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將軍,原來你在這裡啊!”一聲的呼喊,讓蘇瑾側目,見竟是孫曉曉走了出來,只是一撇,便再次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那密密麻麻的人羣之中。
站在蘇瑾身後的八寶看見孫曉曉的到來,嘟起了嘴巴,這個孫家小姐還真是陰魂不散,白白長了那一張漂亮的臉蛋,心腸卻是黑的讓人想吐。
孫曉曉沒想到現在蘇瑾竟然連笑都和自己省下了,雖然心裡恨得要死,可面上仍舊假裝關心的站在了蘇瑾的身邊,並點起腳尖的朝着那快要駛過來的囚車看了去。
“沒想到蘇將軍的母親竟然是這種人,不過這樣也好,浸豬籠了之後,倒也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蘇將軍,你說蘇夫人是從什麼時候與三王爺在一起的?我可是一直聽說,蘇將軍與三王爺是青梅竹馬呢。”
“蘇將軍,你說能不能是你總在軍營的緣故,畢竟男人都是喜歡小鳥依人的女子,至於那些打打殺殺的,雖然爲國爭光,但對於男人來說,要想打心眼裡接受,多少還是有些勉強的吧?”
孫曉曉見蘇瑾一直沒有反應,便是越說話越難聽,難聽的程度就連此刻站在蘇瑾身後的八寶都有些聽不過去了。
這孫家小姐還真是不要臉,擺着一副安慰人的模樣,可開口的話卻是句句往她家夫人的痛處上戳!
帶着一肚子的怨氣,八寶回眸朝着府門裡的一進看了去,見自家的家主沒有任何表情的站在那裡,不禁有些爲蘇瑾委屈。
蘇瑾此刻不是沒有聽見孫曉曉的話,而是她根本沒有閒情逸致去搭理這個無事生非的女人,忽然,一個極其熟悉的面孔進了蘇瑾的眼中,蘇瑾凜目再次朝着那個人看了去,腦海之中迅速的開始回想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他。
這個人是蘇府的人沒錯,他究竟是在蘇府之中充當着一個怎樣的角色?爲何自己對這個人的印象如此的模糊?
就在蘇瑾正打算提着裙子悄悄混進人羣,離那個人近一點的時候,猛然聽聞耳邊炸開了一道聲音,當即讓她雙耳轟鳴的嗡嗡作響。
“天吶!蘇夫人怎麼變得如此模樣了?”孫曉曉見那囚車終於是來到了夜府門口,不禁扯着嗓子的高呼起來:“難怪蘇將軍要心疼了,原來蘇家夫人已經被毀容了啊!”
隨着孫曉曉的一聲高呼,周圍的百姓和正在押送囚車的衙役,不約而同的朝着夜府的門口看了過來,而那個此刻被蘇瑾注視的人,也是下意識的對着蘇瑾望了來。
幾名衙役心裡揣着蘇瑾懲治孫縣令的情誼,不禁對視了一眼,站在了蘇瑾的面前,客氣的打了聲招呼:“蘇……夜夫人。”
“恩。”蘇瑾淡淡的點了頭,與那個人羣之中的男人四目相對,見那個男人目光忽然變得閃躲,心知那男人有鬼的蘇瑾正打算再次邁步朝着那男人走去,卻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臂一緊,還沒等她回頭,那個讓她一直不得消停的聲音,便再次的傳了過來。
“蘇將軍這是要幹嘛?難道是打算劫囚車不成?”孫曉曉越說越大聲,恨不得全雲國的百姓都能聽見:“蘇將軍莫不要做傻事啊!這蘇家夫人如今是犯下了七出的大罪被浸豬籠,曉曉知道蘇將
軍愛母心切,但若是被別人誤會成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可就不好了。”
隨着孫曉曉的話音落下,周圍的百姓也跟着竊竊私語了起來,他們一邊看着此刻站在府門口的蘇瑾指指點點,一邊小聲議論的在人羣之中炸開了鍋。
“哎!難爲蘇將軍的一身清白,竟然會有此種不爭氣的母親,也真是夠蘇將軍難受的了。”
“話可不是這麼說,你剛剛沒聽孫家小姐說的話?蘇將軍是打算劫囚車!如此的心急如焚,怎麼會是可憐之人?依我看啊!沒準蘇夫人和三王爺之間的事情,蘇將軍早就知道,也沒準人家蘇將軍就喜歡和蘇夫人共同服侍三王爺呢?”
“這話說的,好像你看見了一樣,人家現在蘇將軍可是夜家的夫人,小心夜督主聽見了,割了你們的舌頭!”
“我呸!你以爲夜督主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假男人,娶了一個和自己母親搞一個男人的女人,他能好到哪裡去?”
下面的竊竊私語聲愈演愈烈,站在蘇瑾身邊的孫曉曉得意的掛上了喜色,她如此的宣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要讓夜蒼邢和夜府的人都知道,夜府之所以丟人,就是因爲有蘇瑾這個賤人存在!
人羣這麼一波動,剛剛和蘇瑾四目相對的那個男人,趁亂混跡在人羣之中溜走了,蘇瑾此刻身前身後圍的都是百姓,她怕用武傷了周圍的百姓,也是不敢動用武力,只能無奈的看着那抹人影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轉眼,蘇瑾朝着孫曉曉看了去,一雙清透的眼睛冷侵入骨,她是一味的忍讓,卻不想這位孫家的大小姐卻是步步緊逼。
好啊,真好!
正好她蘇瑾現在正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既然你孫家小姐閒得沒事就喜歡在她的面前擺尾巴,那就不要怪她將那尾巴拔得一根毛都不剩,全都插到墳頭去當香用!
孫曉曉被蘇瑾這冷然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不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是聽聞蘇瑾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這樣發自肺腑的大笑,讓孫曉曉呆楞,讓周圍的百姓毛骨悚然,一時間熱鬧的人羣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蘇瑾的大笑聲徘徊不散。
八寶被笑得汗毛都跟着豎了起來,看着捧腹大笑的蘇瑾,第一直覺便是完了,她家的夫人該不會是瘋了吧?
“家主,您還不去看看夫人麼?夫人都瘋了。”八寶邁過門檻,滿眼擔憂的看着仍舊不聞不問的夜蒼邢。
夜蒼邢看着那站在門口笑得開懷的蘇瑾,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不是因爲他覺得事不關已,而是他知道,蘇瑾根本沒有瘋癲。
蘇瑾是誰?她曾經踏過鮮血成河的戰場不眨一下眼睛,她曾經在屍體擋腳的骨骸之中屹立不動,她行走在刀刃之上,舔着鮮血存活,如此堅韌到連男人都要讓怯三分的蘇瑾,又怎麼會輕易的瘋掉?
孫曉曉被蘇瑾笑得越來越沒有底氣,就在她以爲蘇瑾是不是受什麼刺激過度的時候,忽然見蘇瑾伸手指向了她,並且帶着笑意的開了口:“孫家小姐,你,哈哈……你的,哈哈……”
恩?經由蘇瑾這麼一指,其他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百
姓也是整齊的朝着孫曉曉看了去,大家你一眼,我一眼的上下打量起了這位孫家小姐,都在找尋那個讓蘇瑾大笑的原因。
孫曉曉在衆人的矚目下,不禁心裡發虛的後退了幾步,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又瞧了瞧自己的裙襬,難道是自己哪裡不得當了?不然蘇瑾幹嘛指着自己笑個沒完?
百姓就是這麼回事,當有了新鮮的樂子,曾經的樂子便被忘記在了腦袋後面,如今見着蘇瑾的大笑不停,不禁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孫曉曉的身上,再次議論的出了聲。
“你們說夜夫人究竟是在笑什麼?難道是孫家小姐哪裡不對?”
“你別打岔,我這不是在找麼,不過頭髮似乎沒什麼不一樣的啊!難道是裙子破了?”
“不對吧,你們看孫家小姐此刻的妝容,正常來說,未出閣的女子不是應該畫柳葉眉的麼?孫家小姐的這眉毛似乎是畫得長了吧?”
“哪裡是眉毛?要照我看啊,孫家小姐今天的粉黛就是太濃了,你瞧瞧她的面頰和脖子,根本不是一個顏色,怪不得夜夫人要笑呢。”
孫曉曉聽着周圍的議論全部走指向了自己,不禁面色燥紅了起來,一邊假裝摸着自己的面頰,一邊暗自用力的蹭着面頰上的粉黛。
蘇瑾見了孫曉曉的樣子,得意的揚了揚長眉,孫曉曉,你不是喜歡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麼?我現在就順着你的意思讓你耀眼一次,讓你好好的品嚐一下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
隨着周圍人羣的議論愈演愈烈,孫曉曉簡直是站立不安,一張本來很好的妝容被她蹭的模糊不堪,柳葉的眉毛也歪了,朱丹的紅脣也溢出了脣邊,施抹得當的粉黛斑斑點點應在臉蛋上,在漲紅面頰的襯托下,更加的醒人眼球。
“你們看看,要我說美女都是靠打扮的,現在這妝都花了,也不好看了,依我說啊!這雲國的第一美女還不如我家母豬新剩下的豬仔討喜呢!”
“哈哈!你這個比喻還真是得當啊!就是這麼回事!”
終於,在衆人的大笑聲之中,孫曉曉眼淚上了眼眶,不敢回頭讓夜蒼邢看見自己如此難看一面的她二話不說的一跺腳,直接下了臺階擠出人羣的跑走了。
人都走了,戲也該散了,蘇瑾慢慢支起了自己的腰身,揉了揉笑到僵硬的面頰,看着孫曉曉消失的方向,好笑的搖了搖頭,這位孫家小姐還真是一個肚子裡沒有半點墨水的草包,難道就沒聽說指鹿爲馬麼?
拍了拍手,蘇瑾正打算朝着府中走回去,卻忽然感覺自己身邊的氣溫猛然下降了起來,冰冷了她的袖子,凍結了圍觀百姓的笑容。
站定在蘇瑾身邊的夜蒼邢,用自己慵懶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此時定格的百姓,淡淡的伸出手指輕輕一點,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便到出了口:“司馬管家,派人將這個人,那個人,還有那個人身邊的人,給本督拎出來。”
“是。”司馬管家二話不說,直接帶人邁下了臺階,朝着人羣走了去。
周圍的百姓見此,全都是傻了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好好的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