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顏知道歷史是無法改變的,他在巖道中和艾薩露露、陳鐺、夏爍等人一路前行,越來越深入地底世界的核心區域。
在他記憶中,自己當初和卡修原路折回後,在一個窄小的巖洞中被芊芷陳簫拿手槍對着自己,之後陳簫又和白一起出現。五人共同行動後,在一個較大的山洞中遇到了所有人。
可當時那個山洞中是沒有芊芷吳顏的,後來根據艾薩露露的敘述是:“白袍吳顏”被穿着白袍的夏爍帶走了。
這也就是說,自己如果按照之前的歷史一路行進下去,會在那個大山洞中遇到“白袍夏爍”,而他爲何要帶自己走,又究竟想將自己帶往何處,就不爲人知了。
於是,吳顏懷着滿心的好奇一路前行,嘴上和陳鐺他們說是尋找陳簫,實際他心裡也在期待着那個身穿白袍的夏爍出現。
當他終於走到那個山洞,和衆人說原地休息時,那道白光也如預期般出現了。
就在白光出現,夏爍站在眼前的時候,吳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 那本《覓鶴志》!
當時,在夏爍帶走芊芷吳顏後,自己曾在山洞的角落裡撿到那本未來的《覓鶴志》,上面記載着之後的一些體會和故事。
可是,如今自己手中並沒有那本《覓鶴志》啊。記得這本筆記當初遺留在了厄爾方堅,之後也再沒出現過。既然如此,爲何過去的自己會在這山洞撿到它呢?難道它一開始就已經在這個山洞中了?
想到這裡,吳顏舉着手電蹲下身,仔細搜尋起洞的每個角落。
然而夏爍卻沒有給他機會,在吳顏剛蹲下身時,夏爍的右手已經輕輕搭在吳顏肩上。緊接着,又是一股刺目的白光襲來,將整個山洞照的無法直視。
白光來的快去的也快,在吳顏重新睜開眼後,眼前的景色讓他瞠目結舌 —— 艾薩露露、陳鐺、艾倫西亞、霍里扎特、夏爍等人都在。不但這些人都在,就連四周的風景都沒絲毫變化,他還是在這個山洞中。
這是怎麼回事?
吳顏不禁自問:夏爍穿着白袍忽然出現,又因碰觸自己忽然消失。怎麼看他都是處在創世階段的樣子。而按照之前的慣例,創世階段中的人就算碰觸別人,消失的也不過是自己而已,那個被碰觸的人並不會消失。那麼……當初的芊芷吳顏又究竟是因爲什麼而消失的呢?
吳顏想了半天不得要領,看着身邊重歸平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山洞,只能又舉起手電搜尋起來。
可身邊其他人耐不住了,夏爍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大聲叫道:“吳……吳顏!剛纔那個人是誰?!”
吳顏被他問的一愣,剛想開口說話,又聽陳鐺嚷道:“你沒看見啊?我可看的清清楚楚,那個人就是你!”
“怎麼回事?這個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夏爍有些激動,驚恐地連連後退,將背部倚靠在洞壁上纔不至於原地摔倒。
陳鐺剛想安慰幾句,突然看到從他們進來的那條巖道上走出幾個人影。他張大嘴,好半天才激動地嚷道:“老……老哥?!!”
老哥?
吳顏皺眉,按理說在自己這個“芊芷吳顏”消失前,陳簫一行是絕不會出現的啊,可爲何……
正想着,吳顏發現從前方走來的那些人裡除了短髮的陳簫、卡修、白、過去的自己,居然還有一個人。
那人腹部套着一個金黃色的光圈,雙手被束縛在腰部絲毫不能動彈。他頭低着,看着自己足部朝前走着,像是被陳簫和吳顏“押”過來的樣子。
短髮陳簫看到陳鐺後,也很高興地跑來,噓寒問暖了一番。芊芷吳顏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那個被押過來的人的肩膀。當那人擡起頭時,吳顏更訝異了 —— 這個穿着白袍的居然也是陳簫?
“啊!怎麼會有兩個老哥?”陳鐺驚叫一聲,朝後連退幾步。
短髮陳簫也皺起眉,看着芊芷吳顏道:“怎麼還有一個吳顏……”
看着短髮陳簫和被束縛的芊芷陳簫,芊芷吳顏暗忖:這不對,無論從自己身上並無《覓鶴志》,還是從白袍夏爍沒使自己消失,或是從芊芷陳簫被捆綁方面都可以看出 —— 歷史錯亂了!
記得當初自己和芊芷陳簫在通往這裡的路上談論了許多,其中包括時籍道和芊芷吳顏之類的事。而如今,從短髮陳簫看到自己時的反應來看,他根本不知道還有“另一個吳顏”的存在。這也就是說,陳簫卡修他們在“押運”芊芷陳簫時,並未討論過芊芷吳顏。
可是這怎麼可能?陳簫也就算了,按自己的性格,怎麼可能在地底遇到一個“未來的陳簫”而不打聽任何未來的情報?
縱使他們現在押着芊芷陳簫,把他當作敵人來看,也絕不該一點話都不拷問。難道是那個陳簫不肯說?
吳顏還在低頭沉思,突然覺得下腹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痛苦地蹲了下來。
“你幹嘛打……”陳鐺剛開口,芊芷陳簫又是一腳橫掃,結結實實地踢在芊芷吳顏臉上。芊芷吳顏毫無防備又頭部吃痛,身子朝右一偏,摔倒在了地上。
芊芷陳簫見芊芷吳顏倒地不但不滿足,還迅速走上前,提起腿對着他肚子狠狠踩了下去。芊芷吳顏無故捱了兩下打,也就不再客氣,在芊芷陳簫擡腿時他也擡起腿,對芊芷陳簫下盤猛地踢去。
芊芷陳簫雙手被制,原本就行動不便,如今被吃了這麼一擊掃蕩腿更是無法再保持身體平衡,“咚”的一聲也摔倒在地。
這時一邊的短髮陳簫看不下去了,幾步上前,對着倒地的芊芷陳簫肚子就是一拳。
“唔……”芊芷陳簫腹部吃痛,痛苦地發出一聲**。短髮陳簫皺起眉,掏出懷中手槍指着芊芷陳簫的額頭,作勢就要射擊。
一直未發話的黑衣吳顏見狀卻立刻上前按住陳簫肩膀,出言阻攔道:“別衝動。他想殺的只有我而已。這一路來他都老老實實的,現在忽然發難也是因爲我。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們先聽聽他怎麼說。”
“有什麼好聽的!”短髮陳簫依然舉着手槍,大聲辯駁道,“他像個瘋子一樣說發作就發作,誰知道他下一個會想殺誰!剛纔一路上他莫名其妙地說着胡話,現在又這麼不老實。我們在地底本來就不安全,根本沒必要留這麼個定時炸藥在身邊!”
短髮陳簫還在叫囂,芊芷吳顏從地上爬起後走到短髮陳簫身邊,將他手槍輕輕推到一邊,慢悠悠地說道:“陳簫,他是未來的你。如果你現在殺了他,未來的你也會被曾經的自己殺死。你願意麼?”
雖然芊芷吳顏的話說的很慢很輕,但這話的份量卻出奇的重。是啊,誰會願意聽到自己的死亡?又有誰會願意被自己殺死?
陳簫沉默,看着身下的芊芷陳簫,不知是繼續刁難還是放任的好。
黑衣吳顏拍了拍手,繼續打起圓場來:“好了,沒事了。我倒對你們這兩位穿着白袍的客人很有興趣,可以告訴我們你們究竟是怎麼穿梭時空的嗎?”
芊芷吳顏剛想開口,誰知芊芷陳簫居然一竄而起,對着芊芷吳顏腿部一口咬了下去。他咬的如此之重,似乎想把渾身的仇恨都通過牙齒來宣泄和釋放。
“啊!!”芊芷吳顏大叫一聲,伸出右拳對芊芷陳簫的腦袋就砸。
一拳重重擊下,芊芷陳簫皺緊了眉頭,可他的牙齒卻沒鬆開,還是死死咬着吳顏的大腿。芊芷吳顏提起手,第二拳又重重砸在芊芷陳簫頭上,芊芷陳簫疼的翻起白眼,好像要昏厥過去,可他那張嘴卻依然沒有鬆開,甚至咬的更使勁了。
芊芷吳顏疼的滿臉冷汗,只能大聲嚷道:“陳簫!你倒是說清楚爲什麼這麼恨我!如果是我吳顏錯了,我願意把自己頭割下來給你!你給我放開!!”
可芊芷陳簫卻依然不放,衆人甚至可以看到鮮血正在迅速從吳顏白袍中滲出,慢慢流淌到地上。而芊芷陳的嘴角也沾滿了鮮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魔鬼。
也就在這時,艾薩露露居然大聲叫道:“你們!不要再打了!!陳簫!吳顏不是芊芷鶴的人!他不是!!!”
芊芷陳簫聽艾薩露露這麼一說,忽然鬆開沾滿鮮血的牙齒,疑惑地看着艾薩露露。
“卡修!把這個金黃色的怪東西松開呀!”艾薩露露上前幾步,指着芊芷陳簫腹部的光環說道。
卡修爲難地看着黑衣吳顏,剛想說話,忽然從山洞其中一個岔路中又走出一批人。
他們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他們過於小心。他們古怪,古怪的讓人覺得有些虛幻。他們疑惑,他們的表情甚至比艾薩露露和陳鐺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