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銀牙咬得咯咯直響,她這是做的什麼孽,攤上這麼一個主。於是她放軟聲音道:“小姐身子弱,容易過了病氣,這闔府都知道的事情,難道你也不清楚嗎?”
珍珠身子一抖,頓時醒悟過來,若是太太真的知道自己身子弱,打發自己出屋還是小事,只怕送到莊上也是可能的。
就在珍珠忐忑不安的時候,一個婆子進了院子,對紫玉和珍珠笑道:“喲,不是聽說病了嗎?這當口,怎麼還站在風口上啊?”
珍珠想辯駁幾句,卻說不上話,紫玉又氣又急,這不是太太的身邊婆子嗎?若是說珍珠沒有病,那就落得偷奸耍滑的罪名,若是直言珍珠有病,這當口立在風口,不是沒病找病嗎?再說,宋氏要是知道珍珠一病就數十日,那豈不是有了藉口打發珍珠走了?兩個人對望一眼,心底暗暗發苦。
還是紫玉機靈,先走上前道:“這不是剛看完了大夫嗎?珍珠就非要起身說去給小姐道謝,說在簾子外頭說幾句也就是了。我勸着她,如今身子不適,合該在屋子裡歇息纔是。去小姐的屋裡致謝,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的。”
婆子瞅了珍珠一眼,蠟黃蠟黃的,完全失去平日的好模樣,心裡暗道一聲晦氣,雙腳再也不肯往前邁去,對着珍珠道:“太太要你過去一趟,你可得好好收拾一下,別這麼一副模樣去見太太,污了太太的眼睛。”
珍珠和紫玉聽完之後,宛如被雷擊中的樣子,愣愣呆在那裡,這些話,不是變相的說明,太太要送珍珠走了?
珍珠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撲簌撲簌往下掉,紫玉抱着一絲希望問道:“太太是不是有差使要吩咐珍珠去做?”
婆子不屑掃了珍珠一眼,就這小身板,還能替太太辦差,說出去,真真笑話死人了。於是她道:“主子要我過來傳話,我把話也帶到了,至於去不去,就看你們自個兒的。”
說着,婆子就要轉身往外走,紫玉想攔,又不敢去攔。反倒是琥珀進了院子,聽了正着,就攔住了婆子,塞了碎銀子道:“珍珠這些日子有點昏頭昏腦的,如今在屋子裡歇着,過半個時辰還要吃藥,若是這時候過去,只怕會衝撞了太太。還請你老人家在太太面前多說幾句好話,我和紫玉,到時候自會給嬤嬤一個交代。”
這婆子聽了這番說辭,極爲受用,對琥珀道:“怪道人家都說,琥珀姑娘是小姐面前一等一的體面人,如今看來,果然是如此。既然琥珀姑娘都開了口,難道我這個婆子還能不給幾分薄面嗎?不過,我瞧着珍珠那樣子,也是心疼,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怎麼自個折騰起自己呢?若是太太看了她這副模樣,婆子就算說了一籮筐的好話,也是不頂用的。”這就是變相着說,若是宋氏見到珍珠,執意要送珍珠走,可不關自己的事情,好話她會在宋氏面前說,但是,珍珠若是自己不頂用,那也不能怨她。
言小純純網純的。琥珀哪有不明白的,以前的她,性格木訥,沒有少吃虧,如今在蘇絳脣的調教下,日益長進,一聽到話頭,就知道話尾,於是她道:“那是自然的,還請你老人家多擔待幾分。”說着,就和紫玉送了婆子出去。
回頭,琥珀就對紫玉道:“你就讓珍珠放寬心吧,這事,我跟小姐說說,等下小姐過去,這場面也就圓過來的。”
紫玉滿心的感激不知道如何說起,若是自己眼睜睜看着珍珠被送走,那麼,以後怎麼面對在泉下的爹孃和爺爺奶奶,當初,她可是發了毒誓,要一輩子護着珍珠這個主子的,不得有半絲私心的。
琥珀走了,去了蘇絳脣的屋子裡,蘇絳脣聽到這個消息,立即跑去宋氏的屋子,先是誇珍珠的好處,接着,她爲難看着宋氏道:“女兒知道,母親是心疼女兒。不過,這個珍珠素來心思重,若是這當口送出去養病,在莊子裡頭胡思亂想的,只怕會加重病情,女兒只怕落得薄待下人的名聲。”
宋氏吃了一口茶,意味深長的看了女兒一眼,她難道還不知道嗎?自己這個女兒素來心軟,珍珠又是她跟前伺候的,如今眼巴巴過來,還不是向自己討份面子情。罷了罷了,難得女兒會出面求情,就當給女兒一份薄面,不過,卻不能輕易給了這份薄面,好歹也得敲打一下底下的丫鬟,免得各個以爲開了先例,日後得了重病,也不肯出府養病。4633832
“不過是送出去養病,又不是發賣,更不是做苦工,難不成就爲了這點子的心思就想不開了嗎?”宋氏冷聲道,“這哪裡是個丫鬟,分明是擺着主子的款。姐兒,你素來心慈,就越發的嬌慣了這些丫鬟不知輕重。”
蘇絳脣暗想,珍珠本身就是一個主子,不過是落魄了而已,於是她講話講的更加委婉,“自然不是珍珠在我跟前求的,她此刻在屋子裡呆着,就是怕過了病氣給我,哪能眼巴巴的到我跟前求情呢。不過是女兒聽說了此事,尋思着不過是風寒小症,她拘在屋子裡,自然是不會過了病氣給女兒,何必再興師動衆的。”
“這話就說差了,這滿屋子的丫鬟走來走去,興許一兩個丫鬟接近了她,過了病氣在身上,等下再過到你身上去,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宋氏不滿意,蘇絳脣這樣子做,分明是置自身在外,做母親的,聽了就是不舒服。
“哪裡能啊。”蘇絳脣見宋氏的臉色不大好,急忙轉了一個方向道:“這些日子,就派了粗使丫鬟照顧着。那些丫鬟,進不到女兒的跟前,再說,女兒指派了兩個丫鬟,那兩個丫鬟也機靈着,斷斷不會過了病氣在身,還跑到我的跟前晃悠的道理。”
這番話說下去,終於讓宋氏鬆動了,珍珠沒有被送走。珍珠聽說這事之後,就逐漸放寬心養病,不過,她再也不像先前那樣,在屋子裡胡思亂想,加重自己的病情,反倒是在屋子裡開始做起了一些針線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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