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牀幔,軟儂細語。
“熱……”此時的蘇瑾已沒有了理智,一波接着一波的炙熱,像是長了手的圖騰,密密麻麻的捆紮在了她的身上,融入進了她的血液之中。
她雖是睜着雙眼,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朦朧,伸手,觸碰上夜蒼邢凝脂的面頰,一陣滑膩的涼爽,順着指尖傳達進了新房。
“恩……”她舒服的輕輕呢喃一聲,朝着他的面頰靠了去,不過這樣的觸碰,根本無法緩解她此刻火燒火燎的灼熱之痛,所以在靠近到他面頰的同時,她沒有意識的開始撕扯起了自己的衣衫。
夜蒼邢從始至終,只是靜靜的抱着她,看着她在他的懷裡亂蹭,感受着她一雙如同火燒一樣的肌膚,慢慢點燃他的冷肌入骨。
本就鬆鬆垮垮掛在身上的衣衫,在蘇瑾的亂動下,已經慢慢的滑落了下去,精緻的鎖骨,消瘦卻瑩潤的肩膀,隨着衣衫的脫落,而漸漸的顯露了出來。
她不安分的伸出長腿,輕輕纏繞上了他的腰身,壓着他朝着自己靠近的同時,一雙被密鑰春燒的通紅的脣,貼在了他薄透的脣畔上。
“蘇瑾……”看着她在藥效作用下,而激發出的嫵媚柔情,是他想要出觸碰,卻又不想去破壞的美好。
“吻我……”她輕輕的呢喃着,一雙朦朧的眸子,渲染上了一層迷人的醉意。
“你可知道我是誰麼?”他伸手,輕輕將她那散落在腮邊的碎髮,捋過耳後,看着她那因爲潮紅而幾近透明的耳廓,是他遲遲不肯下定的決心。
其實,他早已在之前下定了決心,可是不知道爲何,當真的抱着她在懷裡,看着她醉眼朦朧的樣子,有那麼一刻,他是那麼的想要她喊出自己的名字……
一個時辰前。
寂靜的營帳內,夜蒼邢無聲無息的坐在牀榻邊上,看着那渾身是傷,頭髮散亂的蘇瑾,一張邪魅的面頰陰沉的發白,一雙狹長的眸子,暗透的讓人看不清楚他現在的所想。
正在給蘇瑾把脈的隨行太醫,慢慢收回了五指,轉眼朝着夜蒼邢看了去,彎下了幾分腰身:“夜督主,蘇將軍現在的氣虛匱乏,脈象凌亂,如果微臣要是沒猜錯的話,蘇將軍是被人灌下了某些特殊的藥物,所以才導致了蘇將軍現在的氣虛紊亂。”
夜蒼邢微微擡頭:“你的意思是……”
太醫思量了再三,最終肯定的道:“如果微臣想的沒錯,現在在蘇將軍體內,參雜着密鑰春與另外一種至毒之藥。”
想起臨走時,那個想要刺殺蘇瑾的小女孩,夜蒼邢接着太醫的話,道出了口:“另一種是金蠶蠱。”
“竟然是金蠶蠱?”那太醫一愣,隨後不敢置信的朝着蘇瑾看了去,“怪不得微臣一直查詢不到另一種毒物究竟是什麼,原來竟然是金蠶蠱。”
夜蒼邢也是轉眼朝着牀榻上的蘇瑾看去,見蘇瑾在昏迷之中,仍舊痛苦的擰眉,一顆沉靜了許久的心
,豁然疼了一下。
“可有醫治的辦法?”他輕輕的道出口,伸手,握住了蘇瑾那隻緊緊抓着身下被褥的手。
“密鑰春的藥效雖然猛烈,但卻很好醫治,只需在藥效攻心的時候交合方可。”那太醫擰了擰眉,“但是金蠶蠱,微臣確實是聽說過這種奇毒,只是微臣對蠱毒瞭解的並不深入,要想徹底根治了金蠶蠱,微臣還需要查閱一些史書,纔可定奪。”
隨着太醫的話落下去,整間營帳沉靜了下來,這種死一般的寂靜,讓人壓抑,讓人緊張的透不過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蒼邢微微側目,對視上那太醫的雙眸:“劉太醫,你在宮中的資歷並不算淺了。”
劉太醫一愣,隨後再次垂低了幾分腰身:“回夜督主的話,微臣在宮中任職,已有三十載。”
“恩。”夜蒼邢微微頷首,忽然有些白透的面頰,勾起了一絲微笑,在冰冷之中透出了讓人驚恐的詭異,“本督一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如此奇毒,想必想要根治,並不會簡單,所以劉太醫只需找出解毒的方法便可,至於其他的事情,本督會親自派人去辦。”
劉太醫聽聞,輕輕鬆了口氣:“謝夜督主體諒。”
他雖然沒有經手過治療蠱毒,但是他身爲大夫,又是皇宮裡的太醫,很清楚任何的蠱毒,都是下蠱輕鬆,解蠱困難。
這金蠶蠱,乃是蠱毒之首,要想徹底根除了這蠱毒,他就是光想想,都是覺得艱辛萬阻。
不過,還沒等劉太醫的這口氣徹底送下去,夜蒼邢的聲音便是再次的響了起來。
“本督只給劉太醫三日的時間,在這三日,劉太醫最好找到根治金蠶蠱的辦法,不然……”他微微一笑,魅惑的面頰更添邪佞,“劉太醫的一家老小,便都等着入土爲安吧。”
“噗通!”一聲,隨着夜蒼邢的話音落下,劉太醫再是站不住的直接跪下了身子。
“夜督主饒命啊……”他誠惶誠恐的磕着頭,渾身抖如篩糠。
“本督的耐心一向有限,三日的時間,從現在便開始算起,如果劉太醫覺得本督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大可以一直跪在這裡,三日之後,劉太醫便能直接親身感受到,本督究竟是殘忍還是仁慈的。”
這話,不用他說,劉太醫也是心知肚明,夜蒼邢是什麼人?只要是在朝廷之中爲官的人,哪一個不知道他的心狠手辣?
劉太醫聽聞了夜蒼邢的話,再是不敢遲疑,當即把這矮凳趔趄的站起了身子,對着夜蒼邢行了個跪安禮之後,轉身跌跌撞撞的出了營帳。
隨着營帳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夜蒼邢收起了滿身的凌厲,轉眼朝着牀榻上仍舊昏迷的蘇瑾看了去。
看着她緊閉的雙眼,顫抖的睫毛,和那不停呢喃着什麼的脣,是他不知該如何抉擇的心。
蘇瑾的脾氣,他雖然不算是完全瞭解,卻也是瞭解的十之有八,如果她當真甦醒過來
的話,他若是把事情全部說出來,她想必就算是被密鑰春燒死,也是不會讓自己碰觸她分毫。
其實,他也大可不必爲了她的事情費時費力,她不同意他的碰觸,他轉身離去便好了,因爲他一向如此,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曾放在過心上。
可是……
看着她擰眉痛苦的模樣,他現在連抽身離開都做不到,又拿什麼去談對她的生死置若罔聞?
“蘇瑾……”伸手,撫摸上她有些燙手的面頰,是他不知道何時,丟落在她身上的心。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對她冷漠相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對她的存在順其自然?
可能這些問題,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因爲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亂世之中,尋求到屬於他的一份安逸。
忽然,就在他呆楞的時候,蘇瑾那一張埋在他手掌之中的面頰,下意識的蹭了蹭,帶着一絲還不曾清醒過來的哽咽,輕輕呢喃了一聲:“夜狐狸,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死……”
“什麼?”他微微回神,傾了幾分身子,將耳朵靠近在了她的脣邊,“蘇瑾,你剛剛說什麼?”
她擰了擰眉,沉默了半晌之後,又輕輕的呢喃:“夜狐狸,你以爲你留下一封帶着血的書信,就能阻止我的步伐麼?你是太過輕視了我的實力,還是太過輕視了你在我生命當中的地位呢?可是,你究竟是一個什麼地位,我爲什麼自己都不清楚?但我只是不想讓你死……”
心,豁然一緊,夜蒼邢不敢置信的慢慢擡起面頰,朝着觸手可碰的她看了去。
原來,在她的心裡是有他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夜狐狸,你曾經給予了我一份溫暖,雖然它並不屬於我,但我卻貪戀的一直封鎖在記憶之中,每當我疲憊的時候,我總是努力的去回想起,曾經在冰天雪地之中,在生死邊緣之中,你帶給我的那一份希望。”
“夜狐狸,我並不恨你,也不討厭你,有的時候我想,可能和你這麼一直相吵相鬧下去,也是挺不錯的……”
昏迷之中的蘇瑾,不停的說着胡話,這些話,有的夜蒼邢能聽懂,有的他聽不懂,但不管他究竟聽懂了多少,他都是明白了,蘇瑾對他在無形之中的那份寄託和依賴。
輕輕嘆了口氣,慢慢低下面頰,涼涼的脣吻上她似着着火一般的脣畔,是他的認命,也是他的妥協:“蘇瑾,既然你選擇了我,那麼我便是再不給你放開我手心的機會,無論是上黃泉,下碧落,我將會一直將你綁在身邊,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恩……”似乎是他的觸碰,讓她有些喘不過氣,輕輕皺眉,無力的反抗着。
“呵……”夜蒼邢輕笑一聲,慢慢直起了腰身,伸手輕輕刮蹭着她的面頰,帶着些許笑意的輕嘆,“你這個強勢的性子,要想讓你乖乖的配合治療,還真是讓本督費時又費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