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佩瑜被他捏着下巴,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栽在他身上,想到他腿上還放着個電腦,她往前挪了一小步,剛用手撐着椅背,他就鬆開了她。
“這是講題的報酬。”
官佩瑜紅了紅臉,決定還是不跟無賴理論的好。
“當然,我的意思是,這是定金。”靳雲渚衝她眨了眨眼,隨後在她發作之前開始給她講解。
官佩瑜就這麼彎着腰湊過去聽他講,才聽了十幾分鍾就覺得腰痠背痛,忍不住直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結果他直接把電腦往旁邊的玻璃茶几上一放,伸手把她攬到了懷裡。
鼻間都是她身上特有的恬淡馨香,她柔軟的髮絲在自己頸間掠過一片涼意,她輕輕掙扎時,柔軟的腰肢擦過自己的臂膀,撩得他有些心猿意馬。
“你就不能好好……”
“如果你想讓我好好給你講課,你就安安分分地不要亂動。”靳雲渚沉鬱的嗓音中帶着一絲沙啞。
官佩瑜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立馬就乖乖坐着不再掙扎,耳根卻連着脖頸紅了一片,靳雲渚喉嚨裡發出一聲低笑,低頭輕了輕她發燙的耳垂,隨後開始給她講課。
官佩瑜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是他近在耳邊的聲音太過低沉太過醉人,讓她只顧着欣賞他的嗓音,而忽視了他說的內容。
“基本上就是這些,還有別的問題嗎?”靳雲渚講了將近半個小時,感覺有些口乾舌燥。
官佩瑜沒有反應,只是兩眼直愣愣地看着書,事實上從她坐到靳雲渚懷裡的那一刻開始起,她就一直盯着這一行,沒有移開過視線。
“官——佩——瑜——”靳雲渚拖上了調子。
“啊?”官佩瑜下意識挺了挺腰板,就像在課堂上被點到名的學生一樣。
“……我講了半天連口水都沒喝,你根本就沒有在聽?”靳雲渚又好氣又好笑,“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我去給你倒杯水,然後你再給我講一遍。”官佩瑜有些心虛地準備站起身,結果一起來就被他拉了回去。
這個可惡的小女人,使喚自己講了半天的課,自己卻在那邊分神。
他低頭吻她,她手中的書滑落在地。
咣噹——
耳邊忽然傳來杯盞碎裂的聲音。
官佩瑜整個人從靳雲渚身上彈了起來,衣衫不整,滿臉通紅。
而手裡拿着個托盤的周曉琪也紅了臉,直愣愣地站在門口看着他們兩個。
“誰允許你上樓來的,”靳雲渚臉色黑得嚇人,“滾下去。”
“我只是想你工作累了,給你送咖……”
“滾!”靳雲渚衝着門口咆哮。
“我……”周曉琪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連地上的碎片都來不及撿起,就這麼急匆匆地跑了開去。
官佩瑜整個人簡直羞憤欲死,被人撞見也就算了,而且還是被周曉琪看到,如果地上有條縫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鑽進去,“我去洗把臉!”
官佩瑜邁開腿就走。
元寶似乎是意識到她情緒不對,搖着尾巴一路小跑跟進了浴室。
而當官佩瑜從浴室裡出來時,靳雲渚已經把睡衣給換上了。
“你準備睡了嗎?”官佩瑜走到門口,打算撿起地上的碎片。杯子掉到地毯上原本不會碎,可是杯子和碟子撞到了一起,兩者立馬都便成了碎片。咖啡也撒了一地,地毯本身就是白色不耐髒,被潑了加糖的咖啡後有些地方粘在了一塊,看着有些慘不忍睹。
“別動。”靳雲渚把她拉開,“明天我叫人來處理。”
官佩瑜收回手,想到剛纔的“意外”,臉上還有些微微發燙。
“那你睡覺去吧,我再看一會書,那段文章你明天就給我講好了,或者我明天自己找資料琢磨一下。”官佩瑜撿起剛纔掉落在地上的書本,微紅着臉走回書桌邊上。
“看什麼書,過來睡覺,明年要是再遲到你這個月薪水就不用領了。”
官佩瑜聞言撇了撇嘴,把書放回桌上,乖乖地鑽進了被窩裡,然後把臉朝着牆。
“轉過來。”靳雲渚繼續發號施令。
“我要靠右睡,這樣健康。”官佩瑜嘴硬道。
“你是要自己轉過來還是要我把你摟過來?”
“……”官佩瑜乖乖轉了回去,低着頭不去看他。
“靠過來點。”
“……你不要得寸進尺!”官佩瑜把頭往被子裡縮,經過了剛剛那樣的事情,她哪裡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往他懷裡鑽!
“一……二……”
官佩瑜往前拱了拱,把頭往他懷裡一埋,滿腔英勇就義的悲壯。
靳雲渚笑了一聲,隨後伸手關了牀頭的開關,把懷裡的人摟緊了一些。
這個夜晚似乎和從前的每一個夜晚一樣,但又似乎不太一樣。
第二天早晨出門時,官佩瑜小心翼翼地跨過了門口的碎片,站在樓梯口往下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周曉琪並沒有不識相地跟他們一起吃早飯。
靳雲渚看着官佩瑜在那頭張望,從餐桌旁擡頭瞪了她一眼,“動作快一點。”
官佩瑜縮了縮脖子,動作麻利地下樓吃早飯,隨後跟靳雲渚一起上了去公司的車。
“你昨天那個樣子,就不怕嚇到你的小情人?”官佩瑜坐在靳雲渚身邊,一邊問話一邊觀察靳雲渚的表情,無奈一無所獲。
靳雲渚膝蓋上放着手提電腦,顯然是在繼續昨晚被打斷的工作,對官佩瑜無聊的問話根本不以爲意。
官佩瑜看他不理她,又不死心地補充了一句,“她可真賢惠,又是做飯又是泡咖啡,就差沒幫你按摩了。”
靳雲渚仍是面無表情地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
官佩瑜把臉轉向窗外,不再自討沒趣。
她之前都沒有好好看過沿途的風景,這座山不高,公路也很是平穩,路旁沒有種樹,而是架着半人多高的圍欄。放眼望去前面還有幾座未開墾的山,縱然在秋天也是一片蒼翠。
看着看着,官佩瑜心裡有些不自在,她忽然覺得自己剛纔的話像個試圖挑撥離間的壞女人,存心要讓靳雲渚不痛快,而靳雲渚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這麼想她的。
只不過,她爲什麼要這麼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
正當官佩瑜爲此有些惴惴時,靳雲渚忽然合上了電腦,眼尾一挑,脣邊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
“她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