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牙婆再換了一批丫頭來,結果,還是沒有平兒。蘇絳脣的心五味雜陳,不知是喜是悲。
和寧嬤嬤一起步出西廂房,蘇絳脣心裡就盤算着怎麼找藉口,讓母親答應下次再讓寧嬤嬤帶她來看看,若是再找不到平兒,就當今世無緣吧。
蘇絳脣就這樣跟着寧嬤嬤往門口方向走去,可就當她穿過抄手走廊,往月洞門走去的那瞬間,陡然就有一個女子從假山上跑出來,然後一把抓住了蘇絳脣的衣角,苦苦喊道:“小姐,請你行行好,買了我和我家小姐,請你發發慈悲吧。”
牙婆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對着那個丫頭就是一腳踹過去,狠狠罵道:“作死的小賤人,這是貴主子,哪是你這樣下等的小蹄子,可以胡亂攀扯的。”
那個丫頭迅速的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道:“小姐,行行好,就當可憐可憐我。”
“我?”寧嬤嬤笑了,“老婆子倒不知道,一個想要做奴才的丫頭,還能在一個小姐面前自稱我?”
那個小丫頭渾身一震,半響,才期期艾艾道:“奴婢失言,請嬤嬤恕罪。奴婢是萬不得已,奴婢和小姐落難到了此處,若沒有人買了奴婢和奴婢的主子,只怕奴婢和奴婢的主子就要落到那些骯髒的地方去,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蘇絳脣心中一緊,猛然記起了平兒的死。平兒就是因爲賣入了青樓才......
而站在一邊的牙婆很着急,想要將這個丫頭拉下去,又怕得罪眼前的這兩個人。畢竟,人家還沒有發話怎麼處置,自己這個牙婆若是不顧客人的意思,強行處置,在客人面前落了一個刻薄陰狠的形象,可不是一件好事。雖說做牙婆的低賤,可也得有幾分臉面,不能輕易毀了自己的臉面。
“你看這事?”牙婆誕着臉問寧嬤嬤:“若是兩位想買,我也不妨降低一點,尋常的丫頭,六七兩銀子也就夠了,這個丫鬟,是獲罪官宦家出來的,可憐見的。我也不敢漫天要價,就四兩銀子。”
寧嬤嬤聽到獲罪官宦人家出來的,渾身一震,然後低着頭看那個丫頭一眼,只見那個丫鬟的身子不停的發抖,她臉一沉,上前掀了那個丫鬟的手臂一看,就發現那個丫鬟渾身上下都是傷,有的傷口結痂了,有的傷口還留着血,還有的傷口,由於沒有適當的治理,都開始化膿了。
寧嬤嬤的眼睛眯了眯,半響才放下那個丫頭的袖子道:“這人都打成這樣了,八成也是廢了。買回去,既不能做粗活,也不會細活,你說,老婆子買這樣的人去了四兩,被人知曉了,還不成了笑話?”
牙婆也是精明的,聽出寧嬤嬤的話意,人是要買,但是價格太高了。牙婆的眼珠子轉了轉,這個丫鬟身價本就不高,出自官家,說不定早就被人受用了幾回。若是自己再去找戶人家賣,只怕錢沒有賺到手,這個丫鬟就活不成了。
咬咬牙,牙婆道:“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