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也不回,裝模作樣的跪的筆直:“管家說笑了,畫未不知深淺惹父親生氣,自然是該好好懺悔的,父親要我跪一夜,要的不過是個態度,畫未願意將態度拿出來讓父親寬心。而管家,無錯無過卻要在這裡陪畫未一夜,真正是折煞畫未了。”
唔,我承認我這番話沒安好心,也不知道挑撥離間能不能成功,要是在他心中埋下個種子,以後遲早會發芽的。
這個宰相府,我算是看出來了,表面風平浪靜,可我昨天見識過嫡姐和嫡母的風姿,要想在這裡生存下去,對於我這麼一個從人人平等的社會主義社會呆了將近三十年的小孩來說,可真真是不容易哇。
整個府裡的人,皆是隔了肚皮看不清楚,身邊的那個小丫頭倒是看起來挺值得信任的,但我卻不能靠着她在府裡活下去。
現在唯一能拉攏的,恐怕只有我那個親爹了。
“小姐,”
管家在我身後叫了一聲,我才反應過來,“怎麼了?”
管家的嘴角抽了抽,又道:“您可以回去了。”
我心中雀躍的要死,可是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端莊的對着管家點點頭,這才走出祠堂。
“小姐!”門外站着的小丫頭連忙站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翻來覆去的打量,“您沒事吧?”
跪個祠堂也不會把傷弄到手上啊孩子,我忍不住吐槽,可看小丫頭眉眼裡全是擔憂,硬生生的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我沒事,”我衝他笑了笑,感覺到身後有目光停駐,又端莊的加了句,“父親讓我在這懺悔思過是爲了我好,能有什麼事?”
身後的視線在我身上頓了頓,隨後消失。是管家走了。
小丫頭靈透的點點頭,不再說話,跟在我後邊往回走。
我記憶力還不錯,昨天被人領着走了一週,大體還能認得路。
因着馬上就能回自己的小屋裡休息,我的心情帶了些雀躍,果然是金窩銀窩不如我自己的草窩,那個房間雖然整個都灰溜溜的,可畢竟比在這華府錦園裡安全。
只是在一處長廊裡,卻與我那國色天香的美人嫡姐不期而遇,撞個正着,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
我只得壓下心中奔騰而過的草泥馬,拿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來,柔柔的衝着她笑。
“是姐姐啊,真是好巧。”我裝的很榮幸的樣子。
蔣畫玉笑的也很大家閨秀,抿起的粉色櫻脣傾國傾城,道行不知比我強了多少倍。
“妹妹這是要回屋?”
我點點頭,一本正經:“自是要回屋。”
蔣畫玉笑的神采飛揚:“昨日的事,我也聽母親多多少少提了一提,妹妹這一夜,確實是辛苦了。”
我摸不準她到底是不是要酣暢淋漓羞辱我一番,於是繼續溫溫婉婉的抿着我的嘴脣笑。
“不過妹妹也確實是太不懂禮了,居然穿成那樣去見父親,”蔣畫玉素手掩口,一派大家閨秀嬉笑嫣然的模樣,“想來是不曾有人在身邊的緣故吧。”
這句話,她說的委婉,我卻聽得分明。
“姐姐這話說的不妥,”我擡起頭來直視她,不再退讓絲毫,“畫未雖自幼喪母,可上有父親,旁有嫡母,父親和嫡母日日教誨,畫未不敢怠慢,每日反思回味,望能學到父母親之一毫,何來沒有人在身邊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