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一愣,擰眉朝着蘇瑾看了去:“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蘇瑾仍舊微笑,似乎此刻的她並沒有和人針鋒相對,不過是在閒聊家常而已,“本夫人是當朝一品將軍,不要說是孫家夫人和小姐可以這般指着本夫人的鼻子咒罵,想必就是孫尚書也沒有這個資格,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雲國自開國以來便有此規定,凡污衊咒罵朝廷命官者,均以藐視朝廷判罪入牢,杖罰三十大板,試圖抗衡者杖刑加倍,不過本夫人大度,念在孫家夫人因常年足不出戶造成的無知,不予計較。”
這一席話,無疑像是一道悶雷在孫曉曉和孫氏的腦袋上炸開,如果蘇瑾要是不說,她們當然不知道雲國還有這項刑法,帶着幾分的懷疑,母女倆雙雙將目光投在了孫耀輝的身上。
早就知道事情不好的孫耀輝見事情已經鬧成了這樣,嘆了口氣的對着孫氏母女搖了搖頭,表示蘇瑾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前廳之中忽然安靜了下來,孫家母女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似乎定格在了那裡,蘇瑾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並不打算給這對母女倆太多的時間,再次對着司馬管家開了口:“司馬管家,去報官吧。”
司馬管家早已被孫家母女吵得耳根子發疼,如今他雖然還是搞不明白蘇瑾的動機,不過他也是不再猶豫,無論如何,只要能先將這對大嗓門的母女送走就行,不然再這麼下去,夜府便要成菜場了。
孫耀輝雖然一直懼怕着孫氏,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妻兒被帶進大牢,上前一步先行攔下了司馬管家的步伐之後,擡眼帶着幾分討好的朝着蘇瑾笑了:“夜夫人消消氣,臣妻不過就是一介婦孺,夜夫人怎能跟她一般見識?”
“哦?當真是無知的婦孺麼?”蘇瑾笑着,故意要種“無知”和“婦孺”二字,朝着孫氏撇了去。
每個人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但是對於這種沒理非要辯三分的孫氏品種,蘇瑾特別覺得自己有必要招招往她們娘倆的臉蛋上乎,因爲對付這種胡攪蠻纏的人,你越是客氣,她們便越是得寸進尺,想來若是她在地上仍一個破筐,孫氏母女很有可能趴進去就下蛋。
孫氏雖然一肚子的火,但礙於那牢房二字壓着她,饒是心裡恨不能撓花了蘇瑾的臉,但嘴上卻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順着蘇瑾的話走:“夜夫人見諒,是我太魯莽了。”
孫曉曉見自己孃親的口氣軟了下來,不禁咬牙切齒,蘇瑾這個賤人簡直是越來越囂張,戲弄她自己不說,現在竟然連她的母親和父親都不肯放過,當真是可惡至極。
“知道錯就好。”蘇瑾並不是得理不饒人,況且她先前的下馬威,也不過是讓後面的事情能夠順水推舟的得到解決,“如果孫家小姐當真是在夜府裡丟了東西,那麼本夫人一定會查明此事給孫小姐一個說法,當然凡事都需要時間,孫夫人便帶着孫小姐回孫府耐心等待便是了。”
什麼!孫曉曉一聽,當即心裡再次燒起了怒火,她剛纔還詫異蘇瑾爲何要先行將她的父母找來,現在一看,蘇瑾竟然爲了將她打發回府裡去。
好啊!好你個蘇瑾,你當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爲了怕我搶走蒼邢而如此大費周章的連我的父母都驚動了!
司馬管家聽完了蘇瑾的話,心裡竟然是帶起了幾分的笑意,他一直在納悶蘇瑾究竟爲何會先行將孫家人請過來,現在一看,終於瞭然了蘇瑾的意思。
孫曉曉賴在夜府不走本就讓人頭疼,現在又是丟了東西,此事雖然不大,但或多或少都會影響了夜府的聲譽,如今蘇瑾先人先語的先是給孫家人一個下馬威,然後抓着孫家人污衊朝廷命官的小辮子,讓孫家人不得不答應帶着孫曉曉回去,等夜府慢慢查明丟東西的事情。
不過是簡單的一招,卻達到了兩全其美的效果,不但是送走了孫曉曉這個麻煩,更是解拖延了丟東西的事情,不得不說,蘇瑾這一招是讓司馬管家想要拍手叫好的妙計。
孫氏與孫耀輝對望了一眼,雖然心裡很是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但是礙於蘇瑾手中握着剛剛她們露出的小辮子,也只能雙雙的點頭將此事應了下來。
“既然夜夫人都已經這麼說了,微臣便先帶着曉曉回去了。”
“走吧,曉曉,跟爲娘回府。”孫氏拉了一下自己女兒的胳膊,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她一直聽聞蘇瑾是個沒腦子的大頭將軍,所以從來的路上一直到進了夜府,也沒把蘇瑾放在眼裡,可她沒想到,蘇瑾竟然是如此的聰明狡黠,不過只是用了片刻的功夫,便讓她潰不成軍的不得不夾着尾巴離開。
孫曉曉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雖然身子僵硬的任由孫氏拉着朝着門口走了去,但她的一雙眼睛卻噴火一般的死死盯着坐在椅子上的蘇瑾。
蘇瑾見了孫曉曉的目光,沒有絲毫避開的意思,挑眉直視着她卷着憤恨的目光,輕輕一笑,不發聲只動脣的開了口:“從哪來,回哪去,我蘇瑾的面前沒有你撒潑的地方。”
本就於心不甘的孫曉曉在看見了蘇瑾的脣語之後看,徹底的爆發了起來,她忽然掙開了孫氏的拉扯,直接揮舞着自己的雙臂朝着蘇瑾的面前衝了過來。
“蘇瑾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自稱自己爲夜夫人!”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孫氏和孫耀輝直接堂目結舌的愣在了原地。
司馬管家先行一步站在了蘇瑾的面前,伸出手臂不過是輕輕一拉,便鉗制住了孫曉曉不斷揮舞的手臂。
被司馬管家抓住的孫曉曉仍舊沒有罷休的意思,繼續謾罵道:“怪不得蘇家會和你翻臉,你連自己的母親都能咋藏陷害的看着她浸豬籠,蘇瑾你根本就是一隻白眼狼,真不知道蒼邢爲了什麼纔會娶你!”她是被蘇瑾徹底的激怒了,說出口的話早已開始不經過大腦。
一邊的孫耀輝嚇得差點沒跪在地上,雖然蘇家和蘇瑾翻臉,還有蘇瑾將顧雲霞送進大牢裡的事情都是他告訴孫曉曉的,但是他斷然沒想到孫曉曉竟然會站在夜府,當蘇瑾的面將這些事情全部抖出來。
“曉曉!”孫氏對於孫曉曉說出口的話,想必也是驚訝的,一張臉驚訝之餘帶了幾分的慌張。
可是已經被蘇瑾刺激到一定程度的孫曉曉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告,不但是沒有半分的收斂,更
是變本加厲的繼續罵道:“要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站着夜夫人的位置不肯離開,蒼邢怎麼會對我愛答不理的?蘇瑾我告訴你,活該蘇家現在對你大門緊閉,如果我要是蘇家人,我恨不得直接和你斷了血緣關係,你就是一直養不熟的白眼狼,誰沾上你誰定會倒黴一輩子!你怎麼還不去死?你應該趕緊去死!”
司馬管家當然也是沒想到孫曉曉竟然會對蘇瑾破口大罵,驚訝之餘,轉眼朝着身後的蘇瑾看了去,不得不說孫曉曉此刻的話語真是極其的難聽,就連他聽着都難免皺眉。
不過相對於其他人,蘇瑾倒是很冷靜,不但面上沒有露出任何氣憤的樣子,就連臉色都沒有便動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一個小廝帶着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進了前廳,司馬管家一見這個人影,下意識的鬆了口氣,而孫氏和孫耀輝見着了這個人影,難免嚇得當即白下了面頰,因爲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裡的縣太爺……孫太祖。
孫太祖帶着幾名衙役走進了前廳,顯然也是被此刻站在前廳之中破口大罵的孫曉曉嚇了一跳,雖然他並沒有和這位孫家小姐接觸過,但是據傳說,這位孫家小姐可是賢淑委婉,知書達理,斷然不會像是現在這般如潑婦一樣的指着別人的鼻子大罵出口。
不過驚訝是驚訝,他這縣令也不是白當的,壓着心裡的驚訝,像是啥都沒看見一樣的走到了蘇瑾的面前,對着蘇瑾便是鞠了一躬:“夜夫人。”
蘇瑾也沒料到孫太祖會突然出現,不過她倒是對此刻出現的孫太祖並不反感:“孫縣令怎麼得空來夜府了?”
孫太祖笑了笑,再次垂低了幾分腰身:“下官聽聞夜督主被皇上欽點成陝門關的主帥,這不是特意前來道喜的麼。”
自從上次的殺人事件過去了以後,他這心裡總是提心吊膽的,蘇瑾越是消停,他便越是坐立不安,蘇瑾的厲害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並不覺得蘇瑾的安靜,就是放過了他一馬,思來想去之下,他決定化被動爲主動,與其在縣衙門裡整日的惶惶恐恐,倒不如隨便找個理由過來探探蘇瑾的口風,看看蘇瑾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還沒等蘇瑾開口,邊上的孫曉曉便是譏諷的大笑起來:“蒼邢能掛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這和這個賤人有什麼關係?孫縣令你什麼時候也喜歡對牛彈琴了?”
此刻的孫曉曉早已被怒氣衝昏了頭腦,不要是說是眼力價了,就連神智都開始有些極端了起來,現在要不是司馬管家一直拉着她的手臂,她早就衝過去對蘇瑾掄巴掌了。
孫縣令被孫曉曉弄個一個激靈,雖然面上不曾說話,但心裡卻是有幾分的不快,雖然他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可並不想攙和進去,他這趟過來是來和蘇瑾化干戈爲玉帛的,並不是來和蘇瑾宣戰的。
孫耀輝見自己一向還算聽話的女兒已經沒了理智可談,心急之下,竟然是掄起手臂揚起了巴掌,朝着孫曉曉的面頰落了下去。
“啪!”的一聲,剛剛還對着蘇瑾咒罵的孫曉曉只感覺自己的面頰一疼,隨後捂着自己發熱發疼的面頰,不敢置信的朝着孫耀輝看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