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蟒和吳夕蔭見他如此頹喪都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好。時間慢慢走着,周蟒看了看霍里札特,忽然說道:“根據霍里札特的穿着來看,不像來自未來,倒有點像十八世紀的西歐人。”
陳簫和吳夕蔭一愣,隨即也仔細打量起霍里札特來。只見他一身灰暗的牛皮衣,褲子有些像是粗布絲綢,打着赤腳,倒真有些歐洲文藝復興時的窮人味道。
“這麼說來……”陳簫略有所思地總結,“霍里札特是西方的古代人?”
“哼,我可沒這麼說。只有警察纔會隨隨便便地下結論。”周蟒一盆冷水弄的陳簫有些尷尬。好在有吳夕蔭打圓場:“霍里札特現在這樣也沒辦法告訴我們答案,我看我們還是討論芊芷鶴是什麼的好。”
陳簫苦笑:“你說的容易,轉了一圈問題又回到起點了。這個芊芷鶴是人是物還不好說,我們怎麼討論?”
周蟒卻道:“不論是人是物,它的作用是可以讓人回到過去。也就是說這個芊芷鶴是個時空穿梭工具。”
吳夕蔭搖頭:“如果是穿梭工具的話,就不可能會是人吧?”
陳簫道:“那可不一定,如果你見識過我那個朋友,一定不會懷疑未來的科技是多麼了不起。”
周蟒舉起手打斷,表示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我們先不管你那朋友和霍里札特是怎麼來的,專心找芊芷鶴纔是重點。”說完他又看着陳簫問道,“你那裡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有是有,只不過……”陳簫吞吞吐吐地說,“只是那個人好像不太可靠。”
吳夕蔭連忙問:“誰?究竟還有多少人要找芊芷鶴?”
陳簫也不回答,看向周蟒問道:“鷲龍社的吳顏,你知不知道?”
“吳顏?”周蟒揚眉,“那個老不死的作家?當然知道,他也在找芊芷鶴?”
陳簫點頭:“是我委託他幫我找的,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聯繫我。”
周蟒冷笑:“你有沒有腦子?吳顏可是鷲龍社的軍師,如果他有芊芷鶴的線索,怎麼可能會告訴你?”
陳簫學着周蟒的樣子也冷笑道:“爲什麼他有芊芷鶴的線索不會告訴我?難道你很瞭解吳顏?何況現在除了拜託他,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姑且相信他是個熱心的好人吧。”
周蟒哼了一聲,什麼話都不說,起身拿上外套就朝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吳夕蔭連忙叫住周蟒。這麼晚了,如果他外出被毒周社的人認出可真是太危險了。
周蟒拿上茶几上的鑰匙道:“我可不像這種沒用的警察只會耍嘴皮子,我現在就去一次鷲龍社會會吳顏。好人和壞人不是憑自己感覺去猜的,要用眼。”
“嘭!”說完,周蟒就將門關的山響,留下其餘三人傻坐在沙發上。
過了一會吳夕蔭才反應過來,催促着陳簫道:“你還傻坐着幹嘛啊!快和他一起去啊!!”
“他去送死,爲什麼要我陪着一起?”陳簫好笑地看着吳夕蔭反問。
“你不陪他一起去,也把他給我追回來!”
“這又是爲什麼?”
“哎呀他死了我們兩個人怎麼找芊芷鶴啊?你難道看不出他很有本事嗎?”
“我不覺得他有什麼本事,只覺得他是又沒頭腦又衝動的莽撞鬼。其實他這樣衝過去,就算碰到了吳顏,又能說些什麼呢?”
“你……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的話我現在就辭退你!”吳夕蔭指着陳簫,急的直跺腳。
“……我……我去,我去。”既然吳夕蔭這麼說了,陳簫也只能一捏鼻子,拿上外套走出門去。
看到陳簫離去的身影吳夕蔭才放下心來。周蟒以前在家小心的很,客廳窗簾始終拉着,晚上也不怎麼開燈,生怕被毒周社的人發現。而今天他爲了吳顏居然主動出門,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這個弱女子在這方面幫不上忙,能加上個特警出身的陳簫協助,當然比周蟒一個人強。
想到這,吳夕蔭又忍不住自問道:爲什麼我會如此在乎周蟒?難道只是爲了尋找那虛無的芊芷鶴嗎?
客廳裡窗戶緊閉着,厚重的窗簾和沉悶的空氣將吳夕蔭壓的有些透不過氣。看了看身邊傻坐着的霍里札特,吳夕蔭這個商場女強人,雙手慢慢上揚,捂住自己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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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鐺第六次放下手機時天色已入夜。他氣憤地雙拳緊握,好像什麼人跟他有仇似的。坐在他身邊的艾薩露露見他這樣坐立不安十分不解地問:“你着急什麼呀?還怕陳簫走丟啊?”
陳鐺白了艾薩露露一眼,不無擔心地說:“我老哥如果安分也不會認識你們了。他沒了工作後這麼晚還不回來是頭一次,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艾薩露露又問:“你剛纔一直在擺弄的那個機器是什麼啊?那個機器不是可以聯繫到他的嗎?”
陳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將頭擡的老高,有些煩躁地解釋道:“這是手機,我已經聯繫他一下午了。可他好像手機沒電了,一直都是關機。”
“關機?”艾薩露露好奇了,“你們人類也能將自己身體鎖閉的嗎?那你讓他開呀。”
“……他下午說他馬上回來,接着就馬上關機,肯定有事!肯定有事!”陳鐺也懶得給艾薩露露解釋,自顧自擔心着。
艾薩露露見陳鐺如此急躁,輕輕拍了拍手道:“好嘛,如果你真的那麼急,我有辦法可以找到他。”
“你……你怎麼不早說!他現在在哪?在幹什麼?!”陳鐺忽然竄起身,激動地拉着艾薩露露使勁搖晃起來。
艾薩露露被晃的嬌軀亂顫,撅起嘴以示不滿:“那個功能很費油的好不好,你家又沒有油給我加。”
陳鐺也不知道哪來的慷慨,大手一揮道:“油我給你加,你只要幫我找到老哥,這次的油費我包了!”
“那好呀!我現在就去!”說着艾薩露露就起身,拍了拍地上的雪狼道,“特里,我們走。”
雪狼低吼一聲,剛起身打算出門又聽陳鐺道:“你先告訴我老哥在哪。”
艾薩露露道:“我還不知道。”
“……你不是說可以知道他在哪裡的嗎?”
“我只可以感應到他的大體方位,具體座標要和目標縮短距離後才能確定。”
陳鐺想了想道:“那……那我和一起去,這個特里就別帶了,嚇着人家。”
艾薩露露疑惑:“你不是很急嗎?我要騎着特里去的。你去幹嘛呀?特里身上坐不下的。”
陳鐺執拗,仍不肯鬆口:“急也不能坐着狼去啊!我陪你去!我們叫車去,特里別去了。”
艾薩露露見陳鐺如此堅持,只能點點頭對雪狼道:“那特里你在家裡等着我們呀。”
誰知雪狼剛趴下,陳鐺又忽然問道:“等等!艾薩露露你會打架嗎?”
“打架是什麼?”
陳鐺低吟一聲:“算了,你帶上特里,必要時可以嚇唬人。我不去了,你們快去快回。”
“你這人好古怪。”
……
出門後,艾薩露露騎着特里,穿梭在夜幕的大都市中。途中穿過大街小巷,穿過高樓林立的鬧市,也穿過許多行駛中的車輛。
因爲陳鐺的關照特里跑的十分快,在一些堵車的路段,甚至可以看到一匹強壯的白狼載着一個金髮少女在轎車、卡車、甚至公車上奔跑跳躍。這個奇觀,也引來許多路人的尖叫和報警。
艾薩露露坐在雪狼背上一路向前,深夜都市的風景在身邊飛速掠過,艾薩露露在這刺激的穿梭下愉悅地大聲嚷叫着:“快!特里,向南,筆直向南!”
特里越跑越快,一直朝S市的南方跑去。它血紅的雙眼中,隱隱透出一股堅定和歸屬感。
它此刻雙眼中的眼神,和街上一些因加班而晚下班的人們眼神如出一轍,那是一種……即將和家人團聚的眼神……
“噢!噢噢!特里好樣的,再快點再快點!我們去找陳簫咯……哈哈哈哈……”女孩的笑聲,女孩提到的那個名字,都已成爲雪狼特里的動力。
終於,在歷經半個多小時的奔跑後,特里四腳立定,擡頭看向前方的建築。
“咦?鷲龍日常事物所?”艾薩露露從特里背部爬下,看着建築道,“特里,我們進去吧。”
就這樣,一個女孩帶着一匹齊腰高的純白雪狼出現在了鷲龍社門前。女孩心裡想的很天真,只要和陳簫說一聲讓他回家就行。而之後出現在她眼前的戰鬥場面,是她從未見過的。
這場多人混戰,在特里眼裡不算了什麼。但之前女孩提起的那個字,觸動了雪狼的情緒。那個字你一定想到了——
家……
只聽雪狼巨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義無反顧地縱身起躍,撲進了這場混戰。
第八章.完.【有些事在陷入死衚衕時並非真的毫無他法。如果你將自己跳出局外,從其他觀點出發重新思考,或者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列一張表再重新排列,一定會得到新的思路。一切歸位起點不用沮喪,需要沮喪的是你連起步的動作都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