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夫人,你和蘇夫人是認識的嗎?”一個貴婦見到她們攀談,就插了一句話,接着,其他貴夫人紛紛側目。
樑夫人莞爾一笑道:“是舊識。”
本來想離開的幾位夫人都停了腳步,笑着道:“既然是舊識,爲何不早說?莫非怕我們幾個吃了她不成?”
“瞧你們這幾張嘴,得理就不饒人了。”樑夫人笑罵道:“剛纔是什麼情形,難道我還要敲鑼打鼓告訴你們一聲,這侯爺的夫人,與我是舊識不成?”
這句話一出,衆位夫人都笑了,其中一個夫人道:“你若是敢這樣,世子妃恨不得剝了你的皮。”
樑夫人撇撇嘴道:“人家自持身份貴重,怎會和我這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你們剛纔沒有瞧見嗎?這眼睛,就差點長到頭上去了。”
蘇絳脣聽着她們你來我往,瞬間明白了,世子妃不但和壽王妃不對付,只怕和幾位夫人也有所過節。“聽了你們說了半日世子妃,不知道這世子妃是什麼樣的人?”
衆位夫人一聽,皆是沉默,蘇絳脣睜着一雙明眸在她們之間掃來掃去。
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夫人開腔道:“蘇夫人,這話,你在這裡問是沒有關係,出了這門,你千萬不要問。你年紀輕,還不曉得這其中的厲害。世子妃若不是仗着自己孃家背景雄厚,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王妃作對?今日,王妃大壽,只是想請我們幾個過來一敘也就罷了,偏偏那個世子妃仗着自個兒的身份,就拎不清尊卑老幼,非要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不知情的人以爲世子妃純孝,其實,她這樣做,不過是顯擺自己罷了。王妃的身子素來不好,經過這番折騰,只怕又得病上幾日。”
“哼,這樣不是好嗎?她既得了裡子又能抓府中的權利,說不定,還能在其中撈一把呢。”又有一個夫人開腔道。
蘇絳脣明白了,世子妃出身高貴,自恃甚高,不但將在座的幾位夫人都得罪,而且,爲了奪權,不計手段。不過,蘇絳脣不認爲世子妃能佔上風,或許,從一開始,王妃示弱,就是要世子妃踩得更深了。十幾年的婆媳,世子妃是什麼樣的人,難道王妃還不曉得?她一步步佈局,讓外頭的人看世子妃行事作風,就是一種謀劃,而這樣的結果,恰恰是王妃願意見到的。
一個圓融的媳婦不好對付,鋒芒畢露的媳婦卻是好對付的。壽王府只怕早就暗潮洶涌了。
在宅門裡,除了妻妾之爭,就是婆媳鬥法了。別小看了這種事情,很多時候,寵妾能壓過嫡妻,都是婆婆在其中作幕後黑手。而世子妃這個人,或許活的太平順了,不曉得,壽王妃是她的婆婆,單單一個孝字壓下來,就足夠她翻不了身了。
在座的幾位夫人,都是要做婆婆的人,而自己,卻是新媳婦,立場不同,想法不同,說出來的話,容易被人抓住錯處,與其等着別人看自己的笑話,不如把話題扯開了更好。
想到其中的厲害,蘇絳脣笑着道:“今日可是大好日子,提這些事情做什麼?王妃要是知道我們嚼舌根,只怕也饒不了我們。”
樑夫人聽了此言,暗暗鬆了一口氣,若是蘇絳脣不知好歹,爲了巴結王妃踩低世子妃,那就是間接打了自己一巴掌,俗話說得好,物傷其類,都是媳婦,世子妃做得再怎麼不對,也輪不到一個新媳婦去說道。若是蘇絳脣不自重身份,在這裡大放厥詞,不但會惹來這幾位夫人的反感,日後,她只要行差踏錯,就等於給人授之話柄。
每個人都是從媳婦熬到婆婆這一關的,可人一旦做了婆婆,想的東西,自然和新媳婦想的不一樣。很多婆婆死死抓住權利不放,就是始終覺得媳婦是外人,靠不住,不但擔心媳婦會拿夫家的錢貼補孃家,也擔心媳婦握了權力,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和權利都化爲泡影。年輕的時候,怨恨婆婆抓權,年老的時候,和媳婦爭權,這都是每個官宦人家的夫人都會經歷的。
蘇絳脣的這點小把戲,衆位夫人都心知肚明,卻更加喜歡她這樣的性子。人不一定要多能幹,最重要的是,能夠時刻清楚自己的位置。蘇絳脣進退有度,落落大方,在她們的心底留下比較好的印象。
萬事開頭難,一旦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蘇絳脣很快就和那些貴婦人打成一片,沒有一個人因爲她商女的身份輕視她,相反,對她謙恭的態度讚譽有加。
壽王府花園裡,樓輕雲帶着趙婉婉往前走去,道:“前面就是剛剛修建好的金魚池了,聽說,世子表哥特地買了一萬條金魚放進去,就是給姑母祝壽的。”
趙婉婉的眉毛微微皺起,她情願和那些貴婦說話,也不願意跑到這邊看什麼金魚銀魚的,再說,金魚,前世她就見了不少,但凡是辦公室,哪個不放上一兩條金魚的?
可樓輕雲的身份不同其他人,趙婉婉不想得罪她,只能耐着性子道:“是嗎?我還沒有見過金魚呢?”
“真的嗎?”樓輕雲眉毛微揚,“我還以爲人人都見過呢,要是你喜歡,我讓人捉幾條給你帶回去,好不好?”
“好啊。”趙婉婉努力裝出興奮的模樣,可眼眸的冷淡,還是讓樓輕雲有所察覺,畢竟,樓輕雲自小就寄人籬下,對人的觀察,早就是一種本能上的直覺。
“那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樓輕雲已經不如之前那麼興奮,當一個人察覺到另個人的冷漠,心底的喜悅也會逐漸淡去。
“都喜歡。”趙婉婉來到金魚池的時候,就發現來了好多人。每個人都是珠翠環繞,錦衣華服的,其中有不少女子年紀和自己差不多。
上畫面下化化尚化。樓輕雲聽了這個答案,略微失望,不過,當她看到一個人時候,又將失望的神色收斂起來。款步上前,她對着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夫人襝衽行禮道:“世子妃娘娘。”
“你來了。”世子妃笑的很開心,“你表哥說,就等着你過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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