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樓蘭嘆了口氣,說道:“怪就怪這個世界,誰讓我們成爲朋友的呢?莫其妙,你們此時若是能回去,我便不殺你們,放你們一條生路。”
莫其妙搖了搖頭,說道:“獨孤樓蘭,我們既然來這裡了,就沒有打算回去,你若想與我動手,我們便一決死戰!”
陳瀾馴見他這麼說,目的是要引開獨孤樓蘭的注意,這樣一來,自己就能找到機會,然後一躍而上,到逆天宮的樓上去。
但獨孤樓蘭顯然不吃這一套,他冷冷地說道:“現在,你的朋友還在生死邊緣,他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裡,你還是不要使詐,我會很不高興的。”
陳瀾馴問道:“獨孤樓蘭,你真的不讓我過來嗎?”
獨孤樓蘭點了點頭,想了想,然後說道:“不過,要你過來也行,但是你得先斬斷自己的右手!”
陳瀾馴怒道:“獨孤樓蘭,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獨孤樓蘭說道:“你不斬斷自己的右手,那就斬斷左手好啦。”
陳瀾馴冷笑道:“你若不讓我過來,那就割斷繩子吧!”
獨孤樓蘭冷笑道:“你是在逼我嗎?”一句話說完,右手灌注真氣看,準備仍出手中的短刀,作勢將繩子割斷。
莫其妙大驚道:“使不得,使不得!”
莫其妙的話剛說完,這時,又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獨孤元,你讓他過來吧!”
莫其妙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誰的聲音,畢竟,他對這個聲音太敏感了。他大驚道:“是……逆……逆心天師?”
陳瀾馴也是一驚,暗道:“逆心天師竟然會讓他放我過來,真是有恃無恐,讓人捉摸不透,我可要小心了。”
獨孤樓蘭點頭說道:“是,師父!”轉頭對陳瀾馴說道:“你過來吧,我師父要我讓你過來。”
陳瀾馴笑道:“多謝逆心天師。”身子一躍,便如幽靈般掠到了逆天宮的樓上。
逆心天師的聲音又響起了:“兩位遠來是客,我們作爲主人,就該盡一番地主之誼。外面寒風刺骨,兩位何不到屋裡坐坐?”
莫其妙心裡真是莫名其妙地猜不透逆心天師爲什麼不殺了他們,而要好好對待他們。
陳瀾馴心裡也是一奇,暗道:“這逆心天師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呢?他難道一點防備之心也沒有嗎?”
兩人跟着獨孤樓蘭進了一間房間中,兩人一進房間,就感覺這裡十分溫暖。屋中燃着爐火,火苗一動不動地直立着。
一個半百的老人,頭髮眉毛全部是白色的,連衣服也是白色的。他的臉上榮光滿面,此刻正坐在椅子上,見陳瀾馴和莫其妙進入房間,他微微一笑,說道:“兩位辛苦了,如此冷的天氣,前來逆天宮,請坐吧!”
陳瀾馴看了老人一眼,見老人如此和藹可親,沒有一絲霸氣,他很難想象這個人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逆心天師。
莫其妙一見到逆心天師,心裡就想起了自己還未出生的兒子。他冷冷地說道:“多謝!”便坐在火爐旁邊。
陳瀾馴跟着坐下,心裡卻是忐忐不安。
逆心天師說道:“你們爲什麼要到晚上纔來這裡呢?白天我就看見你們到了懸崖邊。”
陳瀾馴說道:“夜深人靜,這個時候來拜訪你老人家,豈不是更好,更清淨!”
逆心天師笑道:“你我雖然沒有見面,但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名震天下的陳少俠陳瀾馴。”
陳瀾馴說道:“論及名聲,差天師十萬八千里,談不上是一個俠客。”
逆心天師說道:“我輩武林中人,不需要如此謙虛,方能顯出英雄氣概,你這般謙虛,反而不像一個英雄。”
陳瀾馴冷笑道:“我是英雄也好,是平民百姓也好,這其中有什麼差別嗎?”
逆心天師說道:“說吧,你們來這裡,是不是要找我報仇?”
莫其妙厲聲說道:“你還是那麼聰明,你我師徒情分已盡,現在的我們,只是敵人了。”
逆心天師笑道:“報仇?我傳授你如此絕世神功,你竟然不知恩圖報,反而要找我報仇?”
莫其妙說道:“若不是你的荼毒丹,我還未出生的孩子怎麼會死呢?你的心也太狠毒了!”說到這裡,他體內熱血上涌,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逆心天師說道:“有人已經飛鴿傳書於我,說你的妻子並沒有死。雖然你的孩子死了,但是你妻子並沒有把他生下來。你我無冤無仇,怎麼能說是報仇呢?”
陳瀾馴想了想,問道:“難道是唐門夫人飛鴿傳書於你的?”
逆心天師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是她告訴我的。”
陳瀾馴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們要來,爲什麼不殺了我們呢?你完全可以這麼做的。”
逆心天師說道:“我要殺你們,簡直是易如反掌,也不急於一時。”
陳瀾馴說道:“那你想什麼時候殺死我們?”
逆心天師笑道:“這要看你們的表現了,若是肯加入我逆天宮,我一定歡迎的。陳少俠,你真是一個人才,應該會識相的。”
陳瀾馴說道:“我們若是不加如逆天宮,你是不是就要立即啥了我們呢?”
逆心天師搖頭說道:“我今晚不想殺你們,你們是我的客人,我怎麼能殺了你們呢?”
陳瀾馴說道:“你不殺我們,可是我們要殺你的。”
逆心天師“哈哈”一笑,說道:“就憑你們?……你們的武功雖然出神入化,在同齡人中是數一數二的,但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要不然我也不敢自稱自己的武功是天下第一。”
莫其妙笑道:“逆天宮的武功既然是天下第一,爲什麼又要自誇自大呢?爲什麼不敢侵犯中原武林呢?”他想故意激他動手,自己纔會與他惡戰,要不然自己的心一軟,便陷入他的圈套。
逆心天師說道:“我一直是一個很有自信的人,你應該知道的。南征之事,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我們是一定要行動的。”
莫其妙說道:“只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陳瀾馴聽到這裡,心裡一驚,暗道:“莫兄,你是在激他出手嗎?你是在故意要他動怒嗎?”
逆心天師一怔,說道:“莫其妙,我曾經很看重你,沒想到你爲了兒女私情,竟然這般不成器,這般墮落頹廢。你與我作對的目的,難道是因爲我逼你的嗎?”他停了停,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接着說道:“魔教乃是蒙古國第一大教派,你父親當年率領魔教馳騁中原,打遍天下,是何等的威風,爲什麼到了你這一代,區區少林也搞不定,魔教就會成爲一盤散沙呢?”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陳瀾馴一眼,似乎在說:“你若不在暗中搗亂,只怕他的行動會成功的。”
莫其妙說道:“征服少林,就能征服整個中原武林嗎?征服中原武林,就能征服整個中原嗎?中原武林中藏龍臥虎之人數不勝數,魔教能將中原武林中的人全部殺光嗎?”
逆心天師說道:“你的心態善良了,也許這一輩子也不會成大器的。”
莫其妙“哼”了一聲,說道:“成不成大器,與你無關!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若不還我孩子的命來,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逆心天師臉色變了變,說道:“看在你我曾經是師徒的份上,你走吧,永遠不要再來見我,作爲一個蒙古人,你是我們族人的恥辱!”
莫其妙怒道:“老匹夫,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當初我爹爲了興復北元,最終還不是難逃一死。我爹的武功如此之高,最終還不是死在別人的手裡,還不是一堆灰燼。”說完,從衣兜裡逃出父親的骨灰,又道:“你看看,這就是我爹的下場。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他曾經犯下的錯,也不會同情他的。”
逆心天師想了想,皺了皺眉頭,說道:“中原武林中沒有人能殺得了你爹的,你爹的死,一定不是中原武林中人殺的。”
莫其妙心裡一驚,暗道:“這老匹夫竟然神機妙算,的確不簡單。”便說道:“不是中原武林中人乾的,那是誰幹的?”
逆心天師說道:“普天之下,能殺死你爹的人,不超過五個人。這五個人中,除了我之外,就是四個人。這四個人中,其中一個是天山派的掌門人,她的武功據說已經出神入化,不可方物。”
莫其妙問道:“那麼還有三個人,是那三個呢?”
逆心天師說道:“這三人中,有兩個是一對夫妻,關外的人們都叫他們仁義夫妻。這兩人的武功,可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們也有可能殺死你爹。還有一人,這個人是一個大內高手,也是一個神秘殺手,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只知道他的武功竟然不在我之下。”
陳瀾馴一驚,說道:“神秘殺手?”
逆心天師說道:“不錯,這人的武功很高,竟然不在我之下,我與他交過手,所以十分清楚他的武功。”
陳瀾馴說道:“這樣一個高手,爲什麼江湖中知道他的人很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