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力赤看着陳瀾馴,說道:“少俠是西域人士,但是我實在看不出來。”
陳瀾馴說道:“我爹孃都是商人,在中原和西域來回經商已久,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過車遲國,與父母一起來到江南生活,後來長大了以後,就經常回到車遲國。你見我的洋子不像西域人士,這很正常,我被漢化了。”
鬼力赤笑道:“你怎麼會被漢化呢?”
陳瀾馴說道:“大明國的文化是非常俘獲人心的,你看,我這裡有一幅畫,我給你瞧瞧。”說罷,將從逆天宮裡逆心天師的書房中得到的《遊春圖》遞給鬼力赤。
鬼力赤接過畫一看,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讚道:“果然是展子虔的真跡,當真是價值連城。”看得有些愛不釋手。
陳瀾馴笑道:“前輩若喜歡這幅畫,我就將它送給你。”
鬼力赤一怔,說道:“如此珍貴的畫,你竟然要將它送給我?”
陳瀾馴笑道:“正是。晚輩對於書畫的欣賞,並沒有前輩這般專業,前輩若是喜歡這幅畫,晚輩就將它送給你,絕無任何心思。普天之下,也只有這樣的名畫,才配送給前輩。”
鬼力赤看着《遊春圖》,說道:“如此說來,少俠是真的將這幅畫贈給我了?那就多謝了。”
陳瀾馴笑道:“你不用謝我,我家裡還有很多名畫,都是我父親收藏的,若是還有機會,在下一定會給前輩再帶幾幅過來。在下這一生最喜歡結交前輩這樣的武林高手了。如今,前輩若是肯與我結交成爲朋友,在下一定是三生有幸。”
鬼力赤大笑道:“果然是我輩豪爽之人,好吧,我鬼力赤就結交你這個朋友,敢問少俠的尊姓大名是什麼?”
陳瀾馴說道:“在下姓佟,單名一個‘波瀾壯闊’的‘瀾’字。”
莫其妙和飛雪、銀冰都怔住了,絲毫沒有感覺到陳瀾馴爲什麼要欺騙鬼力赤,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莫其妙心裡一陣莫其妙,百思不得其解,暗道:“陳瀾馴啊陳瀾馴,你欺騙了他,千萬不要露出馬腳啊!”
酒過三巡,元愍宗要陳瀾馴等人在王府中多留幾天,陳瀾馴和莫其妙只得答應元愍宗的要求。
到了晚上,陳瀾馴和莫其妙睡在一起,莫其妙將房間的門關上後,對陳瀾馴說道:“陳兄,你今天爲什麼要欺騙鬼力赤呢?”
陳瀾馴說道:“我將《遊春圖》給他,是有目的的。”
莫其妙忍不住問道:“有什麼目的?”
陳瀾馴笑道:“這幅畫是逆心天師的,如果讓他瞧見這幅畫在鬼力赤的手裡,你想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呢?”
莫其妙說道:“也許……也許逆心天師不會受到你的挑撥離間計的,不會上當的。”
陳瀾馴笑道:“元愍宗新設立的這個哈什哈職位,你知道他爲什麼要設這個職位嗎?”
莫其妙想了想,想了想,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陳瀾馴笑道:“他設立的這個職位,最主要的目的是要逆心天師和鬼力赤兩人之間相互制約,相互牽制對方的權力,以此來削弱逆心天師在蒙古國中的地位和權力。”
莫其妙一想,點頭說道:“不錯,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但是你一說我覺得元愍宗這個辦法當真是高明之極。”
陳瀾馴說道:“這隻怕不是元愍宗想的辦法。”
莫其妙不解道:“不是他想的辦法,又是誰想的辦法呢?”
陳瀾馴說道:“元愍宗是個老實無能的皇帝,他的腦袋裡十分簡單,只怕不是他想的辦法,而是鬼力赤想的。”
莫其妙說道:“鬼力赤爲什麼要讓他設立這個職位呢?難道是他在暗中操縱蒙古國的王室?鬼力赤到底是什麼人?是蒙古人,還是漢人?”
陳瀾馴說道:“不知道你注意沒有,元康宗死後,他的臉上出現一種黑色,而且印堂卻呈現出一種紅色,可見他的死,並不是病死的。一般來說,病死的人的臉色幾乎都是蒼白的。”
莫其妙一驚,說道:“你的意思……”
陳瀾馴說道:“元康宗一定是被人殺死的!”
莫其妙失聲道:“什麼?元康宗是被人殺死的?”
陳瀾馴點了點頭。
莫其妙說道:“你不對我說這些,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注意這些的。陳瀾馴,你的觀察能力什麼時候能差一些嗎?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陳瀾馴笑道:“其實生活中有許多東西,只要你注意觀察,就一定能發現其中的奧妙。你只要注意觀察,就一定能明白許多想不通的道理。”
莫其妙笑道:“我早就告訴你了,你適合去做一名巡捕,適合去做一名偵探。”
陳瀾馴說道:“只可惜我只喜歡現在的生活。”
莫其妙說道:“聽你這麼一說,難道王府中暗藏着許多秘密不成?”
莫其妙說道:“正是,這些秘密,只怕要等到逆心天師來到這裡時,便一切都解開了。到那時,王府中一定會大戰一場的。無論是明爭還是暗鬥,這一戰是避免不了的,尤其是在逆心天師與鬼力赤之間。”
莫其妙說道:“鬼力赤的武功真的那麼高嗎?他能不能打敗逆心天師呢?我倒想看看這兩個魔頭爭鬥,我們就可以從中獲利了。”
陳瀾馴說道:“所以,我決定要留下來,我想留在宮中,挑撥逆心天師和鬼力赤之間的關係,讓他們血拼到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
莫其妙說道:“你這人的心思還真不簡單。”
陳瀾馴笑道:“沒有辦法,這兩人武功實在太高,我只有想辦法讓他們之間產生一種敵對狀態,然後拼個你死我活,最好是兩人同歸於盡,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莫其妙笑道:“你是在做夢吧!”
陳瀾馴說道:“我可沒有做夢,我是一定要智取這兩人的。”
莫其妙說道:“你的意思是不到萬不得已,我們千萬不能與他們動手。”
陳瀾馴說道:“正是。”
莫其妙說道:“要是他們認出你來了怎麼辦呢?要是逆心天師回來了,獨孤樓蘭將我們去那裡的事告訴了逆心天師,逆心天師知道了怎麼辦呢?”
陳瀾馴想了想,說道:“我到有一個辦法,就是誣陷鬼力赤,說是他去逆天宮將飛雪和銀冰搶走的。畢竟,小颺可以扮成逆心天師的樣子,鬼力赤爲什麼不能扮成我們的樣子呢?”
莫其妙想到這個問題,說道:“你這個想法還真不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德通,逆心天師會不會相信。也許,獨孤樓蘭不會告訴他我們去過那裡也說不一定。”
陳瀾馴說道:“反正我們要隨機應變,要讓逆心天師和鬼力赤兩人之間的關係弄得無比緊張,纔有可能戰勝他們,才又可能解除蒙古和中原之間的恩怨,纔有可能讓兩國的人民過上幸福的生活。”
莫其妙說道:“原來是這樣的,我真是決定你實在是太聰明瞭。沒有遇見你之前,我以爲我是世上最聰明的男人,遇見了你,我似乎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男人。陳瀾馴,你爲什麼這麼聰明呢?”
陳瀾馴唯有苦笑道:“我想告訴你的是,我的聰明,並不是與身居來的,而是後天培養的。”
莫其妙說道:“我若有你這般聰明,就好了。”
陳瀾馴說道:“其實你也挺聰明的,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話題,一直聊到到深夜,才慢慢入睡。
第二天醒來時,居然看見窗外出現了陽光。莫其妙高興地笑道:“陳兄,快起牀了吧,太陽都要曬到你的屁股啦!”
陳瀾馴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掙扎着起牀,說道:“今天的天氣真好嗎?我來看看。”走到窗戶邊,見一輪紅日冉冉而升,心裡一喜,說道:“終於看見陽光了,終於要到春天了。”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宮娥過來敲他們的門,要兩人到了客廳中用餐。
陳瀾馴和莫其妙到了客廳裡時,元愍宗和鬼力赤、呼汗巴託三人早早就坐在這裡等着陳瀾馴和莫其妙。
元愍宗見兩人到了這裡,笑道:“兩位昨晚休息得如何?”
莫其妙點頭說道:“很好。”
元愍宗笑道:“今天天氣真好,一會兒我們吃過飯,你們一起陪我去附近打獵如何?”
莫其妙看了陳瀾馴一眼,說道:“我們正是求之不得。”
陳瀾馴說道:“難得見到皇上有此雅興,我們就陪你一起去吧!”
元愍宗心裡一陣歡喜,說道:“好!我們一起來乾一杯。”
陳瀾馴和莫其妙只得端起桌上的酒杯,與另外三人一起幹了一杯。
元愍宗對身邊的兩個宮娥說道:“叫他們送上菜來吧!”兩個宮娥傳令下去,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御廚送來無數山珍海味。
大家用過飯後,元愍宗對身邊的一個公公說道:“你傳令下去,就說我今天心情大好,要外出打獵,給我們準備五匹上等的戰馬。”
本來在蒙古國王室中是沒有太監這一職位的,但由於看到了大明國中有太監這個職位,便跟着設立了太監這個職位。
公公傳令下去後,沒過多久,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只等他們前去郊外。
元愍宗毒大家說道:“我們一切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