
走到祠堂的背後,有一個較小的祠堂,那裡的牌位並不是很多。
在一個單獨的牌位面前,李元龍深情的看着它,“這就是我要你們看的人。”
少天看着牌位,李元龍愛妻之位,“父親,這是...母親?”身邊的婉茹早已緊緊握着他的手,臉色有些白,卻不發一言。
李元龍輕嘆,“少天,今日帶你們來,只是希望..日後你們能常來看看她。”他還記得她是多麼害怕一個人,如今他卻讓她等了這麼多年。
婉茹紅着眼眶,“父親,你放心,日後我一定帶着孩子來看母親。”
李元龍笑着上了一炷香,“來上柱香吧,上完我們就走吧。”
小小的祠堂內,三人靜靜的上香,然後離開。
念塵還在牌位前,長長的嘆息,到底是哪個世界上的人更幸苦。
當他們回到山下的時候,婉茹回頭笑着說,“念塵主持,上次你給的花籽已經開花了呢,是漂亮的藍色。”
念塵看着她由衷的笑容,又看了
一眼她身邊的男子,“公主喜歡就好。”
上了馬車之後,少天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聽着身邊女子的言語,不知從何時,他的身邊不再孤寂。
轉眼間半月已經過去了,皇帝還是夜夜在熙鳳閣內過夜。
彩芳殿內,紅俏看着眼前的女子,輕皺細眉,“你怎麼來了。”她明明派了人看守們,爲何她還會在此。
冉柔笑着坐在了她的身邊,“你不着急麼?”看着她的小腹,快八月的身孕了。
紅俏雙手伏在小腹上,“需要你管麼?”半月了,皇帝一步都不曾踏進彩芳殿。
冉柔挑了挑眉,轉頭看着窗外初秋之後滿是落葉的水面,“東南候絕非籠中之鳥,若是你不願,那也無所謂。”
貴妃擡眼冷淡的看着她,“你以爲我看不出麼?”
冉柔聽後,起身低下頭看着她,“不管我的目的是什麼,我給你的藥是真的。”轉身,消失在宮殿的盡頭。
身後的紅俏一直默默的看着她遠去的身影,“桃葉,藥呢。”
桃葉將藥遞給了女子,“娘娘,這藥不能用。”
紅俏手中緊緊握着藥瓶,眼神冰冷,“我自然知道。”錦都的皇朝並不都是嫡子繼承大統,所以她還有機會。
然而此刻的宮殿外宮女之間的竊竊私語聲,“你們知道麼,如今皇后懷孕之後,連丞相一家都受到了眷顧。”
另一個宮女端着盤子,也低頭說着,“也是,我家主子可惜是懷了,不過不是嫡子。”
桃葉走到她們的面前,冷冰冰的看着她們,“你們在說什麼。”
兩個小宮女看到她身後人的時候,徹底僵住了,“娘娘,我們什麼都沒有說!”
紅俏走到她們的面前,擡起她們的臉,“長得倒不錯,桃葉,送到東南候那裡吧。”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只是臉色煞白恐怖。
兩個宮女的求饒聲不停的響着,最後終於永遠的消失在了宮殿中。
深夜,東南侯府中,一個人影走過了暗門。
身後跟隨的人影,也走到了暗門前,腳下微微用力的踩在石板上,發現暗門還是紋絲不動。
蓉樂疑惑的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石板,難道是順序不對麼。
她變了幾次順序之後,略帶憤怒的踩在了一旁石板,一聲沉重的開門聲,只見暗門打開了。
她看着昏暗的走道,走進了暗門在她走進之後,身後的暗門也關上了。
蓉樂看着緊閉的暗門,額頭上的汗也漸漸出來了,沒有退路了。
只見她一手扶着牆壁,緩緩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階梯。
漸漸地她可以聽見一些人聲了,她躲在石壁的後面,細細聽着裡面的動靜。
東南候看着眼前的人,“大家都知道錦都的前身是禹都,原先大家各爲其主也不曾有過什麼衝突。”
見他們都在低頭想着他說的話,眉眼細長皆是誘惑,“若不是白家突然要一統天下,才導致瞭如今國主成了籠中之鳥,本是萬人之上,如今卻成了一人之下。”
東南候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着,“難道你們甘心麼?”
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不甘,坐在這裡的人哪個
曾經不是一方霸主,野心焉能小過眼前的東南候?
餘守將的聲音也在其中,“我覺得侯爺說的不錯,如今侯爺在朝中是最得勢的,若是我們共同舉兵,料他們能夠抵擋,也不見得能夠守得住。”
東南候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各位覺得如何?”
一個年老的聲音響起,“侯爺,並非我等不信你,而是你若當上了皇帝,會怎麼做?”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安靜的看着他。
東南候面容肅穆,“各位請放心,我的確是想當皇帝,但只是錦都的皇帝,你們不再是附屬國,也不用對錦都俯首稱臣。”
年老者看着東南候,“那麼,我們就給予你力量,若是你不能做到,到時我們要推翻你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東南候冷冷的看了一眼老者,“那就不牢洛城主費心了。”心中卻是憎恨的很,這個老不死的從一開始就和他對着幹。
而在一旁偷聽的蓉樂,卻是聽出了一頭冷,他們這是要...造反?!
東南候站起身,“今日時間不早了,請各位從密道出去。”
所有人起身的聲音響起,遮擋住了蓉樂落荒而逃的腳步聲。
當蓉樂走出暗門之後,氣還沒喘勻,就立刻飛奔回了房間。
而一旁的花叢中,一個人影靜靜的看着她,冰涼的視線,嘴角是狠辣的弧度。
東南候走出暗門之後,正要回去,卻被身後一個人攔住了,“侯爺。”
他聽着熟悉的聲音,回過頭,“是你!”原是小妹這一月有餘藏在他府中的人。
冉柔的臉上帶着面紗,媚眼如波的看着他,“侯爺,你這裡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東南候危險的看着她,“你都知道什麼?”一手放在腰間,另一隻手成微曲狀。
冉柔微微搖了搖頭,“侯爺,我只對當權者有想法。”
男子聽着熟悉的話語,微微一愣,“你怎會知道...”這不是那個女子對他說的麼。
冉柔緩緩後退着,“侯爺,記住,枕邊人才是最危險的。”
他看着她漸漸消失的身影,沉默的轉身走回了房間。
當他點亮燈火之後,他看着牆角的一把油紙傘,“枕邊人麼。”
黑暗中,房門外出現了一道身影,女子輕柔的聲音響起,“侯爺,這麼晚了你還不歇着麼?”
東南候聽到她的聲音之後,笑着打開門,“蓉樂,你來這裡作甚。”
原是蓉樂回到房之後,卻發現東南候的房間還亮着燈,便走了過來,“侯爺,我泡了茶要喝麼?”
男子打開門,讓女子進來之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蓉樂將茶倒了出來之後,轉過頭去,發現他一直在看着她,“侯爺,你怎麼了?”
東南候走到她的面前,一口喝下茶之後,低頭吻住她,將茶水渡到了她的口中,“茶終究沒有酒好喝。”
蓉樂聽後,嚥下口中的茶,“侯爺,這是嫌棄我泡的茶麼?”
男子搖頭輕笑,細長眉眼間都是慾望,“你,想太多了。”一把抱起她,走到了一旁的牀榻。
黑暗中,女子的嬌吟聲成了夜晚最美的流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