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我沒事,”我衝它笑了笑,知道這個東西有靈性,索性聳了聳肩道,“天天被關在這麼個破院子裡。誰的心情能好的了啊。”
小花聽我這麼說又低下了頭繼續吃點心。
我失笑,這小東西。
我沒想到溫君之居然在大白天,在外面裡裡外外的圍了三層御林軍,在我的福樂宮密不透風的情況下,大搖大擺的進了我的屋子。
實在是沒想到,是以我見到他的時候,着實的消化了好一會兒。
溫君之仍舊是一身白衣,軒昂的站在門口,腰間繫了一條淺灰色的腰帶,腰帶上掛着一塊玉佩,手裡拿着一柄玉扇,真是翩翩如玉君子。
我緩了一會兒終於緩過來,衝着門口的人勉強的笑了笑道:
“你怎麼……”又來了。土住聖巴。
真不是我不好客,實在是上一次穆子卿給我的懲罰太重,被摁在牀上整整做了一晚上。我到現在都還有陰影,看見溫君之就覺得穆子卿站在我身後,背脊上的汗毛都是立着的。
溫君之走進來,順手要關上門。
“別,”我連忙阻止,孤男寡女呆在一個屋子裡我現在是絕對不敢的,萬一被穆子卿發現了又是一頓狂虐,如果避免不了見溫君之,那開着門光明正大的聊天是我唯一能感到安心的。“不用關了,就這樣就行。”
溫君之輕笑着看了我一眼:“你怕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我心裡苦啊,我怕的那是你能吃了我,我怕的是穆子卿吃了我。
“今日的日頭不錯。”我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後指指外頭,“這般好的日頭,我們要是關上門辜負了,那多不好,畢竟這個時間,在其他的地方,有那麼多可能正在陰雲密佈或者正下着瓢潑大雨的地方。”
比如,我心裡。
溫君之溫柔的笑笑,手從門上伸了回來,一邊緩緩的往屋裡走一邊道:“你呀,什麼都能被你說出三分理來。”
我知道這句話不需要我回答,可是不說點什麼似乎有些尷尬,我只能汕汕的笑。
“不知溫公子今日來我這。是有什麼事?”我看着走進來不用我招呼就自行坐到椅子上的溫君之,咬咬脣問道。
小花那個不要臉的又對着人家發起了花癡,一臉的垂涎樣,溫君之不瞭解它的德行,還覺得很是歡喜的將小花抱起來,小花露出一副滿足的模樣。
“溫公子?”溫君之擡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緩聲道,“畫未,叫我君之就可以了。”
叫你君之,這還得了。
我連忙端莊懂禮的推辭:“不行,這可不行,我雖同溫公子認識了這麼久,可禮數我們還是要遵守的。”
溫君之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終於移開目光,撫摸了兩下懷裡的小花,才又擡起頭來問:“畫未。你爲什麼緊張?”
我連忙擡起頭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我哪有緊張,溫公子想多了。”
溫君之露出贊同的神色點了點頭,然後隨意的開口:“十來天之前,我同你說了我的心意,可當時出了一些意外情況,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今,我是來問個明白的。”
啥?
我睜大眼睛看着溫君之,那晚的情況都多明白了,他怎的還會不明白?
“溫公子不要開玩笑了,”我想了想,還是將這件事的性質給它徹徹底底的改變了比較安全,“不過一句玩笑話,溫公子還當了真了不成。”
但是顯然我的良苦用心並沒有被理解,溫君之看着我搖了搖頭。
“不是玩笑,”溫君之溫和着聲音道,“我同你說的很明白了,我認清了自己的心,我想同你在一塊,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我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有些尷尬的在屋子裡走了兩步,斟酌着語句道:“溫公子,在畫未走的最艱難的時候,是溫公子扶了畫未一把,雖然溫公子說畫未的主意也幫了溫公子的大忙,但是畫未自己知道,溫公子當時的幫助對於畫未來說,是天賜的幸運,而畫未的主意對於溫公子來說,卻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個東西,所以對於溫公子當時的傾情相助,畫未這一輩子都得記着。”
溫君之擡起頭來,臉上閃過一抹了然:“所以只是恩情?”
“是的,只是恩情,”我鬆了口氣,“溫公子的恩情,畫未沒?難忘,但是也只是恩情了。”
溫君之神色裡有一抹傷痛,我懷疑我看錯了,正要定睛再看,他的神色又恢復了正常。
“穆子卿不值得你這樣爲他。”溫君之的神色不波不瀾,緩緩道。
“不,不是這樣,”我搖搖頭,“穆子卿雖有許多對不住我的地方,可是在感情裡,不就是你對不住我,我對不住你,兩個人才能糾纏在一起,最終擰成一股誰也分不開的繩嗎?我愛他,他愛我,那麼即便不管誰對不住誰,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是嗎?”溫君之並沒有接我的話茬,而且挑了挑眉問我,“你能原諒他對你做的那些事嗎?”
其實這是我糾結了許久的一塊心病,答案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曉,可是現在溫君之問我,我卻只能點頭。
“這是自然。”
溫君之默了一會兒,然後神色又恢復了平常的溫和,溫聲道:“你既能原諒穆子卿,如此便好,你覺得在穆子卿身邊能更快活一些,那你就留在他的身邊,我希望你開心,所以你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祝福你。”
我尷尬的笑了笑,尷尬歸尷尬,可事情總歸是完美的解決了,我正要說點什麼轉移一下話題,溫君之溫潤的聲音又響起來:
“可是畫未,你得記着,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站在你身後,如果穆子卿負了你,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如果你們一直好好的,我也就一直站在這裡,你得空的時候,也要記得回過頭來看看我。”
他的聲音溫柔繾綣,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可是卻透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