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你好端端的打曉曉做什麼?”這一巴掌直接打紅了孫氏的眼,本來她就已經隱忍的一肚子怒火,如今見一向好脾氣的孫耀輝竟然敢對自己的寶貝女兒動手,當即翻了臉。
“我,我也是沒辦法啊……”孫耀輝一臉的爲難,如果要是有辦法可以制止孫曉曉不再繼續咒罵,他當然也是不會動手的,好歹孫曉曉也是他的女兒啊!
孫氏正在氣頭,哪裡還能聽進去孫耀輝的話:“你給我閉嘴!”說着,竟然伸手朝着孫耀輝掄起了拳頭。
孫耀輝雖然在孫府之中習慣了對孫氏隱忍,但如此的大庭廣衆之下,他就算在不顧及自己的面子,也斷然不會讓女人打了自己,想都沒想的直接伸手擋住了孫氏的拳頭。
孫氏見孫耀輝竟然敢反抗自己,更是怒不可及,早已沒有了理智可談的她,不但對着孫耀輝開始破口大罵,更是連腳都用上了。
一時間,夜府的前廳炸開了鍋,打聲,罵聲,聲聲入耳,引得來回路過的小廝和丫鬟無不是探了進目光。
孫太祖見此情景,嚥了咽自己乾巴巴的口水,瞪着一雙眼珠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究竟是個什麼狀況啊!他只是過來和蘇瑾套近乎的,怎近乎沒套成,先看見了一副夫妻大戰的場景?
面對前廳內的雞飛狗跳,蘇瑾倒是一派的淡定,她慢慢舉起了手邊的茶杯,朝着孫太祖看了去:“孫縣令還真是客氣了。”
孫太祖見都道這個時候了,蘇瑾竟然還能保持淡定,一邊揣測着蘇瑾這是什麼神功護體,一邊笑着點頭的擦汗:“夜夫人嚴重了。”
孫曉曉見自己的爹爹和孃親打成了一團,蘇瑾竟然還能如此穩當的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帶着心中扭曲的憤怒,再次將苗頭對準了蘇瑾。
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開口,而是直接彎腰脫下了自己的鞋子,想也沒想的朝着蘇瑾的面頰上扔了去,恨不能只用一隻鞋便能將蘇瑾砸死。
這個賤人,不但是拿官威壓制於她,更是挑撥她的爹爹和孃親反目,簡直是雜碎!
孫太祖只感覺自己的面前閃過了一個東西,待看清楚了那物件,不禁嚇得出了一頭的冷汗,不得不說這個孫家小姐還真是潑辣。
正端着茶杯的蘇瑾眼看着那隻繡花鞋朝着自己的面頰砸了過來,不慌不忙的悠悠一笑,直接將手中的熱茶朝着那鞋潑了過去,那帶着蘇瑾的內力茶水瞬間改變了鞋子的方向,將本應該朝前飛來的鞋子,帶動的後退了回去。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孫曉曉根本沒料到自己扔出去的鞋子會飛回來,不過那鞋子和茶水的速度快得驚人,還沒等她來得及閃開身子,那滾燙的茶水便帶着鞋子,連潑帶砸的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啊……”被茶水燙到的孫曉曉當即扯着嗓子大喊了起來。
這一聲的吼叫,讓另一處的孫耀輝和孫氏停止了爭吵,當二人轉目看見自己的寶貝女兒渾身上下全是茶葉水,臉上還頂着個灰色鞋印的時候,登時紛紛的跑了過來。
“我的女兒啊!這是怎麼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
在孫氏和孫耀輝的疑問聲之
中,孫曉曉終於崩潰的大哭了起來,伸手指着蘇瑾的鼻子,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嚼下蘇瑾一塊皮肉:“嗚嗚……蘇瑾你這個賤人,你這個不要臉的雜碎,搶了我的男人不說,現在竟然還敢動手打我!你這麼不要臉的畜生怎麼會活在這個世上?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還不去死!嗚嗚……”
孫氏和孫耀輝從來沒聽過自己的女兒說過如此難聽的話,雖然二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卻是來不及發呆,趕緊雙雙拉住了孫曉曉的手臂,捂上了孫曉曉的嘴巴。
孫氏心有餘驚的朝着蘇瑾的方向掃了去,開始有些害怕,剛剛她不過是語氣硬了一些,蘇瑾便說她有污衊朝廷命官之嫌,現在她家的女兒如此指着蘇瑾的鼻子罵,這……這可如何是好?
伴隨着孫曉曉咒罵的聲音,蘇瑾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挑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從孫家的面龐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孫太祖的身上:“孫縣令。”
“下官在。”
“孫家小姐剛剛的話你可是聽清楚了?”
孫太祖一愣,不明白蘇瑾的用意,暗自想了半晌,輕輕的點了點頭:“是。”這個時候,他就算想裝聾作啞也是不太可能的,畢竟孫曉曉的聲音像是打雷一樣,除非他聾了,不然又怎麼會聽不見?
“那就無需本夫人再多說什麼了,遠水解不了近渴,依本夫人看,就在夜府用刑好了。”
“用刑?”
“用,用刑!”
這次,不單單是孫太祖,就連孫氏和孫耀輝也跟着驚呼了起來,他們不敢置信的看着仍舊淡定自若的蘇瑾,以爲自己是聽錯了。
“孫縣令。”蘇瑾見此,聲音難免凌厲了起來,“如果你要是連雲國的國法都不記得了,那麼依本夫人看,你腦袋上面的這烏紗帽也可以摘掉了。”
孫太祖如此一聽,當即明白過來蘇瑾的意思了,在雲國,孫曉曉這般辱罵蘇瑾是要挨板子的。
不要說是蘇瑾這個當朝一品,就算有人在街上罵他這個八品的小芝麻官都是要皮開肉綻的。
其實從某種層面上說,孫太祖是想幫蘇瑾出口氣的,也算是討好一下蘇瑾,畢竟上一次在夜府查找殺人兇器時,他“公事公辦”的得罪了蘇瑾,雖然夜蒼邢是自願跟他回縣衙的,但怎麼說都是他將事情弄得有些絕了。
只是現在,蘇瑾要打的人可是一品尚書的千金,他爲難就爲難在,要是討好了蘇瑾,他就算是徹底將孫尚書一家給得罪了。
擦了擦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孫太祖糾結的腸子都擰在了一起,前面是火坑,後面是冰窟,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往前還是向後。
孫氏與孫耀輝對視了一眼,見這一次蘇瑾是動了真格的,不禁都是提起了心肝,他們怎麼也沒料到蘇瑾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孫家留,竟然想要直接在夜府就對他們的寶貝女兒掄板子。
雖然孫耀輝也是一肚子的怨氣,但是礙於蘇瑾的官威不好發作,上前一步,將身子彎成了九十度,帶着幾分懇求的開了口:“夜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小女不過是一時糊塗,還望夜夫人體諒,畢竟小女與西宮督主是曾經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蘇瑾笑
了,並沒有讓孫耀輝直起身子的意思,“孫家和夜家的事情,本夫人不想也不願知道,因爲曾經的那些與本夫人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本夫人知道孫家小姐不但欠教育,更是皮子緊,俗話說‘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孫家小姐如今胡攪蠻纏的性子並非一日兩日了,既然孫尚書捨不得對孫家小姐動手,就讓本夫人來當這個惡人好了。”
孫氏見蘇瑾的冷言冷語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不禁也是冷下來口氣,哼哼的笑了起來:“夜夫人還真是好大的官威,只是夜夫人今日打了小女,就不怕傳出去之後,其他的人說夜將軍嫉妒成恨麼?畢竟小女與西宮督主可是從小被定下來的娃娃親,雖然後來因爲緣分未到的分開,但難免保持着幾分情誼,如今夜夫人這般理直氣壯的想要打小女的板子,當真不怕有人說夜將軍是害怕小女與西宮督主舊情復燃?夜夫人可別忘了,雲國的朝堂裡,王氏一族也不是吃閒飯的!”
孫氏的話,難免讓司馬管家擰眉,他雖然從來沒上過朝廷,但是他卻分外清楚,這幾年王氏一族的動靜極大,不但是用錢買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官位,更是以救災的名義給雲國其他的小城捐財捐物,讓皇上對他們王氏一族很是重視。
如今孫氏竟然爲了不讓孫曉曉受皮肉之苦,連王氏一族都搬了出來,可見她是有麼在意這個女兒,只是王氏一族可大可小,對於蘇瑾的利弊也無法估量,雖然孫曉曉今日確實是過分了一些,但如果真要和得罪王氏一族相衡量的話,他更希望蘇瑾能夠將眼前的事情隱忍下來。
不過相對於司馬管家的慎重而道遠,蘇瑾倒是笑的一派躇定,她挑眉看了看孫氏一臉有大樹倚靠好乘涼的表情,輕笑了好一會,才忽然收起了滿臉的笑容,雙眼迸出了讓人畏懼的寒意。
“孫家夫人還真是能說會道,只是如今孫家夫人如此大言不慚的將往事都掀了出來,就不怕咬着自己的舌頭麼?還是說孫家夫人本來就是一個懷舊的人?沒事總是喜歡將破衣服爛襪子都拎出來抖落?”
孫氏的一番話如果要是別人,恐怕都會和司馬管家想的一樣,爲了省去今後未知的麻煩,而容忍現在孫曉曉的咒罵。
但是孫氏想錯了,她蘇瑾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慣了,就算鬼門關她蘇瑾都敢橫着進去,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剛剛興起的王氏一族,她又怎會放在眼裡?
況且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瞻前顧後的人,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至於那些有的沒的愛咋咋地,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就不信她還能被一個女人的危言聳聽給困在原地!
孫氏沒想到自己將王氏都搬了出來,她卻一丁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不禁眼皮一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蘇瑾仍舊在微笑,“只是忽然覺得孫夫人說的話特別讓人覺得好笑。”
“好笑?”孫氏也是跟着一笑,“夜夫人難道是被嚇得只會笑了麼?”
在她看來,王氏一族還是很有分量的,她覺得蘇瑾就算再過硬氣,也不過是一個人,但是現在雲國朝堂上她們王氏一族的人並不在少數,蘇瑾一定是顧忌到了王氏一族的威脅,所以才如此故意打個哈哈,想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