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都皇宮中,歌舞昇平歌姬扭動的身姿,紙醉燈謎掩蓋住了離合悲歡,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短暫的放縱中。
紅衣女子出現在宴席上時,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淑妃娘娘,進宮不過數月,就得到了皇帝的青睞,如今聖寵如她,並不比當年的貴妃差。
此刻的巧柔扶着妃顏的手,走到桌前坐下的時候,擡起頭竟看到了他,微微而笑道,“龍將軍,好久不見。”
少天聽後,心中翻滾着難言的情愫,淡笑,“娘娘,一切安好?”
女子低下頭,“勞龍將軍費心了,不過我要恭喜龍將軍要當父親了。”說罷,轉頭間看了一眼一旁的婉茹。
婉茹聽後,帶着幸福的微笑,“多謝娘娘關心了。”手中緊緊握着他的手,擡起頭笑出淺淺酒窩。
少天自然也是低頭淺笑,轉而擡起頭夾菜到女子的碗中,“婉茹,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要多吃點了。”
婉茹高興的低下頭吃菜,卻不知爲何總有一絲失落感在心中,太過真實,纔會讓她患得患失麼。
巧柔看着眼前的兩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心中只有淡淡的失落,擡起頭之後又是淡笑如她,看淡世間萬物的模樣。
而他們不知,一旁的太后則是將這一切一一看入眼中。
此刻人羣的盡頭卻突然引起了一陣騷動,眉眼細長的男子摟着濃妝女子站在宴席中。
東南候看着眼前的一切,邪佞的笑着,“皇上,臣特前來恭賀皇上,終是爲皇家開枝散葉。”
而他身邊的女子卻一直低着頭,微微俯身,“民女蓉樂參見皇上。”
一時之間,宴席上的人聲更是密集了,想不到這就是東南候最近十分得寵的妻妾。
皇帝淡淡地看了一眼臺下的人,“擡起頭來。”
蓉樂咬了咬下脣,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不遠處一直不曾看她的背影,讓她頗受煎熬。
皇帝不知爲何冷笑着,“東南候,你可真是找了一個好女子。”
東南候一手樓過身邊的女子,“怎麼,皇上是不是覺得甚是眼熟呢。”
皇帝似乎十分不願意提起這人,“東南候既然你來就落座了。”
本是要走到貴妃身邊的男子,卻突然轉身走到了她的身邊,“淑妃娘娘,久聞大名如雷灌耳。”
東南候帶着蓉樂坐在了龍少天的身邊,看着眼前淡然的女子,那日聞到的花香還似有似無的飄散在空中。
女子擡起頭淡淡地看了一眼他身邊的人,“侯爺,可真是好興致。”莫不是,蓉樂長得極像一個人麼。
身後的妃顏在看到蓉樂的樣貌之後,也是一驚,怎地這麼像她...
巧柔看了一眼身後的妃顏,“妃顏,你怎麼了?”
妃顏只能低着頭,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奴婢..無事。”
紅衣女子低下頭喝酒,蓉樂定是長得極像一個人,而妃顏定是知曉的。
蓉樂擡起頭夾菜給東南候的時候,眼神不自覺的看了幾眼眼前的女子,她卻從未睜眼看過她。
不遠處的貴妃早已臉色煞白,她明明告訴過他今日不能來,轉頭間
,卻看到蓉樂看着她的眼神。
臺上琴音漸響,歌姬拖着綺麗的舞裙,一躍而起,向後一揚,長長的水袖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迷醉了眼,也迷醉了心。
遮在臉上的面紗被風挑起,在空中打了個旋,悠悠然飄落而下,歌姬絕美的容顏,終是讓臺下的衆人屏住了呼吸。
皇帝喝着杯中酒,轉頭看着身邊的皇后,“你覺得如何。”掃了一眼臺下神色各異的衆人。
皇后一手放在小腹,一手扶着額頭,“皇上,不是都想好了麼。”
他看着她眼中無波無瀾,低下頭湊在她耳邊輕聲說着,“她投其所好,我不過也如此罷了。”
皇后手指輕撫手中圓潤的酒杯,“皇上還記得我問過的問題麼,江山美人你的選擇是哪個。”
皇帝手中的酒杯停在了空中,終是一仰頭將一切都喝下了。
皇后也淡笑不語,終是江山比美人更重要。
德慶在他們的身後一字不差的都收入耳中,不由得輕嘆,怪不得皇帝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皇帝依然是看着臺上的表演,卻是對着皇后說的,“江山美人都在我手中,所以我無需做出選擇。”
女子看着身邊自信如他,“皇上,未免太自信了。”眉間都是疲憊,宮中一年如世間十年。
皇帝眼中是宏圖霸業,嘴角上揚,“後宮中的女人,哪個不是我的,爲何我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後宮佳麗三千,哪個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皇后看着遠處的紅衣女子,“皇上,不如臣妾和你打一賭如何。”就讓她在離開之前,再做最後一件事吧。
皇帝挑了挑眉,轉頭興許盎然的看着她,“皇后,想賭什麼?”
皇后淡笑,手中沾酒,在桌上寫了寥寥幾字,隨後又將其抹去。
男子看着桌上的字,“爲何要賭這個。”
皇后擡起頭看着歌姬妖嬈的身姿,“不爲何,只是想要讓皇上明白一些事罷了。”
男子轉頭,“罷了,我和你賭便是了。”
女子嘴角是別有深意的微笑,桌上還未淡去的水澤,爲二人做了見證。
貴妃則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皇后與皇帝淺笑相談,雙手緊緊的握在小腹處。
衆人都在看着臺上的表演時,並未有人看到樹叢後一閃而過的人影。
東南侯府中,早已熄了燈火,人人都在安靜的沉睡。
一個身影站在花叢前,看了一眼四周,便消失在朵朵鮮花之中。
她看着眼前的暗門,四周走了一圈,還是不得其辦法,只能轉身離開了。
房間內,兩道人影,僵硬的站在牀榻前。
冉柔看着眼前雙眼無神,死氣沉沉的兩個黑衣人,不由的冷笑,伸手一層白色粉末飄過。
眼前的人卻又突然有了生機,目光有些呆滯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冉柔雙手擺了擺,“我能做什麼?”轉身,便躺在了牀榻之上,閉上了雙眼。
黑衣人卻是看了幾眼牀榻上的人,總覺得缺失了什麼,想到最後,終是掩去了身影。
黑暗中,女
子睜開了雙眼,腦海中還是宴席中的人,東南候身邊的女人,讓她好奇的緊。
深夜,宴席到了最後,終是曲終人散,歌姬緩緩地退下了高臺。
皇帝也摟着身邊的皇后離開了會場,太后卻是拉着婉茹,“婉茹,今夜不如就住在宮中如何?”
婉茹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子,“母親,明日少天的父親,還要帶我們去見一個人。”
太后似乎輕嘆了,“如此也罷。”轉身離去的身影,深深的印刻在少天的腦海中。
女子輕輕搖了搖身邊男子的手,“少天,我們也回去吧。”
男子低下頭淡笑,牽着她的手,消失在人羣中。
正當巧柔也要離去的時候,去不料被眼前的男子攔住了去路,“娘娘,我爲何覺得你很眼熟呢。”
巧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侯爺,想必你閱人無數,總會見過幾個與我相似的女子。”
東南候聽後邪笑的湊近女子的耳邊,“娘娘,男裝也很美呢。”說罷,便摟着身邊的蓉樂離開了會場。
而身後的紅衣女子,卻是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蓉樂依然笑如煙花,倚靠在男子的懷中,不曾回頭,如飛蛾撲火走向了屬於她的結局。
貴妃看着遠處離開的東南候,不由得走在了他的身後。
昏暗的宮道上,東南候摟着女子站在中央,“小妹,你要跟到什麼時候?”
貴妃扶着桃葉的手,挺着隆起的小腹,走到他的面前,“哥哥,我不是讓你不要來了麼?”
東南候卻是滿不在乎的笑着,帶着輕佻的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桃葉,“小妹,我想做的還輪不到你管。”
紅俏不由得氣結,“東南候,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如今皇帝已經注意到我們了,若是你再胡來,那滅亡之日也不遠了。”
東南候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小妹,還是關係你的孩子吧,皇后懷孕必然是嫡子,你若是先生了兒子,也是無用的。”
紅俏聽罷看了一眼他身邊的蓉樂,“罷了,她是從哪裡來的。”
東南候聽後,擡起身邊女子的下巴,“怎麼,小妹也覺得十分眼熟麼。”
蓉樂看着眼前男子細長的眉眼,“侯爺,蓉樂的臉有什麼問題麼。”
東南候鬆開手之後,轉頭看着貴妃,“不是你的臉有問題,我們走吧。”
徒留身後的女子,雙眼晦暗的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
桃葉走到她的身邊說着,“娘娘,這蓉樂的臉和當初皇帝迷戀的那個女人太像了。”
紅俏低下頭,那個女人在火中還在癲狂的笑着的臉,讓她畢生難忘。
一個早已被皇宮中的人,遺忘的女子。
那就是曾經的良妃,那個懷上龍種之後,卻又被無情的流去,最終還是瘋了。
宮中的幽魂,自此又多了一個。
而恰巧蓉樂和良妃的樣貌有五分相似,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必然是看不出的。
紅俏揉了揉眉心,“桃葉,我累了,回吧。”
桃葉扶着女子日漸消瘦的身子,看着遠處未知的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