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薔是在不安的夢境中驚醒的, 夢裡她在濃霧裡跌跌撞撞,夢境裡還有細碎的嬰兒哭泣聲,前方有着昏黃的燈光, 白薔一腳深一腳淺的向着那邊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 沈適的笑臉就出現在面前, 春水明光, 周遭就溫暖起來,沈適對她伸出雙手:
“白薔,到這裡來!”
白薔心裡一陣暖, 向前走了幾步,手肘卻突然被人死死拖住, 一回頭, 冷君臨從霧濛濛的霧影中突然出現, 臉上瀰漫着濃重的悲傷和乞求:
“不要離開我,求你!”
“薔兒…..”薇影一回頭, 沈適還是那麼溫柔明媚的笑着:
“薔兒,你不過來,我就要走了……”說着,他的影子越來越淡。
“不,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白薔轉身欲向他跑去, 手卻被冷君臨抓着死死的, 冷君臨將她大力扯回懷裡, 全身的骨骼彷彿都被梏的死死的,
“影兒, 我會死的,沒有你, 我會死的!”
“別這樣……放開我!!”
“薔兒,快過來!”
“你若離開我,我真的會死的。”冷君臨慢慢說道,鬆開了手,白薔提裙一步步向着沈適走去,
聽到這句話,白薔回頭,心瞬間提高的快蹦出來,尖聲大叫:“不!”
冷君臨的臉,慢慢滲出血來,然後向後栽倒,淹沒在一片灰濛濛的霧氣中。
白薔提裙瘋狂的向他跑去:“不要,不要…….”
“啊!”
白薔從牀上坐起,全身汗溼的抱住自己的頭,身邊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將她摟在懷裡:
“做惡夢了,我在這裡,不要怕,乖…….”
白薔伏倒在沈適懷裡止不住的顫抖,像一隻弱小又潔白的兔子,沈適輕輕摩挲着她,一邊溫柔的說:
“做了噩夢,說出來就好了,夢都是假的,不用害怕…….”
白薔拉住他的手,泣音說道:“我夢見,我夢見你不要我了,我還夢見,他死了,你們都不在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好黑,好冷,好害怕。”
沈適將下巴抵着她,輕輕摩挲她的額頭,低頭綴吻:“傻丫頭,我不好好在這呢,我那麼愛你,怎麼會離開你呢,那傢伙身體那麼好,怎麼那麼容易死掉?都是夢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你心緒煩亂了些,很正常……”
白薔依偎着他,仔細想想,點點頭:“可能是吧。”沈適將她眼淚擦去,細細的吻着她的額發和眼眸。
室內點着燈,燭光黯淡勉強才能看見對方的面龐,白薔突然翻身坐起,跪坐在他面前,託着他的臉,仔仔細細的看:
“你受傷了,痛不痛,傷口處理了沒有……”
沈適拉下她的手:“沒有大事,切,那傢伙被我打的更慘,這點小傷,不用驚動別人,過幾天就好。”一邊說着一邊遮掩這不讓白薔看。
白薔不依,將他手扯下,一邊威脅他:“傷口不處理好會留疤的哦,你傷在了臉上,那樣可就……”
“孃的,不是吧!”沈適果然上當,說了一句粗話,翻身下牀,去尋鏡子,托起來仔仔細細的看,
“我這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臉啊,天啊,那冷君臨也下的了手,太缺德了,這讓我這個翩翩
桃花美少年明天還怎麼見人,蒼天啊,大地啊…….”
白薔突然從身後抱住他的腰身,眼淚很快滑落在沈適的身上:“對不起,對不起......”
沈適伸手繞着摸着她柔軟的頭髮:“傻丫頭!”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都是我不好,我錯了,我不該見他的,我不要在見他了.......”
沈適回身,將她抱入懷裡:“傻瓜,他那樣的人物,豈是你說不見就可以不見的,我知道你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乖,我不會怪你的,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白薔伏在他懷裡只是哭,“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配,我不值得.......”
沈適托起她的臉:“誰說的,你可是我親自挑的,否決你豈不是說我自己眼光不好,要對我沈適這塊金字招牌有信心!”
白薔被他幾句話加上搞怪的表情逗得破涕爲笑:“討厭!”
突然沈適肚子咕嚕一聲,白薔擡起頭疑惑的問:“什麼聲音?”
沈適臉迅速漲紅,指指肚子:“我想它說話了......”
“它說什麼了?”
“我想它餓了......”沈適一本正經。
“都是我不好,我馬上去準備,要不我先去打盆水,你來洗洗好不好,要不還是沐浴,你一路來沒吃什麼,我去做兩個小菜給你,還有,三王爺殿下,他……”
沈適擺手:“那人間妖孽不用管,他餓不死,那一對姐妹花伺候的好着呢,倒是小薔兒,我真餓了,我去沐浴,要不,你一起來?”
白薔將他輕輕一推:“看看你這賴皮相,先去沐浴吧,你出來我就弄好了,做你最喜歡的醋魚好不好?”
“好啊好啊……”沈適點頭如啄米。
……………….
沈適擦着頭髮溼淋淋的走過來,桌上已經擺好了三菜一湯,還有一碗碧瑩瑩的米飯,聞着就噴香的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沈適委實餓了,結果白薔遞過來的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啊,好飽!”沈適拍着肚子,迅速的掃滅了桌上的飯菜,“薔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回頭找人,人不在旁邊,內間突然傳來聲音:“夫君大人,到這裡來。”
沈適丟下筷子,走近內室,燈已經點亮,白薔坐在牀沿,捏着些藥酒,旁邊還放這個雞蛋,溫柔嫺靜的坐在燈下,沈適的心,就在那一刻被觸動,心裡回覆平靜。
“薔兒還準備了宵夜?”沈適拿起雞蛋就要磕開。
白薔拍他手:“不是給你用來吃的,雞蛋在傷口處滾滾,有利於消腫鎮痛,坐在這裡。”白薔示意自己身邊。
沈適依言坐下,白薔靠過來輕輕的檢查他的傷口,上了些藥酒,又拿雞蛋在他眼周輕輕滾動。
“還有哪裡傷了末?讓我瞧瞧。”
“這裡,還有這裡,這裡這裡。”沈適拉着白薔的手不懷好意的在他周身摸着,白薔打他:“壞死了!”
“痛!!!傷口…….”沈適嘟嘴,好不可憐。
白薔無奈,“老實別動,我看看。”說着掀起他的小衣,瞅了他一眼。
沈適被她這眼看的熱熱的,看着她小腦袋在自己身上拱來拱去的,冰冷纖長的手指按着這裡按着那裡,
“肋骨那裡青了好大一塊,把藥酒遞給我。”
沈適耐着燥熱,將藥酒遞給她,白薔指尖無意識的劃過他的掌心,留下長長弧線,然後沾取了一點,輕柔的按摩着,沈適的呼吸有些不穩起來。
白薔察覺,擡起頭,“怎麼了……”那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壓倒在柔軟的牀上,按住了雙手。
鼻尖碰着鼻尖,還在緩慢的揉來揉去。
沈適聲音沙啞,眼睛因爲慾望而明明亮:“薔兒,薔兒,我想要你了,給我好不好?”
小心翼翼,一臉期望。
白薔看着這個男人,他的黑亮頭髮落了幾許在她臉上,氣息相纏,咬脣點頭,吐出一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