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像一攤打不散、活不硬的面一樣,黏黏軟軟的依靠在莫一辰身上。她輕聲細語的介紹着普洱茶的產地、歷史,還有什麼當年哪位哪位皇帝多麼的喜愛這茶。
女人的聲音很是好聽,可是那裝出來的矯情勁,實在讓莫一辰難以忍受。
也說不上爲什麼,莫一辰用力的將女人從自己身上推開。女人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這一個舉動,讓一旁正端着茶杯的彬子大跌眼鏡。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音樂停了,舞女也不跳了。女人被扶着站直,生氣的看着莫一辰,轉而又望着彬子想要討個說法。
“哥們這是怎麼了?”彬子壓着氣笑着說。
莫一辰把茶杯往一旁一推,擡高聲音說:“我最近跟女人犯衝。一有女人接近我,我就不舒服。讓他們都下去吧。在這裡搞的我心煩。”
彬子苦笑着,示意她們都下去。那女人啐了一口,便和衆人一起出去了。
待衆人都出去後,彬子沒好氣的說:“你這是幹嘛?好心請你來這裡高興。你倒好,搞得我這麼沒面子。”
“你別跟我來這套!”莫一辰也提着氣說,“我今天來找你不是閒聊的。”
彬子一聽這話就笑了:“行了行了。我早看出來了。”他悠閒的喝了口茶,然後靠在榻上,不緊不慢的說:“誰還沒個緊張的時候。沒事,哥們最夠意思。絕對不會看着兄弟有困難不管的。”說着從身旁的包裡掏出一疊錢扔在桌上。
莫一辰看了看,真感覺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正想着要把錢甩回去,卻突然看到始終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們的鬼道。
鬼道搖了搖手,微微的點了一下下巴。
“不要那麼做。問問他之前對你做的事。就是那件那件。”莫一辰的耳邊突然傳來鬼道的聲音。這真是奇怪了,鬼道明明沒有說話,怎麼就聽到他的聲音了。雖是感覺很新奇,可是這會也顧不得。
“你這是幹嘛?”莫一辰故意問。
“行了,別跟哥們裝了。從剛開始我就看出來了。你瞅瞅你看我車那眼神,抽那煙也陰陽怪氣的,就連見個女人也大驚小怪。你呀,肯定是沒錢了吧。”彬子像個大爺一樣,垂着眼皮看着莫一辰,“難得你想了個以死求生的法子,你可真行。不過躲了初一,熬不過十五吧。來來來,拿着。以後跟着哥混,有你吃香喝辣的時候。”
鬼道一旁一直拱着莫一辰順着他說下去,雖然莫一辰很是反感,可還是裝着繼續說。
“哎。人窮志短。哥你也別怪我。”莫一辰低着頭,“其實,錢到無所謂。我是真心想跟着哥你混。不過,哥你現在是幹嘛的?總的讓兄弟我知道知道吧。”
“怎麼?不信哥們?”
“不不不。不是不信。是怕了。你說老成那事弄的我心寒呀。哥你是跟了好老闆,混好了。可是,我跟着哥的話,能混好麼?”莫一辰說。
“瞧你說的,跟着哥沒錯。你忘了當初,哥冒着危險拿了那些個東西,哥是多信任你呀,跟你分享。”
莫一辰笑了笑,然後端起茶杯說:“那我就跟着哥混了。”
彬子像老大一般,哈哈大笑。莫一辰趁着他高興,又接着問:“哥,說說。你是怎麼跟思雨好上的?”
“呦,你還挺關心她麼?怎麼還惦記着呢?”彬子品了口茶。
“什麼惦記不惦記。不過是好奇,好奇。”莫一辰笑着說。
彬子撇了撇嘴,然後開始慢慢的說:“哎呦,那小丫頭呀。真是,嘖嘖嘖。當初大家同事一場,她天天牛的拿鼻孔看人。以爲自己有點姿色,根本不把咱們這些人放眼裡。”
彬子哼了一聲,繼續說:“這女人呀,骨子裡就一個字,賤!平時沒事呢,就會裝個清高,玩個矜持,好似很清純。你覺得她難搞定,哈,甩些個錢,她就乖乖跟着你。你讓她笑她就笑,你讓她哭她就哭。你讓她多穿點,她也不捨得。巴不得脫光了,躺在牀上等着你。”
“思雨也一樣?”莫一辰裝着一臉不信的樣子。
“她?哼,當然。”
“不過,哥你這樣,對嫂子好麼?”
莫一辰這話一出,彬子的神氣勁一下子沒了。
“撤遠了啊!老爺們在外面混,別扯家裡。”彬子不耐煩的說。
“呦,我這是怕哥搞大了會後院起火。”莫一辰陪笑着說。
“不會的。就算起火,也不能是後院呀。要燒也的先把野花燒乾淨,你說是吧。”彬子看着莫一辰。
“是,是。”
彬子起身說有電話要接,便離開了屋子。莫一辰看着鬼道,鬼道看着莫一辰。
“你就打算這麼待着?”鬼道問。
“是呀。”
“我說你真是,你是不是傻?別人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賣了?他能把我怎麼樣?我一個死人還在乎這個。”莫一辰毫不在意。
鬼道搖搖頭:“走,我讓你看看人家背後是怎麼玩你的。”說着就要拉莫一辰起身。莫一辰覺得鬼道的話很不中聽,好像說的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他很不樂意的甩開鬼道,然後磨蹭的下了牀榻。
正準備要開門,門突然打開了。彬子一臉慌張的樣子抱歉的說:“哥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在這裡等下。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隨便點,都記我賬上。”
“哥,那我就回去吧。”莫一辰剛一說完,就聽鬼道在一旁‘哎呦’了一聲。
“別別。等着我。我很快就回來。”說着彬子就走了。
莫一辰不自在的在屋裡轉了幾圈,然後看看蹲在牀榻上的鬼道問:“現在怎麼辦?”
“等着呀!”鬼道說。
“他不會不回來了吧。這是讓我付賬呢?”莫一辰說。
鬼道發出幽幽的一陣笑聲:“別傻了。這纔剛開始呀。你就等着吧。一會兒還有好戲呢。”
莫一辰有點討厭鬼道現在的言行,似乎總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戲耍他。等了半個鐘頭,彬子還是沒有回來。
莫一辰坐到榻上,有氣無力的說:“我有點餓了。”
“當然。你什麼也不吃。一副骨架撐着這皮來回跑,當然會感覺虛。這樣吧,我去給你弄頓美餐來?”鬼道興奮的說。
“不用!你弄來的一定是人!”
“廢話!你現在還想吃什麼人間美味?那些對你來說都是垃圾!”
鬼道這話不假,莫一辰又想起來之前去飯館吃飯,那讓人噁心的難以下嚥的感覺。可是,在這裡吃人?哈,莫一辰搖了搖腦袋,不想去想。
接近一個半小時的時候,莫一辰聽見外面幾個急促的腳步。鬼道又笑了起來。莫一辰知道彬子回來了。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鬼道笑嘻嘻的。
“可是會被發現的。”
“我說你怎麼那麼囉嗦。脫下你的皮!”鬼道說着一手就扒下了莫一辰的皮,瞬間白骨外露。
莫一辰打了激靈,說實話,這扒皮的感覺還挺好。
兩人一起走出房間,來到一個靠裡的茶室前。鬼道拉住莫一辰,然後穿門而進。這是一間日式茶屋。榻榻米、小靠椅、茶具都是日式特色。周圍的牆上還畫着各種日本歌姬的畫,而大半部分畫上的人物都袒露着身體。
屋裡只有兩個人,一個彬子,一個思雨。
莫一辰不知道這是要唱哪出,也不吭身,跟着鬼道一同蹲在屋裡的角落靜靜的看着。
“姑奶奶,我求求你。你再幫我這一次!你也知道,老闆他欣賞你麼。你就再配合一次!”彬子跪在榻榻米上對坐着的思雨央求着。
“你就是個混蛋!上次就跟我說是最後一次。這次又來?下次是不是還是最後一次?”思雨翻着白眼說。
“不會了,不會了。我保證!”
“保證個屁!每次你都這樣!”思雨又有些哀傷的說,“我跟着你容易麼。你以爲我是當妓的呀!”
“哎呦,行了!”彬子坐下來,“你不當妓,收的好處也不少了。你說說,你跟了我,你得了多少好處?給你了那麼多東西,我都從來沒給過我家娘們。”
“呦,你到惦記。那你給呀。誰當初跟我說,家裡那個黃臉婆早就想休了。要不是你對我好點,我還不跟你呢。”思雨雙手交叉在胸前,沒好臉的說。
“行了行了。當初你跟我,不也是沒辦法麼。要不是我下手快,你能跟我?”彬子得意的說。
“你個混蛋玩意。我就該告你非禮!”思雨罵道。
“告什麼呀。你不後來也順從了麼?別跟我裝了。咱倆誰不知道誰呀。都不是什麼好鳥,誰也別嫌棄誰。大家都撈點好處,纔是真的。”
這話說完,思雨沒有再反駁。她不耐煩的抖了幾下腿,然後說:“這的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快了,快了。人家是大老闆,你的有點耐心。”彬子說的時候,大字的音發的格外的重。
“狗屁!什麼大老闆,也就在你們面前。在我這,你沒瞧見他那孫子樣!”思雨不屑的說。
“是呀是呀。哪個男人到你那不孫子!”彬子說着在思雨臉上掐了一下。
功夫不大,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彬子和思雨立刻正坐在屋裡,恭恭敬敬的迎接這位大老闆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