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
慵懶兩字,用於形容任何人都屬貶義。而對於一隻上了年紀的老貓而言,這兩字就會讓人覺得有些高深了。一種僞高深,一種世故的高深。
或是徘徊在大學內;或是匍匐在校門前;或是在食堂邊觀察;或是在階梯口酣睡,這裡那裡,任何起眼和不起眼的角落都能找到這隻老貓的蹤跡。這隻高深的老貓,這隻運氣一直不怎麼樣的老貓……
老貓今天的午餐是不怎麼樣的肉沫,這些學校食堂泔腳邊的殘渣顯然不能讓它吃飽,所以它得繼續尋覓或等待,希望能發現些可以使它提起精神的東西。
經過多年的“校園生活”,老貓的確擁有一身找尋食物來源的經驗,經驗告訴它泔腳邊有吃的,可這可憐的丁點肉沫又提醒它 —— 你的運氣並不好。
學生將自己吃剩的飯菜倒入泔腳內是一個很隨意的動作,不小心將殘渣濺出一些再正常不過。眼前這個男生就犯了這個毛病,飯盒中的一小段魚尾先是掉在泔腳邊緣彈起,最後又落在了地上。所以老貓舔了舔脣,上前了。
可還未等它接近目標,男生竟然忽然下蹲,將魚尾用紙巾拾了起來。
看着那張包着魚尾的紙巾被重新送入泔腳桶,老貓只能慢慢踱步到殘漬前,舔了幾下久違的魚腥,擡頭看看上方,不捨地轉身走開。
四肢還未交替幾步,對面走來一女生。她的喊叫引起了老貓的注意:“少東,這個你拿着。”
方纔撿起魚尾的那個男生回過頭,看着女生笑了:“夕蔭。”
女生不急不慢地向男生靠攏,每一步都邁的十分漂亮,像是在解釋高貴與輕柔如何並存。
“晚自習帶來,我要吃的噢。”女生說着,塞了包東西到男生手裡。
“又是瓜子?”男生看着包裝袋皺起了眉,知道這又是女生晚自習的零食。
女生不理會男生的反應,將瓜子拿過後又直接塞進男生上衣口袋:“帶就帶嘛,我都一週沒吃了。”說完,女生整了整男生的衣領就轉身要走。
見女生要走男生連忙問道:“你又要去哪?不陪我走走?”眉間絲毫沒有隱藏他內心的期待。
女生留給他一個回頭微笑的背影,和一個只有他們才聽的懂的答案:“頭文字W追捕行動。”
男生聽後笑了笑,無奈地目送女生走遠,左手插進衣袋,將那包瓜子握緊了些……
每天午後的瞌睡前,老貓都會在腦中胡思亂想一番。今天它除了抱怨那到嘴又溜走的魚尾外,還懶懶地總結着食堂邊看到的那對小情侶:『潔癖,大方,愛乾淨且胃口尚小的男生,應該是文科生。美麗端莊,有些急性子又細心的零食女生,應該是學理科的。』
換個姿勢,老貓提起前肢,用肉蹄抹了抹腦袋繼續睡着。
『祝幸福……幸福到下次不會再有心思去留意那濺在桶外的食物纔好。』
然而這隻運氣欠佳的老貓,祈禱從未湊效過……
*男生*
中午回到寢室,有的同學在打牌叫嚷,有的同學在洗衣搓襪,有的卻連夢還沒醒來。
陳少東早就習慣了同學們的午間活動,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午間習慣。那就是在如此豔陽的午間打開窗,將自己的被褥從衣杆上收下。抖一抖乾淨,拍一拍灰塵,聞一聞只有陽光才能帶來的蓬鬆氣息……
這些都是陳少東的小幸福。在他眼裡幸福來源很簡單 —— 清潔的味道,或是調皮的夕蔭。
如此好的陽光,讓陳少東忍不住將自己的上衣也晾出去曬一曬,所以他要將口袋內的瓜子取出。而在他手觸到衣袋內的包裝時他笑了:『吃吧吃吧,發胖了看你還怎麼執行“頭文字W追捕行動”。呵呵……』
雖然夕蔭每天都要和他一起上晚自習,可無論是書包,書本,還是零食之類自習必需品都一律交於陳少東保管。
而陳少東也給這種保管安上了一個十分惹人遐想的名稱 —— 信任與放心的託付。
夜幕如預期降臨,陳少東揹着夕蔭的書包朝教室走着,對周遭那些奇怪的目光習以爲常。
在他看來,背女款書包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恰恰相反,他甚至將這看作是一種招搖的炫耀。
每到晚自習時間,一樓的空教室常常人滿爲患,二樓教室往往因操場的嘈雜聲略顯吵鬧,四樓教室又都大門緊閉不對學生開放。所以啓智樓的303教室就成了少東和夕蔭的“每日鵲橋”。
曾經夕蔭開玩笑似地說:“三零三噢,三生三世的意思噢。”
而陳少東卻總是對這些玩笑笑而不語,只是心中默默想着:『誰都會說好聽的。愛是靠行動履行的,不是靠嘴皮子說的。』
他一直如此認爲。並且這種認爲,漸漸成了他原則的一部分。
……
一成不變,吳夕蔭今天也是邊看書邊吃着陳少東爲她剝好的瓜子。
瓜子仁像小山似的靜靜堆在兩人中間的紙巾上,見夕蔭吃的差不多了,少東會繼續一粒粒的剝好放上,然後看着夕蔭一粒粒地抽走往嘴裡送。這份淡淡的默契在陳少東眼裡就是大學生活的全部快樂了。
看着看着,陳少東忽然起了個小心思,他沒將剝開的瓜子仁放在紙巾上,而是直接送到吳夕蔭嘴邊。對方低頭看了一眼,眼睛笑成了月牙,什麼都沒說,吃了。
接着,第二粒瓜子仁,第三粒瓜子仁,夕蔭也都吃了。慣性導致陳少東將第四粒瓜子殼送至對方嘴邊時,對方也吃了下去……
“噗!少東你!”
“噓……自習呢。”陳少東的食指豎在脣前,也掩蓋了那顆小鹿亂撞的心。
……
其實瓜子也好晚自習也罷,夕蔭已經在每個舉手投足間改變了陳少東的世界觀 ——
『這不是我要的大學,但這是我要的生活。』
是的,自從陳少東與吳夕蔭的情侶關係確定那刻起,少東就開始這麼幸福地認爲着。
*女生*
這所大學的體操房內,幾乎每天中午都可看到一個靚麗的身影。她或舞或蹈,或壓腿或坐賞。無論其處於哪個姿態,都能將女性的阿娜多姿詮釋個十足。
現在她休息着,可腦袋裡卻忽然響起之前自己與陳少東的對話,關於體操的對話 ——
“夕蔭你吃零食這麼兇,對身體不好。”
“你是在說我會變胖嗎?不怕哦……我有獨門秘籍!”
“就是跳體操嗎?”
“這可不叫體操,‘維持身材’是也。”
“你還‘是也’……明明就是體操非要用個怪名。我看這個名字不如由我這個文科高材生來取……嗯,就叫減肥追捕行動吧!”
“都說了不是減肥!是維持體型!!”
“那就叫……‘維持’追捕行動吧!”
“哎呀討厭討厭!什麼追捕行動,搞的好像是特務一樣!”
“不喜歡?那就叫‘代號W追捕行動’吧。”
“……你。”
“決定了!‘頭文字W追捕行動’!”
“陳……少……東!”
……
對面舞蹈中的少女官娜此時又完成了一個漂亮的旋轉動作,而吳夕蔭的那雙眼睛也完成了兩個漂亮的月牙……
說起這個官娜,與吳夕蔭的關係雖說不上是閨中密友,但也因爲志趣相投的關係常常在一起八卦遊玩。
體操、零食、八卦、官娜、陳少東,這些就是吳夕蔭大學的全部。單是從數量上看,似乎比陳少東的全部豐富的多。
……
這天正值週末,吳夕蔭、陳少東、官娜、以及官娜的男友謝豐榮聚在一起去海邊遊樂。
這個四人組合,還是入學以來第一次聚到一起。可別小看這次聚會,因爲它讓四個人的生活從此發生了變化,或者說是扭曲。
『如果當年沒有那次海邊聚會,或許我和少東的孩子,真會幸福吧。』
多年之後,吳夕蔭曾如此想過。但這個自欺欺人的想法,也僅僅只是一瞬而已。
而那隻慵懶的老貓當時卻在角落笑着:『愛情不是誰都能消受的,它已經被敏感和固執包裝的太過脆弱。』
……
再回到多年前的當時,誰都記得海水很清,海風很輕,藍天也很高。以至於四人能透過清澈的海水在海牀上發現許多東西 —— 有各種貝類,有珊瑚碎片,有海藻,有魚兒,還有被衝上淺灘的海星。
謝豐榮捲起褲腿打着赤腳,興高采烈地撿起一隻海星開始研究起來。吳夕蔭雙腳踩在海水裡,低頭欣賞着一浪又一浪的海水親吻自己的小腿或腳踝。而官娜和陳少東則坐在一邊,擡頭望着蔚藍的天空。
愜意的氣氛被謝豐榮的喊叫轉化成快樂的音符 ——“這東西拿出水就會變硬誒!好玩……嘿,看我的!”說着謝豐榮就舉起手,呼的一下將海星朝海面用力橫擲了出去。
這個打水漂的動作使海面濺起幾個不起眼的水花,乘坐在水花上的海星則一跳跳地跑出很遠。
謝豐榮可沒有因此滿意,他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嚷道:“這麼近!再來!”
又撿起一個海星,彎着腰擼起袖蹲好姿勢,謝豐榮再一次將海星以水漂的形式飛向海面。
這次,海星比上次躍的更遠了些。
笑容滿面的謝豐榮高舉右手,大拇指豎起對着天空,擺出勝利者的停頓:“OYE!”
“我也來!”身邊的女孩不看自己腳丫了,她俯下身拾起一個海星並做起了準備動作,“巾幗不讓須……眉!哈!”
噗哧一聲,海星直挺挺地衝入水中,早早地回了家。這個結果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兩秒,之後除了吳夕蔭本人,都大聲笑了起來。
其中笑的最猖獗的當然是謝豐榮了:“你……你是在放生嗎?哈哈哈哈,還是說你的海星特別沉啊?”
“我,我是在放水!”吳夕蔭氣的直跺腳,撩起袖子再撿一個海星,“哼!這次我可不放你水了!”
可之後接二連三的失敗讓吳夕蔭漸漸明白,實力和技巧不是靠嘴說出來的。就在她想放棄時,手忽然被一個溫暖的大手掌握住了:“笨手笨腳的,我來教你。看好了……”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謝豐榮已經提起吳夕蔭的手臂使勁一彎,將海星赫然甩了出去。
蔚藍的海平面與天空默契地合攏,拼成一幅廣闊的畫卷。畫的最前端,是一個男生摟着一個女生的背影,他們手臂向前伸展、停頓。畫的中間是一隻金紅色的海星,正朝着大海的正中央跳躍、旋轉、飛馳。畫的最下方,海水承着海灘上的倒影,倒影內是兩副咧開嘴歡笑的脣紅齒白……
謝豐榮在笑,豁達地笑:『大學生活很是沉悶,但我總有方法去改變它。就像此刻的大海,我的世界,我是主宰。』
官娜注視着,詩意地勾括着:『海與天連成一線;沙與灘鋪在一邊;海之星飛的很遠;豐榮你笑的好甜。』
陳少東在回味,悠然地回味:『真好,廣闊的大海旋轉的星,還有夕蔭你那張如此近距離的笑臉。』
吳夕蔭在總結,在思考中總結:『……而這,纔是真正的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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