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什麼理由,既然喜歡了夏夏,到現在還和阿妍保持約會是什麼意思?”金惜早問。
“柳小姐實在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面容姣好,身材一流,工作體面,前途無量。這樣的女朋友帶出去體面,這樣的老婆能和你一起供房。比迷迷糊糊,幾乎等同於無業遊民的文藝女青年靠譜多了。
“你去死吧!”金惜早氣得掐了電話。
可陸展顏馬上又打了進來,問:“你說我怎麼辦?”
金惜早說:“你不是想要我緘口不言,讓你繼續玩你的兩頭騙吧!”
“不敢不敢,你能不能幫我參謀下,要哪一個?”陸展顏小心地說。
“咳咳咳,別告訴我你享受着舉棋不定的煩惱。”
“稍微有一點點。”陸展顏推心置腹地說。
“那你可以試試,把自己掛起來競拍,讓她們舉牌子。”金惜早說。手頭一堆資料,煩亂地翻了幾頁,一張剪報從紙頁中間掉出來。是別家報紙的圖片新聞,她盯着照片上的男人看,在應付陸展顏的同時,她手中一支水筆無意識地在紙上點點點,等她發現自己把照片男主角點成了麻子,忙丟開筆。
“她們會不會敲死我……”他居然真的考慮着把自己掛起來拍的可能性,不過唯一擔心的是安全問題。
“總是要攤牌的,她們在一個屋檐底下住。你以爲你能玩出什麼花活?兄弟,是男人就要有擔當。既然你決定選一個,就要做好擦屁股的工作,取得另一個人的諒解,否則後果自負。”金惜早實在沒時間與這位老兄煲電話粥出謀獻策了,強行結束了通話。
不出十分鐘,柳妍把電話打過來了。金惜早抱住腦袋,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麼要牽這根倒黴的紅線,現在可好了,變成跳橡皮筋了,東一腳西一腳,還絆手絆腳的。
“你師兄打電話來說,要請我們全寢室吃飯。”柳妍說。
金惜早心中有數,卻假裝木知木覺:“啊?他自己提出來的?很好啊。把馬滔滔叫上吧。”多一個人吃,吃死他。
“這件事,就不叫馬滔滔了吧。畢竟她對這件事的全程也不怎麼了解。”柳妍說。
說得好像也有道理,萬一陸展顏又被馬滔滔迷住,二選一變成三選一就更麻煩了。
“那我去訂桌子了。”柳妍說。
金惜早奇道,“你也開始積極張
羅了?這可是他請客,該他做的事情,你不用幫他攬着。”
柳妍只是笑笑:“習慣了,舉手之勞而已。”
壞了,該不會柳妍對身邊的危機有所察覺,搶先出手哄擡物價了吧?
“隨你隨你。”金惜早只求速速脫身,筆下照片上的帥男臉上又多了一批麻點,眉眼都看不清了。她嘆了口氣,上網,搜索人名,對照被塗得很猥瑣的剪報照片,重新下載了一張照片,發給相熟的快印店店員,告訴他們下班時間她會去取。
“洗澡……”桑仲夏在QQ上發了個表情給她,是一隻賤賤的小貓從牆角探出腦袋來的圖片。
瘋了瘋了。雖然這件事是她引出來的,可是媒人領進門,發展靠個人,怎麼所有人都賴上她了,打遊戲她都從來不喜歡加血送祝福的奶媽職業的。金惜早回了個有氣無力的QQ基礎表情。
“阿妍說陸師兄請吃飯。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不是面對面,無法想象此刻對話框後面的表情。
事到臨頭知道怕了?桑仲夏真是千古難得的好小三,不逼宮不奪位,只要小圓麪包就滿足。越是安分守己的小三越可怕,她會潛伏啊,不打不鬧不冒頭,不罵男人沒出息,永遠弱弱地等待,要不是哪天水枯湯幹,你永遠不知道這鍋渾湯裡有她。
可是,哼越是柔弱地避讓,就越包藏着巨大的野心,就算桑仲夏看起來不像這種人,也逃不出金惜早心中的公式。想想看,兩個女人住在一個屋檐下,明裡親密無間,暗裡你爭我奪,有多恐怖?住在她們的夾縫中間,天天看現代版宮鬥啊!不行,必須大揭蓋,爲了自己以後日子好過,也得把這膿包擠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吃頓飯,我已經答應去了,多你一個也不多啊。去吧去吧。”金惜早攛掇她去赴鴻門宴。
桑仲夏好久都沒回復。金惜早怕她不入彀,追加一句,“下了班我來接你。”哪裡是接,就是押送嘛,反正也能順道取照片。
以爲柳妍會訂一個環境幽雅、隔音效果很好的包廂,想不到啊,她訂的是火鍋店的大堂桌。走進去就熱氣蒸蒸,穿不住外套。金惜早的手一直預備着,準備好在桑仲夏裹足不前的時候推她一把,或者親熱的地挽着她一起進來。桑仲夏穿着水洗藍的揹帶裙,很方便拽呢。
不過,除了之前網上的猶豫,桑仲夏一路還算配合,也許也已暗暗下了什麼決心?她照例揹着一個大包,鼓鼓囊囊地塞着手工半成品,一坐下就急着把毛活
拖出來打。
柳妍來得比她們兩位都早,點了鍋底和涮料,此刻鍋中紅白湯滾滾沸沸,似乎能代言金惜早此刻的心情。
“師兄怎麼搞的,居然遲到。”金惜早抱怨。一開口就明白把座定在這兒的用意了。這裡每一桌子都在熱烈地交談,各種雜聲匯成洪流,壓根分辨不出鄰桌某一個人說的某一句話,在這種氛圍裡說話,會比身處靜室放鬆許多,膽子也要大得多。
“不是他的關係。我通知他的時間是半小時以後。”柳妍說,“在此之前,我們先把一個問題解決了比較好。”
果然是乾脆利落的人。不煩勞男人糾結。
柳妍變魔術一般從皮包裡取出一個摺疊起來的速溶咖啡包裝盒,飛快地組裝復原,擺在桌上,又從皮包裡抽出三張小紙條,三支一模一樣的水筆,將紙條和水筆分給大家。
“這是我製作的選票。下面由我主持今天的無記名差額選舉,選出大家認爲最合適與陸展顏繼續談下去的人。候選人有兩個,柳妍和桑仲夏,旁邊一個空白格子,大家可以添加自己認爲合適的候選人,”柳妍停下來故意看了一眼金惜早。
金惜早立刻舉手投降,“沒我的事,你們不要惡搞我就行。”
柳妍停了停接着宣佈:“在同意的候選人名字下面的格子裡打鉤,空白視爲放棄,打一個鉤以上爲廢票。”
桑仲夏的臉色很難看,手裡的毛活連着打錯了好幾針,低着頭吭哧吭哧拆。
“沒有意見就開始吧。”柳妍說,帶頭在自己的腿上寫好了選票,把紙條對摺起來,投進了咖啡盒子。她做了標準的示範,雷厲風行叫人措手不及。另兩人也只好在腿上遮遮掩掩地寫了票,折成一模一樣的形狀,扔進盒子裡。
柳妍叫來一名服務生,把盒子遞給他,“麻煩這位小弟,給我們唱票。”
舉着一壺檸檬水的小弟疑惑地把手伸進盒子裡,摸出一張問:“怎麼唱?”估計高中畢業後就再沒遇到過這種裡格楞的事情,早就忘記這套程序怎麼玩的了。
“看鉤子打在誰的名字下,念名字就行。”柳妍說。
“哦,這張上沒鉤子。”他接過來放在一邊,又掏了一張,“這張也是空白的。第三張是柳妍。請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謝謝,不用了。”柳妍打發服務生走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金惜早說:“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宣佈第一名得票不過半數,結果無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