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陳瀾馴和獨孤水月終於醒來,他們現在一無所有了,只得走出石林,去尋找水源。
他們現在已經不敢多說話,畢竟,他們身體裡的水分已經不多。
陳瀾馴和獨孤水月想到如果他們在今天之內無法找到水源,那麼他們絕對活不過第三天。
所以,他們現在一定要找到水源。
時間容不得他們有絲毫怠慢,趁早上的陽光不是那麼強烈,他們穿過了山谷,到了山谷的另一面,卻發現這裡除了一望無際的沙漠以外,沒有任何可以找到水源的綠洲,甚至連出現綠洲可能性的地理環境都沒有。
這個地方似乎已經成了真正的死亡沙漠。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不知道陳瀾馴和獨孤水月這一次能不能絕境逢生呢?能不能最終逃出生天呢?
烈日,燒烤着大地,整個沙漠,陷入了一種死亡的氛圍中。酷熱的氣候,讓大地的蒸發量變得無比的巨大,似乎整個沙漠中的水全部被烈日轟幹了。
陳瀾馴和獨孤水月只能在石林中庇廕的地方坐着,他們不敢說話,不敢讓身子過多的出汗,他們要保持體內的水分,他們現在還沒有達到身體嚴重脫水的地步,但是他們離這一地步已經不遠了。
獨孤水月看着陳瀾馴,見他陷入一種沉思之中,她知道他們找不到水源,就只能坐着等死。畢竟,現在對他們來說,炎熱和乾旱是最大的挑戰,沙漠中的一些探險者遇難時,往往都是缺水中暑所致。
在沙漠中,地表是沒有水的,大部分的地方都很難挖出水來,再加上這裡離河流很遠,陳瀾馴和獨孤水月都知道這一點。
過了很久,獨孤水月實在是憋不住了,便對陳瀾馴說道:“陳大哥,這一帶沙漠中沒有任何植物,就意味着沒有任何水分,就沒有任何水源。”
陳瀾馴看了她一眼,問道:“爲什麼?”
獨孤水月說道:“在沙漠中,如果發現有蘆葦生長的地方,那麼意味着地下三尺深的地方能挖出水來;如果看到有芨芨草生長的地方,那麼意味着地下六尺深的地方能挖出水來;如果發現紅柳和駱駝刺生長的地方,意味着地下二十五尺深的地方能挖出水來;如果發現有胡楊林生長的地方,就意味着地下三十尺深的地方能挖出水來……”
陳瀾馴驚道:“如此說來,這一帶真的一點也沒有水嗎?”
獨孤水月點頭說道:“是的,這一帶已經沒有任何水源。”
陳瀾馴嘆了口氣,說道:“我們現在沒有沙漠中的地圖,不知道到底位於沙漠的那個地方,這裡離河流還有多遠。”
獨孤水月想了想,說道:“這裡離孔雀河和塔里木河都很遠。”
陳瀾馴說道:“難道我們真的只有一死了嗎?我可偏不信找不到水源。”
獨孤水月說道:“必要的時候,只怕我們不得不喝下自己的尿液啦!”
陳瀾馴點頭說道:“這一點我知道,爲了活下去,我們只有這樣做了。”
獨孤水月又道:“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們再去尋找水源吧!也許在附近能發現一些植物的,也許能找到水源的。”
陳瀾馴說道:“好的。”
到了晚上的時候,陳瀾馴和獨孤水月沿着石林外一直向前走,他們漸漸遠離了石林的一端,沿着沙漠的東北部向前行去。
一直到了深夜,他們也沒有看見沙漠中有任何植物,茫茫的沙漠,他們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嗎?
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和繁星,獨孤水月嘆了口氣,說道:“陳大哥,這地方沒有任何水源,我們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陳瀾馴說道:“今晚就在石林處過夜了,明天早上繼續找。”
由於他們一天沒有吃東西,沒有喝水了,所以現在兩人都感到有些筋疲力盡。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獨孤水月和陳瀾馴已經感到非常口渴,感到非常的疲憊。他們的身子畢竟不是鐵打的,而是血肉之身。
終於穿過石林,陳瀾馴和獨孤水月又到了茫茫沙漠之中,他們看着一望無際的沙漠,不敢再往前行,他們必須要找到水源,但卻不能貿然進入大漠之中。
所以,他們又回到了石林處。石林之中,至少可以避暑,到了晌午的時候,他們便準備回到石林中。
就在陳瀾馴和獨孤水月返回石林的時候,石林的另一面竟然傳來陣陣兵刃交擊的聲音。
陳瀾馴一驚,說道:“難道石林的另一面有人在這裡?”
獨孤水月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便說道:“的確,我也知道了這個聲音,如果石林那邊有人在的話,我們就可以得救了,也許他們有水的。”
陳瀾馴一喜,說道:“我們快過去看看。”
兩人到了石林的另一面,轉過幾尊巨石,就看見前面的沙地上,有五個人在血拼着。
其中,有四個黑衣人將一個灰衣人圍在場中,他們竟然以四敵一,與灰衣人展開車輪戰。四個黑衣人手中均持着一柄長劍,而被他們圍攻的灰衣人手中持着一柄大刀。
一時間,刀光劍影,縱橫交錯,五人鬥得正酣。那灰色人以一敵四,似乎並沒有落到下風。他的刀法使得很好,輕功也不錯。圍攻他的四個黑衣人,他們的劍法雖然不怎麼高明,卻招招都是讓人斃命的招式。
陳瀾馴和獨孤水月悄悄地站在巨石身後,看着場中的打鬥。在沒有弄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人時,陳瀾馴是不會輕易現身的。
獨孤水月不禁想到了她和陳瀾馴第一次去紫金山的時候,他們也是躲在樹林中觀看着廬山劍派和黃山劍派的人在進行劍宗之爭……
最終,莫其妙現身了,他殺了丐幫長老驚神三公,後來與陳瀾馴他們大戰一場,最終獨孤水月被他抓去了。
現在回想起這些事來,獨孤水月彷彿覺得這些事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而匆匆流逝的時間,總是在她不知不覺之間,就過了一年多。這一年對她來說,似乎恍如隔世,似乎就在昨天。
陳瀾馴仔細地看着場中幾人的打鬥,突然見到灰衣人向對方一人使出一招“運轉乾坤”,手中的大刀將對方的長劍一挑,然後大刀向對方的面門一撩,對方大驚之下,身子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好幾步。
灰衣人一招得手,又是一招“盤龍吐信”,轉身反劈身後的兩個黑衣人。
兩個黑衣人中,一人大怒道:“看不出你死到臨頭,還這般拼命!”當下手中的長劍一招“橫斷山脈”,向灰衣人攔腰劈去,劍風“嗖”地一聲,發出一道紫色的劍氣。
灰衣人狂笑道:“你們想以多勝少,然後殺了我,哼,我若這般輕易被你們所殺,也就不配做血沙幫的人啦!”
陳瀾馴聽他說到“血沙幫”三個字的時候,心裡一驚,暗道:“這人難道是血沙幫的人?”
雙方又過了十來招,四個黑衣人手中的劍舞得密不透風,形成一張劍網,將灰衣人罩在網中。
灰衣人說道:“天山劍法,果然不同凡響!”說罷,身子凌空一躍,手中的大刀在半空使出一招“飛天攬月”,盪開對方的劍勢,人便一下子跳出了包圍圈。
陳瀾馴聽他說到“天山劍法”四個字的時候,心裡更是大吃一驚,暗道:“原來另外四人竟然是天山派的人。”
獨孤水月悄悄地對陳瀾馴說道:“天山派與血沙幫的人在此血拼,是我沒有想到的,他們爲什麼要在這裡血拼呢?”
陳瀾馴想了想,說道:“現在還不清楚,再看看吧!”
陳瀾馴一句話說完,就聽見場中發出一聲慘叫,一個天山派的弟子手中的長劍脫手飛出,原來是他使劍的右手被灰衣人手中的大刀劈落,鮮血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看得陳瀾馴和獨孤水月大吃一驚!
另外三人心裡一驚,見對方傷了自己人,他們同時三劍發威,將天山劍法使得密不透風,“雲橫秦嶺”、“雪擁藍關”、“梨花盛開”三招一氣呵成,向灰衣人面門、前胸、雙腿三個部位刺去!
灰衣人大驚之下,身子一連後退十步,對方雖然招式沒有變化,卻一連向他刺出三七二十一劍。每個人刺出七劍,每一劍刺出來的時候,都是虎虎生風。
灰衣人站穩身子後,手中大刀一招“劈天蓋地”,幻起一片刀影,迎向對方的二十一劍。
獨孤水月看見了這一着,說道:“他們的劍法和刀法與中原武林中的劍法和刀法比起來都不是完全相同,西域武林中的劍法和刀法似乎要更加狠毒一些。”
陳瀾馴說道:“雖然要狠毒一些,但是論及劍法和刀法的基本功,還是沒有中原武林中所講究的精密。”
獨孤水月的目光移落在三個黑衣人身上,看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件事,便說道:“那三個黑衣人既然是天山派的人,爲什麼他們所使出的天山劍法與仁義夫妻所創立的日月無光劍法不同呢?仁義夫妻既然是天山派的人,他們的劍法多少應該有些相同,但是我卻沒有發現他們的劍法中有日月無光劍法的影子。”
陳瀾馴說道:“也許日月無光劍法與天山劍法不同,雖然仁義夫妻曾經是天山派的傳人,但是日月無光劍法卻是他們獨創的。”
獨孤水月說道:“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不到。不過,灰衣人既然是血沙幫的人,爲什麼他沒有使出飲血刀法呢?”
陳瀾馴說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難道這人不是血沙幫的人?如果不是血沙幫的人,又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