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衆弟子分別去他們的房間裡時,發現他們都沒有了蹤影。
衆弟子大驚之下,只能來到大雄寶殿裡,深怕自己和大夥兒走散了,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陳瀾馴看着大雄寶殿的大門,突然問道:“剛纔我們將十二生肖長老的屍體放好後,離開這裡的時候,大門是誰鎖上的?”
其中一個弟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心裡一驚,說道:“是……是我鎖上的。”
陳瀾馴大聲說道:“鑰匙在哪裡,你快拿出來給大家瞧瞧。”
這個弟子套了掏自己的衣兜,良久,也沒有發現兜裡的鑰匙,他大吃一驚,說道:“鑰匙……鑰匙到底在哪裡呢?鑰匙鑰匙,我求求你,你感快出來吧!”
陳瀾馴嘆了口氣,看着他焦急的樣子,說道:“你不用找啦,鑰匙在這裡!”說罷,從大門的鎖上取下鑰匙。
衆人紛紛大驚,明明鑰匙在這個弟子的身上,怎麼會突然之間到了鎖裡呢?衆弟子中沒有一個是知道鑰匙怎麼會出現在鎖裡的。
陳瀾馴說道:“鑰匙在鎖裡,兇手纔會如此輕而易舉地盜走屍體。”
管理鑰匙的弟子大驚失色,戰戰兢兢地說道:“可是,我沒有給他們鑰匙,他們怎麼得到鑰匙的呢?”
陳瀾馴說道:“你仔細想想,離開大雄寶殿後,你在幹什麼。”
管理鑰匙的弟子想了很久,終於說道:“對啦,我離開這裡時,本待回房睡覺,突然感覺到頭一昏,便在回去的走廊上睡着啦!兇手……兇手難道就是這個時候盜走了我的鑰匙?”
陳瀾馴說道:“兇手知道鑰匙在你手上,他爲什麼不來盜取呢?”
管理鑰匙的弟子說道:“天啦,他居然沒有殺了我!”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兇手若是那時殺了他,他只怕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陳瀾馴說道:“兇手竟然知道大雄寶殿的鑰匙在你手上,可見兇手是少林寺中的人可能性更大。現在,我們至少明白以下幾點。第一,兇手是個武功極高的人;第二,兇手對少林寺的環境瞭若指掌;第三,兇手很可能就是少林寺的人;第四,兇手殺死十二生肖長老和方丈的原因,多半不是因爲仇殺;第五,兇手盜走了十二生肖長老的屍體,證明十二生肖長老的屍體還有利用價值;第六,兇手故意丟下龍靜禪師的佛珠,也許是想要嫁禍於龍靜禪師,也許……也許他本人就是龍靜禪師。”
衆人聽到這裡,紛紛說道:“陳少俠分析得極爲有理。”
陳瀾馴說道:“不過,兇手爲什麼要這樣做呢?二十四大護法既然不在少林寺了,那麼他們會不會慘遭毒手,或者他們本身就是兇手呢?”
衆弟子想了想,有的說道:“現在看來,兇手多半就是他們啦!”
有人說道:“真相還未大白之前,不可胡亂猜測。”
也有人說道:“不管兇手是誰,我們都要去查清楚這件事。”
陳瀾馴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着,便道:“方丈死了,我們一起爲他超度吧!”他雖然不懂得佛家的一些禮數,卻知道佛門的超度和平常人的默哀是一樣的,都是對那些死去的人的一種緬懷。
衆弟子念起了《地藏經》,爲方丈超度着。
念着念着,衆弟子中竟然有許多人留下了眼淚。想到平日裡龍嘯大師對衆弟子的恩情,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方丈離開他們的。
陳瀾馴心裡也是無比的傷心,倘若不是龍嘯大師的指點,他又怎麼能練成如此高深的內功呢?
他暗暗在心裡發誓,悄聲說道:“陳瀾馴,你一定要找到兇手,一定要爲他們報仇!”
到了天亮的時候,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明媚的陽光,照射着大雄寶殿之頂。
陳瀾馴擡頭望向天邊的晨曦,說道:“少林寺遭此大劫,似乎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兇手一定是蓄謀已久,然後找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纔會突然痛下殺手的。”
空幻走到陳瀾馴的身邊,說道:“陳大俠,方丈死了,你一定要爲我們少林寺做主,一定要幫我們少林寺找出兇手!”
衆弟子齊聲喊道:“對,你一定要幫我們做主,一定要幫我們找出兇手!”
陳瀾馴見大家對自己如此信任,心裡不禁感動萬分,便大聲說道:“大家請放心,我陳瀾馴一定幫大家找出兇手,一定要爲少林寺做主!”
過了一會兒,衆弟子中一個“虛”字輩的弟子突然走到陳瀾馴身邊,仔細看了看在場的所有弟子,突然說道:“陳少俠,貧僧發現除了二十四大護法,還有一個人沒有出現在這裡。”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面面相覷,心裡均是一驚,暗想:“都來了呀,難道還有誰沒有來不成?”
陳瀾馴忍不住問道:“是誰?”
“虛”字輩的弟子說道:“就是那個打掃藏經閣的‘玄’字輩僧人。”
衆弟子中立刻有人補充道:“他法號玄陽,大約是一年前來到少林寺的。”
陳瀾馴動容道:“玄陽?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虛”字輩的弟子說道:“我們快去藏經閣看看!”
於是,衆人來到了少林寺後院的藏經閣。藏經閣是少林寺的法堂,裡面珍藏着少林寺的所有武功秘籍和一些珍貴的經卷。
平日裡,藏經閣只對少林寺的一些長老開放,供他們在此修煉武功。但因爲寺裡昨晚發生了驚天命案,所以衆弟子纔會帶着陳瀾馴來到了這裡。
陳瀾馴心裡只想着玄陽,此番到了藏經閣的樓下,聽見二樓的一個房間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陳瀾馴大吃一驚,說道:“果然在裡面!”雙足一點,便已飛身上了藏經閣的二樓。
房間裡發出的聲音戛然而止,想必是屋裡的人十分警覺,知道有人到了藏經閣。
陳瀾馴身子一着“倒掛金鉤”,便隱身到了閣樓的屋檐下。
房間的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細縫,一個僧人走進門縫邊,悄悄看了看樓下的動靜,絲毫沒有注意陳瀾馴已經到了這裡。
陳瀾馴順着門縫裡看去,見屋裡的經書多得不計其數,想必此人一定是在這裡偷學少林寺的武功。
房門又發出一聲“吱呀”,便輕輕關上了。
陳瀾馴突然從屋檐下一躍而下,雙掌一推,打來房門。
房間裡,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中年僧人正端坐在椅子上看書。他看見陳瀾馴突然現身,忙將手裡的經書一下子藏在懷中,嘴角隱隱一笑,鎮定地問道:“閣下是誰?”
陳瀾馴說道:“在下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玄陽?”
灰衣僧人點了點頭,說道:“貧僧正是玄陽。”
這時,只聽得“咯咯”的聲音不斷響起,陳瀾馴想到可能是少林寺的其他弟子紛紛走上樓來。
果然如他所想象的那樣,不一會兒,便有十幾個“玄”字輩的僧人到了這裡。
陳瀾馴看了看上來的這些人,有看了看玄陽,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厲聲問他:“大雄寶殿的鐘聲響起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去那裡集合?你難道不知道方丈和十二生肖長老昨晚被殺之事?”
玄陽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貧僧耳力很差,大概是沒有聽見鐘聲,至於方丈和十二生肖長老昨晚被殺之事,我可是一點也不知道。”
陳瀾馴“哼”了一聲,厲聲說道:“方丈和十二生肖長老被殺,你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感到驚訝纔對,爲什麼臉上會毫無表情呢?是不是你殺了他們?”
玄陽苦笑道:“無憑無據,就想說是我殺了他們,你倒說說,我殺他們的動機是什麼?”
陳瀾馴想了想,說道:“你殺了他們,便能獨自享用藏經閣裡的武功,你真是太狠毒啦!”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故意演一場戲,至於玄陽到底是不是兇手,他並沒有任何證據。
玄陽一怔,有些哭笑不得,說道:“這就是我殺人的動機嗎?”
陳瀾馴說道:“除此之外,你難道還有其他的動機不成?”
玄陽一聽,差一點陷入對方的圈套,說道:“我既沒有殺人,又沒有殺人的動機,你就不能懷疑我。再加上你又不是少林寺的弟子,他們都沒有懷疑我,你憑什麼要懷疑我呢?你還是去調查別人吧!”
陳瀾馴搖了搖頭,說道:“玄陽,你就是兇手!今天我要親自將你緝拿歸案。”
玄陽嘆了口氣,說道:“你有這個能耐和實力嗎?”
陳瀾馴點頭說道:“我相信我有這個能耐和實力的。”說罷,身子一閃,揚起雙抓,向玄陽撲去。
玄陽身子一縮,避開了陳瀾馴的雙手,手中立刻向陳瀾馴打出三本經書。經書在飛向陳瀾馴的途中,突然自行翻開,書裡爆射出一顆顆像黃豆的黑色暗器,擊向陳瀾馴全身要害穴位。
陳瀾馴大吃一驚,雙足擡起,將飛來的經書踢飛向旁邊。同時身子欺身直進,向玄陽的頭部擊去。
玄陽武功並不十分好,見陳瀾馴突然向自己的頭部攻來,他大吃一驚,身子竟然一下子栽倒在地,準備爬起來逃跑時,陳瀾馴已經出手如風,點了他的穴道,令他動彈不得。
陳瀾馴笑道:“你既然不是兇手,爲什麼要逃呢?”
玄陽說道:“我沒有逃,我只是想離開這裡。”
陳瀾馴說道:“廢話,誰不想開這裡?要不是爲了抓住你,我早就離開這裡了。但爲了抓住你,我只有留在這裡。玄陽,今天從你反應的種種跡象,可以看出你真的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