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樓蘭咬了咬牙,大聲說道:“因爲他不配!他雖然對我們有恩,但卻不願幫助我們復國,所以我不會放過他的。”
獨孤尹薰心裡一驚,說道:“你要對他怎樣?他畢竟是你的親爹。”
獨孤樓蘭“哼”了一聲,說道:“我要將他關起來,要讓他生不如死,要讓他親眼瞧見我們復國成功!”
陳天遠聽到這裡,笑道:“蘭兒,你要將爹關起來,爹不會反抗的。你要復國,只怕不會輕易成功的。”
獨孤尹薰看了陳天遠一眼,柔聲問道:“天遠,倘若我們改變復國計劃,你願不願意幫我?”
陳天遠搖頭說道:“復國之事,非同小可。你們當真是在執迷不悟,當真是不能知足,如今這裡的生活早已超出了凡人的水平,就算是神仙,也不如你們生活得快樂,你們的野心爲什麼還是那麼大?”
陳瀾馴聽見父親如此一說,知道父親總能在關鍵時刻清晰地分辨是非,忍不住爲自己有這樣的父親而感到驕傲。
獨孤樓蘭厲聲說道:“好,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突然右手一擡,“呼”地一掌向陳天遠面門擊去,這一掌來得好快,看得陳瀾馴忍不住“啊”地驚呼一聲。陳瀾馴並沒有在意這一聲驚呼完全將他的行蹤暴露,此刻見父親遇上了危險,真想立刻挺身而出,去相救自己的父親。
陳天遠還未避過這一掌,獨孤樓蘭就立刻將打出的掌勢收回,心裡大吃一驚,大聲喝道:“什麼人?”飛身掠向陳瀾馴藏身之地。
陳瀾馴見獨孤樓蘭的身子如餓鷹撲兔般向自己掠來,大驚之下,只得迅速起身,然後拔腿狂奔,一下子跑出了庭院。
獨孤樓蘭立即飛身而起,躍上屋舍,口中大喊道:“哪裡跑?”
陳瀾馴什麼也顧不了了,只顧逃命,便在黑暗中亂跑亂竄,不知不覺跑到了另一個庭院的花園中。而獨孤樓蘭的身影就在屋舍之上,他見陳瀾馴在天井中的花園裡亂竄,輕喝一聲,從房頂上一下子躍下來,向陳瀾馴背脊處抓去。
陳瀾馴一點也不會武功,見對方鬼魅般撲來,頓時嚇得腳下一個踉蹌,身子便一下子栽倒在地,卻不料恰好觸到地上的一串鈴鐺,鈴鐺立刻“叮叮噹噹”地響起,頓時整個幽靈谷內都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警鈴聲。
在另一個庭院中的獨孤尹薰聽到如此響亮的警鈴聲,心裡一驚,暗道:“不好,有外敵入侵!”立即出手點了陳天遠的“肩井穴”,然後迅速將他移入廂房裡,放在林小七睡下的那張牀上,便飛身而起,向警鈴響得最厲害的地方掠去!
警鈴聲響起,驚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大多數幽靈派的弟子,大家紛紛起牀,披上輕紗,手持長劍,向窗外掠去!
眼看陳瀾馴就要被獨孤樓蘭抓住,就在這時,一柄長劍“唰”地從黑暗中刺出,刺向獨孤樓蘭的背部。
這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獨孤樓蘭大吃一驚,只覺得背脊處一涼,想是這一劍刺來的速度很快,劍風淒厲,他知道自己被人暗算,只得將身子凌空一番,避開刺來的長劍,轉身一看,身後一個人影也沒有。
獨孤樓蘭大驚之下,再回過頭來,一看眼前的陳瀾馴,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他知道偷襲自己的這個人竟然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便救走了陳瀾馴,心裡着實更加震驚,他甚至連對方穿的什麼衣服也沒有瞧見,就這樣被對方救走了陳瀾馴,他卻不知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救他?難道幽靈谷中此刻有大敵來侵?想到這裡,獨孤樓蘭忍不住皺了皺眉。
而陳瀾馴剛被救走,谷中的警鈴之聲便漸漸消失。
獨孤樓蘭只得飛身回到剛纔的庭院中,見母親已經不在這裡,便怒喝一聲,飛上了屋頂,向遠處掠去!
獨孤樓蘭走了很久,再也沒有回來。
黑暗中,一個身穿緊身黑衣、頭上蒙着面的女子此刻正拉着陳瀾馴的手,悄悄地將他送回庭院中,輕聲對他說道:“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叫你不要亂跑嗎?幸好今晚我們都在暗中保護你,要不然你必死無疑。”
陳瀾馴一下子從對方的聲音中辨別出了她的身份,知道是梅蘭竹菊中的其中一人,也知道剛纔她們四人爲了救自己,假裝上演了一場聲東擊西的好戲。
陳瀾馴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低聲說道:“姐姐,謝謝你們救我,我可要去睡覺啦,你們快回去吧!”
黑衣蒙面女子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雙足一點,陳瀾馴只瞧見黑暗中黑影一閃,黑衣蒙面女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瀾馴果然沒有猜錯,剛纔到庭院中救他的人正是劍竹和劍菊,兩人在庭院中巡視的時候,突然瞧見獨孤樓蘭前來捉拿陳瀾馴,便決定要出手相救於陳瀾馴、
於是劍竹和劍梅便商量了一番,兩人立刻拉響警鈴,以此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然後趁着夜色,兩人中一人去突襲獨孤樓蘭,一人去拉着陳瀾馴逃跑。所以獨孤樓蘭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自己的人救了陳瀾馴。
陳瀾馴回到牀上,赫然見牀上多了一個人,於是起身點燃牛油燈,見躺在牀上的人,除了林小七,居然還有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陳天遠。
陳瀾馴大吃一驚,說道:“爹,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天遠不能動彈,卻能開口說話,見眼前的少年容貌十分熟悉,待看得仔細了,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正是自己的兒子,他心裡立刻出現一種震驚,這種震驚絲毫不亞於陳瀾馴剛纔見到他時心裡的震驚。
陳天遠又仔細地看了看陳瀾馴,悄聲說道:“馴兒,真的是你嗎?你……你怎麼會到這裡的?”
陳瀾馴沒有馬上回答父親的話,拍醒了牀上正在熟睡的林小七,說道:“小七,你看,是誰來啦?”
朦朧之中,林小七被陳瀾馴拍醒過後,擦了擦眼,待頭腦完全清醒的時候,才仔細看着眼前的陳天遠,過了一會兒,心裡一陣驚喜,高興地說道:“伯伯,伯伯,你果然在這裡,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
陳天遠看着林小七,說道:“原來……原來你們知道我被抓到這個地方啦?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呢?”
於是,陳瀾馴便將如何與林小七找父親的事一一說給了陳天遠聽,陳天遠聽完後,說道:“真是天意啊,想不到幽靈谷如此隱秘,卻被你們在無意中找到。”
林小七說道:“幸好前天晚上我跟蹤抓你的這幾個人,一直跟蹤到桃林裡,而昨晚我們便找到了那片桃林,不料在桃林裡迷了路,最後誤打誤撞地在林中遇見一條河……河邊竟然有一艘小船,我們二話不說,便踏上船,然後任憑小船自上而下地漂流,我們在船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小船在河裡又漂流了很久,我們才終於到達了這裡。”
陳天遠聽了忍不住嘆了口氣,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沿着原路返回,現在走還來得及,我們趕快動身吧!”他知道此刻幽靈谷中的大亂已然平息,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陳瀾馴想了想,說道:“爹,剛纔你不是在庭院中嗎?怎麼到了這裡的呢?”
陳天遠方纔想起自己的“肩井穴”被獨孤尹薰所點,正想起身,卻怎麼也起不來,只能說道:“我被幽靈谷主點了穴道後,被她順便帶到這裡來的。”
陳瀾馴聽到這裡,心裡一驚,想了想,說道:“如果真是這樣,今晚我們就不能離開這裡啦!”
陳天遠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陳瀾馴正待回答他的話,不料窗外立刻響起了一個女子冷笑的聲音:“哈哈哈哈……因爲你們已在我的控制之下,什麼地方也不能去啦!”
這聲音好熟悉,陳瀾馴一聽見這聲音,一顆熾熱的心便冰冷下去,他看了看父親和林小七,只得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們已經被她們控制啦!”
一個紅衣人影,幽靈般出現在門口,赫然竟是獨孤水月!
陳瀾馴心裡見來人不是獨孤尹薰,便故作鎮定,淡淡地說道:“想不到半夜三更的,水月公主居然大駕光臨,前來此地,不知有何貴幹,真是幸會幸會。”
獨孤水月冷冷地說道:“你居然就是他的兒子,我本該早就想到的。畢竟,你和你父親,還有我哥哥,你們三人的相貌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陳瀾馴苦笑着說道:“你的觀察力一向不錯,我還以爲只有帥哥看美女時纔會用心觀察,卻沒有想到美女看帥哥時也會用心的。”
獨孤水月被他說得臉上微微一紅,幸好黑暗之中表現得並不清晰,她冷冷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陳瀾馴驚道:“你……你難道要殺了我們?水月公主,再怎麼說,我們……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你也是我的妹妹……”
獨孤水月“哼”了一聲,說道:“誰是你妹妹?你死到臨頭,居然還如此嘴硬,還如此油腔滑調!”
陳瀾馴賠笑着說道:“水月公主,水月妹妹,你……你不會真的動手吧!”
獨孤水月一步一步地向陳瀾馴等人走來,面上冷若冰霜,口中苦笑道:“陳伯伯,想不到你也有今晚,我娘捨不得殺你,我卻要殺了你。你不過是她的一個情人罷了,我娘這一生情人無數,少你一個,又有什麼區別呢?”
陳天遠見她的臉上出現一股殺氣,知道她不是鬧着玩的,大驚道:“水月,你要殺我,只管動手便是,但我臨死前只想請求你一件事。”
獨孤水月冷冷地說道:“什麼事,你儘管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