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忍得很難受,”維克多邪佞地笑了笑,“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誘人。”
官佩瑜看着漆黑的槍口,慢慢往後退了一步,準備尋找機會奮力一搏。
“你果然讓我分外驚喜,這樣的你,是安迪那樣子的男人所不配得到的,原本還想等老頭子死了再把你徹底據爲己有,可是現在我等不及想要把你綁在我的身邊。”
官佩瑜聽出些端倪來,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說公爵發病跟你有關?”
“那老東西早就該去上帝了,跟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一起,公爵府只能有一個夫人,那就是我尊貴的母親。老東西那個時候回來的太快,不然那女人死的時候還應該帶上他們的廢物兒子。”維克多洋洋自得道,“安迪那麼沒用,他竟然想要把橡樹莊園留給他,那兒生產的菸絲可是與黃金等價的,留給安迪簡直是暴殄天物。”
官佩瑜心裡一寒。
維克多嘴裡的那個女人,無非就是公爵深愛的那個女人,安迪幾未謀面的母親。
“怎麼,難不成你在擔心你的未婚夫?”維克多挑了挑眉,“或者說,你是那個老東西派來對付我的?”
咔嚓——
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其中兩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官佩瑜的手。
“看看你滿頭的汗,是不是累壞了?沒事,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維克多放下槍,剛往前走了兩步,便聽到一聲子彈破風的聲音,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開的槍,便慘叫一聲捂着膝蓋倒了下去,“是誰!”
男人手裡拿着一把銀色的消聲手槍,從人羣中慢慢走了出來。
官佩瑜感覺雙手脫離了禁錮,轉過身對上那雙熟悉的眼。
這世界上只剩下這一個人,可以讓她在一瞬間卸下所有的心防。
“你是什麼人?”維克多坐在地上,捂着自己受傷的膝蓋,而他手裡的槍已經落到了別人的手中。
“我是她的丈夫。”靳雲渚居高臨下地說完這幾個字,隨後對着維克多的另一個膝蓋又補了一槍。
維克多又慘叫了一聲,“你這個瘋子!你們兩個都是瘋子!”維克多破口大罵,“查爾斯家族不會放過你們的!”
“如果你今天對她做了什麼,”靳雲渚當着他的面摟過官佩瑜的肩,“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查爾斯家族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查爾斯徹底白了臉,他從來沒有聽到有人在他面前說這樣的大話,眼前的這個男人身形消瘦,面色蒼白,冰冷的眼神幽深而充滿威懾,這一切都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男人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願意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求求你不要殺我。”維克多捂着自己的兩個膝蓋,坐在地上對着靳雲渚鞠起躬來,兩個大漢上前把他架了起來,這讓他更加驚恐地叫了起來。
靳雲渚根本沒有理會他,只是對着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維克多就被堵上了嘴擡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自覺地退了出去。
靳雲渚把自己的手從官佩瑜的肩上移開,繼而捧起她的臉,看着她眼中泛着的淚意,輕聲問了句,“嚇到了?”
官佩瑜顫抖着伸手去擁抱他。
“你身上燙的厲害……他給你用藥了?”
官佩瑜靠在他的肩上點了點頭。
靳雲渚沉默了良久,官佩瑜幾乎能夠感覺到他屏住了呼吸。
他的身上很涼,體溫比正常人低上不少,她順從地依附在他的身上,慢慢閉上了眼。
再沒有什麼比戀人間的溫存更讓人感到貪戀,她用手指描摹他臉上的每一處,他瘦削的臉龐讓她心裡微微發緊,他纏綿的吻裡藏着她數不盡的溫柔與疼惜。
酒吧的深夜,樓下充斥着因寂寞而沸騰的喧囂,這一室卻滿是兩顆爲了長久相伴而全力以赴的心。
天明時,她沒能看到他的身影,枕邊卻殘留着他熟悉的氣息。
官佩瑜若有所失地坐起身,下意識地掀開被子往下看了看,繼而紅着臉把手伸向牀頭櫃,上面整齊地疊放着乾淨合身的衣物,從裡到外。
官佩瑜穿戴整齊洗漱完畢之後,放在牀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Penny,”電話那頭的人是晴子,“你起牀了嗎?”
“剛起來,”官佩瑜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他人呢?”
“Kris已經轉到了惠靈頓醫院,爲了儘可能保證他的治療效果,一個小時前他就已經轉院了,你放心。”晴子耐心地解釋道,“至於那個維克多,我們已經找人看起來了,他沒有可能出去泄漏你的身份,但是查爾斯家族那邊肯定會發起尋人,這一塊到時候可能會有些麻煩,不過問題不大,這個酒吧我們已經全面打點過了,不會出任何紕漏。”
“那安迪呢?”官佩瑜想到昨晚安迪爛醉如泥的情景。
“他喝醉了,在另外一個房間休息,這會應該還沒有起來。”
官佩瑜想了想,問了安迪所在的房間號,隨後走到門口按響了門鈴。
她一直按了十來下,安迪才睡眼惺忪地過來開了門,但他一見到官佩瑜,整個人立馬酒清醒了不少。
“Penny……昨晚發生了什麼?”安迪揉了揉自己有些凌亂的金髮。
“昨晚你被維克多灌了不少酒,我就讓人把你帶到這個房間來休息,我睡在另一間。”官佩瑜對他笑了笑,“趕緊去換衣服,我們吃個早飯回家吧。”
“好。”安迪打了個哈欠,任由門開着往回走,走到一半方纔隱約回憶一起之前發生的事情,“那維克多呢?”
“他昨天晚上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官佩瑜回答道。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把維克多的事情告訴安迪。
正在這個時候安迪的手機響了起來。
安迪通完電話,有些高興地回過頭,“是醫院打來的電話,我們現在可以去看望我父親了。”
官佩瑜點了點頭,她現在最需要見的人,就是查爾斯公爵。
然而上了車安迪又開始擔心起來,“醫院我可以一個人去,要不你自己先回去吧?”
官佩瑜知道他擔心自己被老公爵刁難,隨即搖了搖頭,“沒事,我應該去看看他。”
“可是我怕他會說讓你不高興的話。”
“我不介意。”官佩瑜安撫似的笑了笑。
而到了醫院之後,老公爵跟安迪說了沒幾句話,就讓所有人都離開病房,讓官佩瑜單獨留了下來。
“所以你靠近安迪的目的就是爲了那個特效藥?”老公爵手上還打着點滴,整個人如同去鬼門關走了一回,憔悴地讓人有些害怕。
“您爲何非要把所有事情都想得那麼壞呢?”
“你不用再狡辯下去,”老公爵洞悉一切的眼神冷冷地鎖在她的身上,“你看向安迪的眼神裡,從來都沒有愛情。人的很多情緒可以僞裝,但是唯獨愛情,是裝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