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了王茂的前車之鑑,姜遠開始乖乖配合靳雲渚和官佩瑜,一邊和那邊繼續保持聯絡,一邊偷偷向他們彙報情況。
傅子白第二天就趕了回來,說好的半月之旅僅僅持續了四天,官佩瑜忍不住覺得有些抱歉,她卻拍着胸口說這個假期先欠着,等到事情完成就賠給她一個假期。
官佩瑜自然滿口應允。
她原以爲傅子白和容烈之間還要鬧上一段時間,結果發現傅子白從西藏回來之後又乖乖搬回了容烈的住處,兩個人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不少,那些原本對着傅子白圍追堵截的意大利黑手黨似乎也都暫時安分了下來。
靳雲渚找到了一個規模不大的建築公司,交付了城北的工程之後還給予扶持,小公司的負責人自然是感激不盡,竭盡所能地完成工作。
一切重新步入正軌,衆人忙完了一陣,總算在秋天即將結束的時候逐漸閒了下來。
手邊的事情一少,官佩瑜就立馬又動起了學做菜的念頭。
因爲想瞞着靳雲渚,官佩瑜沒有跟家裡的保姆學做菜。她知道靳雲渚只要看到一點端倪就會猜到自己意圖,因此連自家廚房都不踏進一步。
而傅子白在知道這個事情之後先揶揄了她一陣,隨後給官佩瑜提了一個建議——去找個酒店大廚給人當學徒。
傅子白原本只是開玩笑,官佩瑜卻當了真,沒過多久還真去了酒店,還是S市最好的酒店,負責接送的歐文收了官佩瑜的好處,舉手保證絕對保守秘密,隨後每次都在官佩瑜學習時趁機溜走去曠工。
官佩瑜每天提前兩個小時下班去學做菜,靳雲渚雖然不知道她私底下在忙活什麼,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去了。
負責教官佩瑜做菜的還是中餐部的掌勺張大廚,但是官佩瑜實在沒有做菜天分,學了大半個月連打下手都像給人在拖後腿,她自己心裡有些懊惱,要不是張大廚知道她的身份,她大概早就被趕了出去。
而廚房裡的另外幾個人只當她是張大廚帶來的學徒,只是看她笨手笨腳的樣子就猜到官佩瑜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關係戶。
官佩瑜在學校裡算得上是優等生,學畫也是天賦使然,如今卻在做菜這件事上受到不少打擊。
她原本還想中秋節一展身手的,結果重陽都過了都沒能做幾道像樣的菜,手上的小傷口倒是多了不少,靳雲渚別的可以假裝不知道,但是官佩瑜纖嫩的手上時不時多幾個泡讓他很是不悅。
終於,當靳雲渚再一次洗完澡出來看到官佩瑜偷偷給自己手指貼創可貼時,他直接把人抱起來往牀上一丟,雙手往她兩邊一撐,“坦白從寬,這一個月來鬼鬼祟祟都在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官佩瑜先是裝傻。
“不做什麼你能隔三差五給我搞點傷口出來?”靳雲渚眯起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每次提前下班後都沒有乖乖回家?”
“我就是想找點自己的事情做。”官佩瑜梗着脖子。
“你要做什麼我不干涉,但是前提是你不能讓自己受傷。”靳雲渚抓住她的手腕,“左手一個月燙了三個泡,劃了兩道口子,右手兩個泡三道口子,你當我看不見?”
官佩瑜理虧,縮了縮脖子仍舊是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靳雲渚打斷她,隨後俯身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嘴,隨後起身幽幽地看着她,“只要你身上任何一個地方多出一個傷口來,我就會讓歐文每天準時把你送回家。”
官佩瑜被親得臉紅耳根燙,像只乖順得兔子一樣點了點頭。
靳雲渚這才放過了她。
爲了防止被剝奪學做菜自由,官佩瑜更加小心謹慎,生怕手上傷口的數量增加。
但是根據墨菲定律,越是擔心一件事發生,擔心就會變成現實。
官佩瑜萬分小心地切着配菜,結果拍一枚大蒜的時候忘記收手,直接拍斷了自己一根指甲。
官佩瑜慘叫一聲,整個廚房的人都跟着傻了眼。
張大廚最先反應過來,給官佩瑜遞了一個創可貼。
官佩瑜看着那枚眼熟的創可貼,第一反應是——這下完蛋了。
雖然說知道靳雲渚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飯,但是這個傷口起碼會維持一個星期。
“小官?”張大廚看到官佩瑜手上一個勁冒血卻沒有反應的樣子,有些擔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是實在痛得厲害,酒店三樓有醫務室。”
“不用不用,沒那麼嚴重。”官佩瑜拿過創可貼,先擦掉了傷口上的血跡然後把傷口貼上。
其餘人紛紛側目,表示對張大廚的大驚小怪表示鄙夷。
只有官佩瑜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官佩瑜整個人都處於精神放空狀態,張大廚暫時得了空,擦了擦手,過來提醒官佩瑜可以回家吃飯了。
官佩瑜還沉浸在即將被剝奪人身自由的悲痛中。
結果她剛準備離開,大堂經理卻忽然衝進了廚房,大喊了一聲主廚的名字,手裡還端着一盤蒜香黃鱔湯。
那一聲吼得中氣十足,廚房裡的人全都停下了手裡的活。
“客人投訴你這碗湯裡有指甲!”大堂經理怒氣沖天道,“張師傅你自己過來看!咱們酒店的菜裡從來都連一根頭髮都沒有,這次居然還有指甲,你讓客人以後怎麼看我們酒店!”
張師傅一聽指甲,下意識地轉過去看官佩瑜。
官佩瑜看着衆人透過來的目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隨後小心翼翼地跟在張師傅後面走過去,伸長脖子看了眼被撈出來地那一小片指甲。
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禍不單行。
“經理……”官佩瑜嚥了口唾沫,擡手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創可貼,“不怪張師傅,這個指甲……是我不小心弄進去的。”
經理上下打量了眼官佩瑜,頭上的頭髮幾乎要衝破發膠的束縛豎起來。
“你是哪兒冒出來的?我怎麼沒見過你?現在客人要說法,你說怎麼辦?”
“我應該怎麼辦?”官佩瑜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必須給人去賠禮道歉!”
“等等,經理,”張大廚有些爲難,“我這個學徒剛來這裡,難免會不小心失手……”
“就算是你閨女,現在也得馬上去給客人道歉!”經理客戶不讓,“點這盤菜的可是S市的大人物,得罪了酒店以後生意還怎麼做?”
張大廚看了看官佩瑜,還想說什麼,官佩瑜卻往前走了一步。
“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過失,我願意去向客人道歉。”
“我是主廚,我也一起去吧。”張大廚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跟了過去。
官佩瑜耷拉着腦袋跟在經理後面,垂頭喪氣地聽着經理邊走邊說。
“看你長得挺漂亮,去當前臺不行嗎,非得跑到廚房裡來,結果還要添亂……”
張大廚知道官佩瑜的身份,臉色有些尷尬,官佩瑜倒是任他教訓。
但是當她看清所謂的大人物是誰時,她才徹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