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靳雲渚所說,官佩瑜每次說謊都會露出馬腳,所以爲了安全起見,她決定採納姜遠的苦肉計。
只不過吃飽了飯回房上躥下跳把自己折騰得腹痛也是不容易,還特意拉着元寶去院子裡溜了一圈,姜遠的建議是晚上方便行動,所以官佩瑜吃完了晚飯纔對自己下手,還得忍着痛讓自己再堅持半個小時。
靳雲渚不在家,她捂着肚子從房間裡出來喊人,痛得幾乎要混過去。
門口的保鏢馬上衝了進來,布魯諾剛把晚餐盤子放進洗碗機就聽到了官佩瑜的呼救,一出來便見着官佩瑜扶着樓梯的扶手痛呼。
很快她就看到有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拎着個醫藥箱下來,心裡當下就一沉,她早該知道這莊園裡是配了醫生的。
不過讓她慶幸的是,那爲經驗豐富的高醫生給她做了個基本的體格檢查,又得知她飯後遛狗,判斷可能是急性闌尾炎,需要儘早送醫院。
一羣訓練有素的保鏢立馬備車送官佩瑜去醫院,官佩瑜疼得滿頭是汗,司機車又開得快,她幾乎要在車裡吐起來。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到達了最近的醫院,官佩瑜被推進急診室做了半天檢查,醫生看了片子就說有指徵要動手術,官佩瑜一聽到手術兩個字差點昏過去。
她覺得自己這苦肉計用得有些賣力過頭了。
官佩瑜這輩子都還沒做過什麼手術,一個微創的闌尾手術都把她折騰夠嗆,醫生剛打完局部麻醉便見她疼得昏了過去。
官佩瑜醒來後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算了算上次躺病牀好像也只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不由嘆了口氣。
她一坐起來,姜遠就拎着一個文件袋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這傻孩子,我讓你稍微生個小病,你怎麼把自己折騰到了進手術室。”姜遠一臉心痛,“你這讓我如何對得住我大哥。”
“那個地方有家庭醫生,我只生個小病是出不來的,”官佩瑜說道,“而且只有離開那個地方,我纔有機會弄清事情的真相,把我爸爸的東西奪回來。”
“奪回來?”姜遠微微一愣,“你打算自己經商?這可不是兒戲,這麼大的家業,你一個學畫的姑娘家怎麼打理。”
“這不是還有二叔嗎,而且我就不信董事會那麼多人,就沒一個敢站出來跟靳雲渚抗衡的。”官佩瑜正色。
“肯定有啊,但是站出來就會被排擠。”姜遠痛心疾首道,“靳雲渚對這次的事情蓄謀已久,暗地裡收買了不少人,奪回海安不是易事啊。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姜遠尚在人世,就一定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大哥打下來的基業落在別人的手裡。”
“其實我在乎的不是那份基業,”官佩瑜垂眸道,“我在乎的是我爸爸的死,我雖然對公司的事情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爸爸有多賞識靳雲渚,可是他居然爲了私利把他害死,這人究竟是要有多狠的心。”
“我大哥也是信了這個小人,”姜遠恨恨道,“我早就覺得那個姓靳的有問題,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中學時候還有過前科,哪裡是什麼信得過的人。”
“他還有過前科?”
“是啊,這事我大哥也知道,那小子中學時候還跟着一羣社會青年勒索低年級學生,記錄還在檔案上留着呢。”姜遠說這打開文件袋,抽出幾張紙遞給官佩瑜,“這些都是他以前在學校的不良記錄,要我說這種人早就該進勞教所了,現在也不會闖下這麼大的禍。”
官佩瑜攥緊了手裡的文件,不覺咬緊了牙。
“我是一定要替大哥討回一個公道的,”姜遠說道,“等你過兩天可以下牀,我就帶你去見幾個忠於你爸爸的股東,到時候再商量如何扳倒那個靳雲渚,他的總裁之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坐不穩。”
官佩瑜沉默良久,隨後放下了手裡的文件夾,“我要打電話。”
“打給誰?”
“我朋友,他可以幫到我。”官佩瑜有些煩亂。
“那你拿二叔的手機打就是了。”姜遠說完就掏出手機。
“我要那種一次性的手機卡,”官佩瑜多留了個心眼,“我怕他會順藤摸瓜找過來。”
“還是你想的周到,我這就去讓人給你買,要不了多久時間,你等着啊。”姜遠說完就走了出去,官佩瑜看着窗外的幾棵竹子發呆。
她有些不解,爲什麼她的父親會如此器重一個劣跡斑斑的不良少年。
姜遠很快就拿了一部手機進來,遞到了官佩瑜手裡,“這手機是加密過的,不會被泄露信息。”
“謝謝。”官佩瑜接過手機,按下那一串熟悉的號碼,姜遠就束手站在旁邊看着,“二叔您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些話想和我朋友說。”
“好好好,你們慢慢說,那二叔就先出去了。”姜遠笑着點頭,說完就走了出去。
官佩瑜靠在牀上,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
可是電話依然沒有接通。
一瞬間官佩瑜幾乎有一種摔手機的衝動,她按捺住性子,又撥了傅子白的號碼,幸運的是,這次電話通了。
“子白,”官佩瑜激動得聲音發抖,“我是佩瑜。”
“佩瑜?那個靳雲渚終於讓你聯繫我了?不對,”傅子白也有些激動,“你這個是匿名號碼。你逃出來了?”
“我二叔帶我逃出來的,我現在在外面的醫院裡。”
“醫院?!你怎麼了?”
“……只是正好被轉移到了這裡,”官佩瑜小心翼翼道,“你有沒有找到荀令?我剛剛打電話給他沒有人接。”
“他昨天來報社找到我,說是他手機被人偷了,又給了我一個新號碼,我這就發給你。”傅子白有些憤憤道,“一定是那個靳雲渚搞的鬼,他是不是知道荀令的事了,荀令說感覺這兩天有人一直在跟着他。”
“是我太心急了,不小心露了馬腳,不過他沒事就好,我過兩天方便了就去找你們,你幫我留意留意靳雲渚那邊的動靜。”
“我一直盯着呢,我這兩天打探出來個事,說海安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不知道了去向,你爸爸手裡原來控着百分之五十七的股份,但是現在靳雲渚手裡只有百分之四十七,爲了這個海安裡面已經開過幾次董事會,就是找不到那個手握百分之十股票的大股東,我在想,會不會是你爸爸爲了防靳雲渚,偷偷把百分之十的股份轉移給了某個信得過的人。”
“信得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