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冰塊又成了大木頭,容許不曉得自己還能在妻子的嘴裡變成什麼,還記得昨夜對她說“我和四姨娘什麼事情也沒有,你要我說什麼?”,本以爲這位刁蠻的小姐會再次不依不饒地追問,卻不想她竟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去睡覺了。
哎!這個千金大小姐,當真是有趣的緊!
“我不想戴,你快想個辦法?”佟未蠻橫地看着容許,“不然你娘不去,我也不去,反正家裡那麼多女人,讓你大嫂出面也成!”
“你若不想去,就不去罷!”容許倒不想爲難誰,雖然那些首飾他不懂好與壞,但看得出讓佟未這樣清清爽爽的女孩子戴起來,實在是不相配的。
在佟未聽來,丈夫言下之意就是對自己不重視,自己這個少奶奶可有可無,心中竟大大地失落起來,瞪着容許問:“爲什麼不去就不去?在你眼裡我不是你佟家的媳婦嘍?難怪阿神說昨天看到你穿了軍裝要出門的樣子,我知道,你就是嫌棄我這個強塞給你的妻子。莫說帶我去參加你們家的宴席,就是呆也不想和我多呆一刻。”
容許心裡一陣打鼓,僅昨日要離家一事被妻子知道了,就好似要她捉到了天大的把柄,可一時不知如何解釋,遂道:“我記得有人在客棧裡與我說,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所以我從沒想過讓家裡的事情束縛你。”
這的確是自己說的話,佟未不禁被噎住,愣了半天,又衝着容許道:“我若不去,你倒輕鬆的,可日後你的母親追究起來,我又是滿身的麻煩。我不管,去我是一定要去的,但絕對不要戴這些俗氣的首飾,穿什麼戴什麼,我和采薇會準備好的。”
容許有些木訥地看着妻子,許久才道:“辦法是什麼意思?如果你一定要我來決定,那麼你照常去參加宴席,但未必要佩戴這些首飾。不戴會怎樣,誰也不知道,你又何必這麼糾結?”
“大木頭的嘴比我還厲害!”佟未憤憤地喃喃,皺着眉頭在楠木盒子裡扒拉了幾下,握了那對瑪瑙耳飾在手裡,得意地對容許道,“你是榆木腦袋自然沒辦法,可是本小姐卻不傻。好了好了,你穿好衣服了是吧,快出去罷!順便替我把采薇叫進來。”
容許頗無語地搖了搖頭,轉身要走,至房門時,終忍不住問了一句,“方纔你說我是什麼?”
佟未很正經地回答:“我說你是榆木腦袋。”
“我——”容許實在無力招架,他本以爲妻子會用旁的話搪塞過去,可她就是這樣氣人的不以爲然。
“記得叫采薇呀!”佟未得意地捧起楠木匣子,往梳妝檯去。
出了房門,容許大大地鬆了口氣,卻見采薇已在一邊侍立,正捂着嘴嗤嗤地笑。想她是聽到裡頭的動靜了,堂堂大將軍竟不好意思起來,淡淡地囑咐了“少奶奶叫你進去。”就要走。
卻聽采薇笑吟吟低聲道:“二爺不要惱,少奶奶從小到大都愛無理取鬧,從前老爺和夫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此話一說,容大將軍更是尷尬了,匆匆點了點頭算作迴應,便撩了袍子離去。采薇還笑着,只聽小姐在裡頭喊:“采薇呀,你在外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