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了閣樓,剛走了幾步路,陳瀾馴突然發現地上又有幾滴血。他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血,說道:“水月難道是從這裡被帶走的?”
莫其妙說道:“看樣子,的確是從這裡出去的。”他擡頭看着前面的路,看了看陳瀾馴,問道:“這條路又通往哪裡呢?”
陳瀾馴看着蒼茫的夜色,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條路通往哪裡,我們只有順着這條路找下去,或許……或許能追上他們的。”
莫其妙說道:“我們趕快跟着這條路走下去。”
於是,黑夜之中,兩人一直跟着腳下的路走。每走到一個岔路口,地上幾乎都流着幾滴血,而且具體指向哪一條,看起來十分明顯。
看着路上的血跡,陳瀾馴心裡一涼,既驚歎獨孤水月的聰明,又爲她的身子感到擔心。
他對莫其妙說道:“莫兄,水月妹妹爲了留下線索,竟然以自己的血來爲我們指路,可見她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這麼做的。我們現在趕緊跟着前去,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莫其妙說道:“好的,現在我聽你的,我發現你應該去做一個巡捕,你的追蹤技術很好,你對別人留下的線索十分敏覺。”
陳瀾馴說道:“其實,我只是觀察得比別人仔細一點罷了。”
莫其妙說道:“的確,你的觀察能力,天下少有。要不然你又怎麼能發現少林寺大雄寶殿裡的密道,又怎麼救出十八個護法長老呢?本來,我以爲憑我們幾人,就可以瓦解少林寺,沒想到被你揭穿了我們的陰謀,被你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沒有遇見你之前,我以爲我是天下最聰明的人,直到遇見你,我才發現,你真的很聰明。”
陳瀾馴說道:“一個人的聰明,其實大多是後天形成的。我現在在武學上取得的成就,不過才花了我一年多的時間。一年多以前,我不過是一個市井流氓,花花公子,江湖中只怕沒有人會認爲有一天我會成爲大家心中的一個俠客。”
莫其妙說道:“什麼?你的功夫如此之好,你說自己才用了一年多的時間?”
陳瀾馴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的武功之所以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雖然說我的運氣一向比別人好,機會一向比別人好。但是,運氣和機會往往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的。”
莫其妙驚道:“如此說來,你的功夫進步得真快,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的功夫如此之好,不過才花了你一年多的時間。你的天賦之高,竟然超過了我的師父逆心天師。他老人家的武功,已經超越了人類。但他像你這般大時,武功還沒有你這麼好。”
陳瀾馴驚道:“你說你師父的武功已經超越了人類,可見你師父一定是個非常厲害的人了。這樣一個人率領蒙古武林中人南下侵犯中原,以一敵萬,這麼形容他的武功,實在不爲過。如此看來,大明江山已經危在旦夕了。”
莫其妙說道:“我也從來沒有看見過我師父親自跟人過招過,只是看見他在逆天宮練功的時候,他施展出來的武功,我竟然形容不出來到底厲害到了何處。”
陳瀾馴心裡突然覺得這個逆心天師,雖然自己沒有遇見過他,卻知道此人也許會成爲自己一生的勁敵。不知道爲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聽莫其妙說起逆心天師,突然想到仁義夫妻既然敢稱日月無光劍法是天下第一劍法,就一定是名符其實的。“不知道日月無光劍法能不能對付逆心天師呢?日月神劍不是兩把上古神兵嗎?到底有什麼威力呢?”他越想越覺得這個逆心天師一定會成爲自己的敵人,畢竟,他的武功既然已經超越了人類,就一定是天下無敵的。那麼。這樣一個魔頭來到中原,大開殺戒的時候,誰能真正阻止得了呢?
陳瀾馴已經在心裡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來阻止逆心天師對中原武林的殺戮。就算是死,自己也不會讓他的陰謀輕易得逞。雖然他的武功很高,但說到超越了人類,陳瀾馴倒真想見識見識超越人類的武功。
兩人在夜色中跟着路一直往前行去。
不知不覺間,到了一座橋上。橋下是一片水域,橋上又流了幾滴血,然後,再往前走,到了一個岔路口,陳瀾馴見這裡沒有了血,便說道:“看來,水月妹妹是在橋上消失的。”
莫其妙說道:“在橋上消失的?如此說來,她被人帶到了船上,然後沿着水路走的嗎?”
陳瀾馴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莫其妙看着眼前一片黑茫茫的水域,說道:“我們怎麼知道他們是朝那個方向走的呢?”
陳瀾馴想了想,說道:“他們應該是往下游行去的。”
莫其妙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呢?”
陳瀾馴笑道:“兇手想要逃得快一些,就一定要選擇順水的這條路行走。他們若是逆水行舟,黑夜之中,便會十分不便,而且船在向前行駛的時候,會發出很大的聲音。所以,他們是朝着順水的方向行走的。”
莫其妙說道:“照你這麼想,兇手反倒是背道而馳了。”
陳瀾馴笑道:“兇手就是想到我們都會這麼想,所以乾脆直接走順水的這個方向。我是從逆向思維這一原理來想到的。莫兄,你放心,我的猜測一定不會錯。”
莫其妙說道:“但是,我們在哪裡弄到一條小船呢?”
陳瀾馴說道:“上次我們來這裡時,坐的那條船應該還在那邊,我們趕快去找到那條船,然後去尋找水月妹妹吧!”
兩人來到另一片水域,小船居然還在那裡。陳瀾馴喜道:“小船果然還在這裡。”
於是,兩人踏上小船,小船便向河流的下游行去。
陳瀾馴站在船上,說道:“我們此刻加緊速度,以真氣來帶動下船,應該可以趕上兇手的。”
莫其妙說道:“真的?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當下,兩人使出體內真氣,驅動着小船前進。不一會兒,小船越來越快,就像一支箭一樣,向下遊駛去!
陳瀾馴只覺得兩耳旁的風呼呼作響,速度十分奇快。
莫其妙看着夜空中朦朧的月色,說道:“陳兄,以這個速度前進,只怕比我們施展輕功快多了。”
陳瀾馴說道:“早知如此,今天去魔鬼湖畔,便該坐船去。”
莫其妙看了看懷中的骨灰,說道:“如今,我終於找到了父親的骸骨,也算是完成了一樁心願。但卻爲此也付出了更大的代價,水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將兇手碎屍萬段!”
陳瀾馴說道:“你放心,水月妹妹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兇手要針對的人,十有九成是針對你的。在沒有遇見你之前,他們是不會傷害水月妹妹的。”
莫其妙說道:“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陳瀾馴說道:“莫兄,相信我吧,我不會騙你的。”
到了下半夜,小船在河中快速地行駛着,陳瀾馴突然覺得兩岸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他不禁大吃一驚,暗道:“這裡到底是哪裡呢?”
小河兩旁,亮着燈火,四周有許多亭臺樓閣。樓閣中隱隱傳來陣陣輕歌曼舞之聲。
不一會兒,小船駛入一片狹窄的水域,陳瀾馴看着越來越熟悉的景色,說道:“莫兄,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你記不記得呢?你看,四周這麼多人家。”
莫其妙看着兩岸的景色,說道:“我的天啦,這裡竟然是秦淮河!”
陳瀾馴一驚,說道:“什麼?這裡竟然是秦淮河?難道我們是從秦淮河的上游來的嗎?”
莫其妙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陳瀾馴說道:“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幽靈谷竟然就在秦淮河的上游。”
莫其妙說道:“早知如此,我們便該從這裡去幽靈谷,豈不是更加方便了。”
陳瀾馴說道:“追了大半夜,我們什麼也沒有追到。不過,兇手既然是衝着我們而來,就算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我們的。”
莫其妙說道:“這一點,我倒是承認。那麼,現在我們又該往哪裡走呢?”
陳瀾馴說道:“天快要亮了,我們現在就去你的府邸吧!說不定兇手正在那裡等着我們呢!”
莫其妙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難道親眼看見的?兇手怎麼可能在我的府邸呢?”
陳瀾馴想了很久,終於說道:“若是我猜得不錯,兇手就是我們十分熟悉的人!”
莫其妙失聲道:“什麼?兇手竟然就是我們熟悉的人?那麼,到底是誰呢?”
陳瀾馴說道:“我雖然現在還不確定兇手到底是誰,卻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莫其妙說道:“陳兄,你能不能告訴我,兇手到底是誰?你就不要打啞謎了好不好?”
陳瀾馴說道:“天機不可泄露。到了你的府邸,你一切都會明白的。”
兩人下了船,到了莫其妙在江南的府邸,剛一進入院中,兩人就看見院裡燈火通明,十幾個人坐在院中,等着兩人的到來。
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他們已經等陳瀾馴和莫其妙回來很久了。
果然,陳瀾馴沒有猜錯,這十幾個人中,有四個人是他們認識的,他們就是龍湖禪師,龍雨禪師,龍翔禪師,龍靜禪師。
莫其妙見四人坐在正中間,心裡一怒,厲聲說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見到本座,還不讓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