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演武臺上,每個臺上有大約三百人左右衝了過去,但是能跨過斑斕光牆卻只有可憐的十多人。
當有人踏上演武臺時,五個演武臺的另一端一道道光束,光束延伸至仙武臺上方,在那裡匯聚。
從外人看來,演武臺上的那些人正在奮力向着另一端衝去,他們身形很是吃力,如深陷沼澤之後奮力向岸邊掙扎那般艱難,極緩慢極緩慢地挪動着。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之後,那些闖上演武臺的人堪堪走過演武臺中央地帶,並且後面彷彿越走越慢。
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人看得越來越心急,並且越來越有自信,議論聲紛紛四起。
“看來不是境界高就可進去,你們看那個人,聽說是道門長老,如今已經存在三千多年,渚澤大圓滿多年,隨時可以通幽成聖,他也被擋在演武臺外了。”北海聯盟方向,一羣年輕人相互給對方安慰。
“是啊,還有那個人,天玄宗長老堂寒霜堂堂主,也沒有冷鋒堂堂主黃逐龍那般幸運,不能破牆而入。”有一人說道。
“你們說進入演武臺的標準到底是什麼?不會是那些大人物想讓誰進,誰才能進去吧,你能看出這其中緣由嗎,巨兄。”他們其中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向一邊另一人問道。
那位被稱作巨兄的人,是當今巨浪島年輕一代的第一人,被人稱作北海海神之子巨虞。
巨虞修行四百餘年,渚澤初階大圓滿,隨時可以破境踏入渚澤中階。
三萬年前,北海聯盟尚未形成,爲了生存,巨浪、海沙等勢力,以往的日子裡常年在北海之濱打家劫舍,興風作浪,讓北海之濱的普通人以及水族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水族中賢者出,往北洲求救於北洲強大妖族,但當時的妖族混亂不堪,各方豪強爲爭奪各自領域,並無暇東顧,況且當時東宗有天玄宗,外域之人踏入,不是那麼容易。
賢者無奈,遂費時數十年,繞道東宗北域,向北黎天朝求救。
當時的北黎大帝聽聞,勃然大怒,派天朝之兵一萬餘人前往北海,試圖剿滅這羣在他眼中的海盜。
巨浪、海沙等勢力聞風四處逃散,北海之濱獲得短暫生機,北黎天朝在北海之濱設立北海郡以便管轄。
後南楚天朝與西秋天朝爲了制衡與天玄宗結盟的北黎天朝,遂暗中派人前往北黎天朝後方的北海郡,爲從前的巨浪、海沙等勢力提供強大的修行功法與修行資源。
北黎天朝當時忙着與南楚天朝、西秋天朝角逐,無暇穩固邊陲地帶的北海郡,巨浪、海沙等勢力趁機一躍而起成,由當時的不入流的流寇海匪變成有模有樣的修行門派,雖然時有本性難改的門人子弟去滋擾普通人與海族的生活,但隨着南楚以及西秋派遣的人慢慢教化,這種情況越來越少。
後來在暗中的人推動下,巨浪、海沙、北鯤等不大不小的三十多個勢力結成聯盟,成爲當今在東宗有少許話語權的北海聯盟,以制衡北黎天朝爲盟旨。
他們盟中曾有盟誓流傳:北黎不滅,北盟不散。惹得北黎天朝一度大怒,但是北海聯盟已然成了氣候,再花大精力去剿滅,定然會給南楚天朝、西秋天朝有機可趁,故而北海聯盟便一直存在着。
如今的北海聯盟中出了一些驚豔的年輕人,巨虞便是其中之一,修行三百餘年成功破入渚澤境,又一百年,渚澤初境大圓滿,成爲當今修者世界裡能夠說得上話的一號人物。
巨虞在北海之濱,口碑還是挺不錯的,他推行以和爲貴,以北海無盡的未知資源爲基礎,共同探索修行大道,而不是貪圖一時的名利浮華。
因而巨虞在破入渚澤的百年時間內,經常在北海遊歷,鋤強扶弱,維護北海秩序,與海族交好,號召一羣年輕人爲海族開闢更多更大的生活區域,百年時間讓他在北海之濱聲名鵲起,被尊稱爲海神之子。
此刻巨虞一生普通藍色長袍,神情凝重,普通的面容上,帶着一絲嚴肅,彷彿有些不解的事情讓他難以釋懷一般,聽到同伴的問題,他才緩過神來,對着那個玉樹臨風的男子說道:“林兄,我認爲那些大人物是沒有私心的,想來要踏入仙武界必然在某一方面有獨特的優勢。”
玉樹臨風的男子叫做林裡,是北海聯盟中一個小門派的首席弟子,一直與北海聯盟中的一些大門派的核心弟子交好,以此來提升自身在北海聯盟中的地位。
林裡修行四百多年,在十年前才破入渚澤之境,在年輕一代也算得上修行比較快的,但是比起那些在三百之內便踏入渚澤之境的天才來說,他的成績就有些暗淡了。
林裡這時賠笑着說道:“也是,臺上那麼多大人物,應該無暇去針對我們這些小人物。不過話說回來,爲何這次東宗各路勢力圍剿天玄宗會變成這種情況,實在讓人納悶啊。”
“或許天意所爲,天不讓天玄宗覆滅。不過天玄宗並沒有如何霸道,其存在還是有些好處的,不過東宗大勢所趨,不是你我三言兩語就能改變得了的。”巨虞平靜的說道,其實方纔他也想着這次事情演變的前因後果。
“那麼,如果我等有機會上得那演武臺,面對天玄宗弟子,該如何是好?”林裡繼續說道。
附近的一些北海聯盟弟子也湊過來,想要知道海神之子巨虞的態度,畢竟在北海聯盟年輕一代的子弟中,巨虞的影響力還是比較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遇上北黎天朝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我北海聯盟此次參與覆滅天玄宗的大事之中,所爲的也是事後與北黎天朝有更多的較勁資格。”巨虞一臉無奈的說道。
巨虞向來對這些領域之爭不支持,當身在北海聯盟,他不得不考慮到其他同門的立場,很是違心說着那些話。
“巨兄說得不錯,就該如此。”北海聯盟北鯤掌門之子昆波這時移身到這羣人當中,附和着巨虞說道。
昆波在北海聯盟中,是與巨虞同一級別的存在,修行三百多年,已然到達渚澤境。
此時他也贊同巨虞的話,其他人都跟着默默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其他盯着演武臺的人發出驚呼,這羣人立即擡頭,看向演武臺。
只見,演武臺上,天玄宗冷鋒堂堂主黃逐龍不知何時與北洲月滿樓的一名真靈大妖交纏在一起,在外人看來,他們動作緩慢,如小混混打架前蓄積狠勁一般相互推搡,但誰都可以看出來他們在拼命,並非滑稽的你推我拉,只是不知爲何如此緩慢,且看不出絲毫靈氣波動,聽不到半點聲音傳出,不知道他們爲何爭執。
就在黃逐龍與那真靈大妖交纏在一起沒多久,五個演武臺上各處都有類似的場景出現,並不是道門與月滿樓結盟一同針對天玄宗,而是所有人都在奮力向前,相互糾纏,但是同宗之間的糾纏目前還沒發生。
由於演武臺十分巨大,而現在五個演武臺上只有五十多人,因此顯得十分寬闊,並無擁擠之感,此時在場外的人能夠清楚的看到場上衆人的動作。
一個演武臺上,黃逐龍右手握拳,以不可思議得慢速度向着對方的下顎揮去,按道理那真靈大妖可以很輕易的躲開,但是它卻偏偏沒有躲開,下顎已可見的速度被黃逐龍的拳頭貼上,然後身體慢慢騰空。
但是,在那真靈大妖身體騰空的時候,他的右腿緩慢右擊,衝向黃逐龍的腰間,黃逐龍扭扭腰閃避,只是還是慢了些,他的腰與那真靈大妖的右腿結結實實的接觸了。
這一人一妖向着各自方向飛出,然後緩慢的爬起來,狠狠的盯着對方,半響之後,又不約而同地向着演武臺另一端的光束緩慢移動起來。
……
五個演武臺上的人快走過演武臺四分之三的地方,北重年的聲音在大湖之上響起:“想必,現在大家看到了這演武臺並不是那麼好登了吧,倘若一次無法登上演武臺,立刻離開,不要試圖第二次,而擋住後面修者的道路,如果不從,休怪我等不客氣。”
“其餘不想登臨演武臺的修者,給予你們執法權,只要合理,我等不會追究。”臨道子的聲音也適時響起,彷彿在暗示着什麼。
在他的話音才落,燕淮樓立刻說道:“倘若有人暗藏私心,胡亂出手,我天玄宗不介意放棄這次仙緣,舉全宗先滅之而後快。”
……
“三位大人物在爭鋒相對啊,看來天玄宗這次在黎明之後,還是難逃大難啊。”
“是啊,我等在天亮之前,還是得儘早離去,到時候大戰起,一切都無法控制。”
“看來我炎龍神域數萬年的委屈還是能夠在今夜之後洗刷的,天玄宗難逃此難啊。”
“我等先忍耐半夜,待黎明破曉,一舉滅掉天玄。”
……
大湖之上的深空中,那道模糊的身影感受到了大湖之上的殺氣在滋生,在蔓延,在暗涌,不由緩緩擡頭,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片刻之後,望向大湖湖面,那裡一處被人遺忘的水面上,一艘孤獨的烏篷船在水面浮沉。
演武臺上,一衆大人物也感受到了大湖之上的殺氣瀰漫,不由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看着仙武界,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