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瓦崗和府兵精誠團結,徐世績冒險向李棟請求,留住翟讓,就留住了瓦崗人的心。
徐世績一片赤誠,其言拳拳,其情昭昭,李棟很是感動,便答應了他。不過,李棟狡猾地一笑,神秘的說:“我也有事求你,而且比你要我辦的事,還要困難十倍。不知道你敢不敢答應?”
“敢,只要你有要求,一定盡全力去辦。上刀山,下油鍋,大卸八塊也要完成。”徐世績豪氣頓時大漲,眼神堅毅不容懷疑,聲音提高了八度向李棟承諾。
“坐下,坐下,不必激動。”李棟朝徐世績用手向下按了按,收起笑容,一本正經:“我不讓你上刀山,也不讓你下油鍋,更不要你大卸八塊。這事沒你想像的困難,相反的,還是一件大好的差事。只不過此番前去非常兇險,你要小心行事。”
李棟繼續說道:“我是這樣安排的,你幫助翟讓首領逃出瓦崗……別激動,坐下坐下……聽我把話說完。”李棟剛說前半句,徐世績忽地從牀榻站起來,不敢相信李棟所說。李棟只好安撫他耐心聽完:“我自然會想方舍法留住翟首領。你和另外一個首領趁此機會下瓦崗。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你們逃出去,纔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徐世績心中十分奇怪,他不是胡話的吧?便問:“能否講明白一些,我有些糊塗了。”
李棟嚴峻起來,把自己想法和徐世績一一交了底。
徐世績聽完以後,兩眼冒精光,神色激動,立即伸出大拇指讚道:“高,將軍實在高。徐某甘敗下風!只是。他有那麼利害?也只是最近才聽說一些關於他的小道消息,難道日後他有那麼利害?!”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天上不下雨,並不代表雨傘沒有用處。我們現在就要用最大的力氣造一把上等的油傘。等暴風雨降臨的時候。我們纔不會落雨淋頭!”李棟看着徐世績。意味深長地說。
“那好,我一定按你的吩咐辦。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悔有期!”徐世績爲李棟向他交待一件重要事感到欣慰。他只有充分相信自己,纔會把這等重要任務交給自己。由信任化作一種責任,徐世績感覺找到了力量。
李棟掀開被褥。垂下腿開始穿靴子,說道:“你來得時間也不短了,我不能長時間留你。免得這絕秘計劃被人知道。至於另一個首領,就由你去告訴他。我就不和他見面了。”
徐世績也趕忙把腿片出被褥,三兩下套下冬靴,神色鄭重地答應:“諾!在下謹尊將軍囑託!一定不辱使命!”說完,徐世績就朝門外走去。
他剛走到門口。李棟忽然想起什麼,忙叫住他:“啊——稍等!徐首領稍等,看我這記性,差點壞了大事。”
徐世績聽到李棟又有交待。剛剛邁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回身望着李棟問道:“李將軍還有什麼話要交待?在下洗耳聆聽。”
“呃——此去十分兇險,千萬要小心。”李棟緊走幾步,來到徐世績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是交待半是叮囑:“沒有時間限制,以穩妥爲第一要務。千萬不可急於立功而冒險激進!這話,你每天都默默唸叨幾遍。”
“將軍放心,在下一定謹記。”徐世績微微點了點頭。
“那你去吧,我就不送了。”李棟伸手朝門外作請的姿勢。
剛把徐世績送走,杜伏威、輔公柘、竇建德、劉黑闥、秦瓊等人就上了瓦崗。
幾個人見到李棟安然無恙,長舒一口氣,吊着的心才慢慢放在肚子裡。不過見到李棟陰沉着臉,一絲笑意也看不出來,幾個人又擔心起來。難道昨天晚上發生了意外?
程咬金和羅士信見到大夥上山,忙大聲嚷叫起來:“來了,來了,你們可是來了!”
聽到他們的嚷叫聲,李棟甩臉朝寨門方向看去。衆人全幅武裝,刀劍齊舉,雄糾糾氣昂昂大踏步往裡趕。向前走了幾步,李棟雙手舉過頭頂,輕擊兩下,臉上才露出難得的笑容:“想曹操,曹操就到,來得真巧。屋外不是說話的地方,快到裡面來。”
衆人腳步不停,大步邁進屋裡。
秦瓊從衆人身後來到最前面,擔心地問道:“昨晚沒發生意外吧?”
“哈哈……哪有……”李棟當着衆人的面,隨意地轉了一圈:“大家仔細瞧一瞧,我哪裡少了一塊?還是多了一塊?這不挺安全的嘛!”
“那就好……那就好……”秦瓊眼中透着焦急和不安,喃喃說道:“我一宿沒有睡好,總覺得不夠踏實。現在放心了。”
“是啊,我們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就匆匆趕來了。安全就好。”杜伏威隨口說道。
“李將軍昨天說,今天有要事安排,趁瓦崗的人還沒到,現在是不是提前給我們安排一下?”竇建德對昨天晚上的事隻字不提,只關心今天的安排。
在李棟的指引下,衆人落座。人多位置少,除幾位領頭的將領外,其他人都站在各自將領身後。李棟居中就坐,看了大家一眼,滿地說道:“今天即將要發生一件大事,不過有人已經向我通知了消息。想來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有驚無險。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要嚴肅對待。我現在安排一下每個人要做的事。”
“李將軍只管吩咐,我們照辦就是。”杜伏威說。
“杜兄弟,你的人在江南一帶熟悉,我要借輔公柘兄用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李棟問道。
“將軍有事只管吩咐,一定在所不辭。”杜伏威說道。
“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兇險,擔子卻很是不輕。輔兄現在就騎快馬,一個人上路,趕到杭州去。把安排在宇文化及身邊的人凝聚起來,防止他們逼宮。”李棟看了一眼驚異不已的竇建德和劉黑闥,又說:“這話說來就長了……”
原來,隋文帝統一南方的時候,憑武力滅掉了樑和陳兩個國家。把樑和陳的所有官員全部罷免,從北方長安派出去大量官員,到南方任職。這些北方官員按照隋朝的習慣對南方進行管理。但南方的習俗與北方的習俗大不一樣,他們經商的多,種地的少。斷了很多人的財路。
一年以後,原樑國境內就爆發了起義,隋文帝派楊素去平叛。打了一年的仗,也沒能平定。因爲這次戰役與前次滅國之戰不同,這次是全體老百姓造反。
國家的軍隊可以打敗,老百姓卻殺不完殺不盡。你來滅他,他脫了軍服便是農民,人蓄無害。你滅了這股流竄的匪民,那裡就又冒出來一股。去平叛另一處的時候,這裡的老百姓穿起軍服又造反了。殺之不盡,滅之不絕,着實令人頭疼。
後來,隋文帝派楊廣去平叛。楊廣的老婆就是蕭皇后,出身樑國皇族,她的父親就是南朝梁孝明帝蕭歸。自幼在南方長大,熟悉南方人的需求和習慣。在蕭皇后,當時她還是蕭妃的時候,幫助楊廣撤掉北方派來的官員,恢復了南方人的習俗,起義才慢慢平熄下去。
因此上,隋末各地農民起義軍起來造反的時候,這些北方和中原一帶的匪民,交給北方的將領就行了。南方的戰亂,非楊廣去不可。因爲他了解南方人的好惡。
現在,他身邊的和宇文化及等,以及侍架的驍果全是北方將士,在南方呆得久了,自然產生思鄉心切。一心想着回到北方,而煬帝不許。他們便產生廢隋帝另立新主的篡權念頭。特別是一個大奸臣虞世基,一味的奉承楊廣,各地戰事從來不向他稟告,矇蔽皇帝,導致各地越來越多的人起義。
現在,必需把隋煬帝從江南請到中原一帶來。使他脫離宇文化及宇文智及等人的掌握。因此上,只由派熟悉南方情況的輔公柘回去。
李棟講完以後,衆人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東扯一下西扯一下,細節還不少啊!不過竇建德卻聽得暗暗心驚。除了張金稱以外,李棟還暗中安排的有其他人作細作。李棟此人手段不俗,以後還要多加提防一些纔好,不過他心裡這樣想,表面上卻沒有顯露。
程咬金一聽不幹了:“隋煬帝那狗皇帝,坑害老百姓,吃人不吐骨,難道還要救他一命不成?乾脆讓他死了得了,免得繼續禍害百姓!”
秦瓊在一邊趕忙扯一下他的衣袖,意思讓他閉嘴,不懂整體安排就不要隨便甩說。程咬金哪意會得到秦瓊的小心思,眼睛一瞪,嚷道:“誰?誰扯我袖子幹嗎?有話不能明說?”
李棟臉色一沉,對程咬金,也是對所有人:“我們既然是府兵,就要保護隋帝的安全。留着他,大有用處。現在你們可能還體會不到。我也不作過多的解釋。總之,煬帝絕對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是一個無惡不作,弒兄殺母的大淫賊,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爲你們仔細解釋的,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