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狂暴的吼嘯響起,一隻巨大的獸掌出現,將激動萬分的猴王拍飛出去。
暫時失去理智的猴王沒有想到周圍還會有生靈的偷襲,它佈滿血絲的雙眼環顧周圍,發出同樣狂暴的吼叫聲,“吼,誰,是誰,出來!”
國寶君自然不會出現,它站在靈鳩的面前,銀藍色的眸子冷冷的注視着猴王,只要它有一點異動,就要將它攔截。
猴王連續的喘息着,白白的氣息像是被火燃燒的白霧。它雙眼貪婪的盯着靈鳩,似乎想要將她吞噬入腹,又帶着強烈的谷欠望。只是那一雙突如其來的叫聲,以及獸爪又讓它本能的恐懼,就好像是血脈上的壓制,讓它不敢輕舉妄動。
在來至魂魄和血肉的吸引以及壓力的對抗下,猴王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忍受不住空氣的香味吸引,再次朝靈鳩撲上去。
只是這回它並不是毫不在意周圍,眼看着獸爪再次的出現,它迅速一拳打上去,並未被獸爪拍飛,即將碰觸到靈鳩的時候,卻又被一陣罡氣阻礙。
“吼吼!”猴王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阻礙弄得煩躁欲瘋。
當它在這裡又急又氣得瘋狂時,外面也一樣的瘋了。
整個猴山的猴子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個個朝着天坑的方向趕來,形成一道青銅夾帶着幾抹銀色的洪流。當來到天坑上方的時候,它們絲毫膽怯都沒有,便朝下方跳去。
因爲不知道真正的洞穴在哪裡,很多猴子都沒有正確的踩着青藤峭壁前行,從而一跳落下來就失去了自救的機會。有的猴子則本能的攀巖走壁,根據來至靈魂香味的吸引,來到洞穴的時候就如猴王一般,朝着靈鳩撲過去。
“吼!”猴王怒極,一巴掌拍過去,就將自己的猴子猴孫拍得半死。
一隻猴子陣亡,後面又來了猴子,毫無例外的它們都被自己的王給阻攔。
有的猴子被拍中腦袋,就直接被拍碎了腦殼,死得不能再死。
整個洞穴裡,不知不覺就充斥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這股血腥味激起生靈心中的狂暴,尤其是它們的目的相同,都想要得到地上躺着的那個根源。 шшш☢ttкan☢c o
靈鳩已經有了點點的神智,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裡閃過無數的畫面,只是無論如何都鏈接不上。身體裡的血液像是被燃燒,兩股不同的血脈在互相的爭奪廝殺,屬於人的那一部分根本無法和另一種血脈爭鬥,最終被不斷的擠壓出去,透過肌膚和皮囊,一點點的滲透,刺痛得彷彿有人那無數的細針在扎着自己。
夠了!
這還不夠。
不能繼續了!
必須繼續下去。
腦海裡似乎有兩個聲音在爭鬥着,靈鳩覺得自己再這麼失血下去,絕對會有生命危險,身體都好像要破碎開來。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另一股血脈的力量,無法成爲它的熔體。
“雲碧!”靈鳩喊道。
桃花傘毫不猶豫的漂浮在她的上空,一股生機由上罩下,爲她護佑。
不知道是因爲那股血脈力量已經疲憊,還是雲碧的生機安撫,靈鳩感覺到身體的爭鬥已經停歇。
她疲憊的眨了眨眸子,真正看着周圍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已經成爲了一片屠殺場。
滿地的青銅猴子的屍體,以及已經殺紅了眼的猴王。
“女人,我的女人。”猴王一瞬轉頭朝靈鳩看來。
對方金色的眼睛充滿着癡戀狂烈,從喉嚨裡發出一陣陣興奮的低吼,那金色的豎瞳已經完全收縮成了一條金線,只剩下野性的掠奪,倒映出靈鳩的面容。
“我們打個商量怎麼樣?你讓我走,我回去後給你很多漂亮女人。”靈鳩懇誠說道,神色疲憊。
猴王吼叫,“只要你,只要你!”說着就要朝靈鳩衝來。
靈鳩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暗道以後真不能隨便吃東西啊。現在渾身痠軟的她只想找個地方睡一覺,而不是和一隻滿眼都是谷欠望的猴王打架。
只是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靈鳩伸手,桃花傘自動的飛到她的手心裡。
然而眼看着猴王就要來到她面前,張嘴興奮的大吼着,一道金光忽然從靈鳩的胸口衝出,迅猛的射入猴王的嘴裡。
“啊啊啊!”猴王發出驚恐的叫聲,瞬間倒在地上。它像是怕極了也怒極了,甚至伸手往自己嘴裡抓,“你怎麼出來了,你怎麼還沒有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靈鳩也愣了一秒。
她恍惚的響起,那射進猴王嘴裡的好像是一塊石頭。只是那塊石頭是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衣服裡面,還跑到自己胸口的衣服裡面去的?
這個問題已經沒必要去想。靈鳩見猴王已經自顧不暇,抓起桃花傘和國寶君就朝山洞外面跑去。
天坑依舊有青銅猴子往這裡奔來,見到靈鳩的時候,就跟見到大肥肉,恨不得每個都來咬一口。
只是相比起金色猴王,這羣失去了理智的青銅猴子倒是要好對付不少,唯一麻煩的就是它們的數量不少。
從天坑出來,靈鳩沒有忘記答應木連城的事。
她趕到樹上木屋的時候,就將裡面驚魂不定的木連城又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現在靈鳩的表象真的很嚇人,渾身的綠衣都沾滿了鮮血,連臉都流着幾條血痕,看上去就跟個血人差不多。
“洗了個血水澡。”靈鳩淡然道。
木連城:“……”
“走了。”靈鳩一手將她的腰身抱起來,然後在木連城一聲驚叫下,將她抗在自己的肩頭。
這樣姿勢讓木連城無法保持平靜,尤其是看到無數的青銅猴子追趕上來的洪流,她的臉色就白了。
“我真傻。”木連城道。
“爲什麼?”靈鳩的語調還很平靜。
木連城木着臉道:“這羣猴子都是衝着你來的。”
“哎呀,被你發現了。”靈鳩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姿勢不對,她真想親眼瞧瞧靈鳩現在是什麼表情。第一次在宴會上看到的少女,分明是個矜貴出塵,彷彿不該屬於凡塵的謫仙。怎麼一相處起來竟是這番的模樣,說話更是氣死人。
“早知道我不該等在木屋裡,而是自己先跑。”木連城咬牙切齒的說。
靈鳩點點頭,“你現在也可以這樣,要不我把你丟了吧。”
這句話剛剛落下,木連城就覺得放在自己腰身上的手突然用力,自己的身體就懸空。
“啊!”木連城發出驚叫,臉色徒然的發白。
現在四面八方都是猴子,以她的本事身法,根本就沒辦法從它們手裡逃離。
雖然它們的目的看起來是靈鳩,可不代表狂怒中的它們會放過其他的生靈。
шшш¸t tkan¸CO
木連城的雙眼裡浮現絕望,然而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腰身又被人抱住。她睜開雙眼,就看到一張蒼白沾着血色,卻難掩絕世風華的笑臉。
“那樣扛着聽不舒服的吧,還是這樣抱好了。”
現在木連城就被靈鳩用公主抱抱在懷裡。
木連城還沒有從地獄天堂的轉變中回神,愣愣的看着靈鳩。靈鳩似乎疑惑她沒有聲音,也低頭朝她看了一眼,發現她傻愣的表情後,就發出一聲戲謔的嗤笑。
這一笑,連那雙黑眸也佈滿靈光,看得木連城心臟想被重物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疼得她渾身都一顫,臉色慘白,嘴角一縷鮮血流淌下來。
“我現在出了一點問題,你最好不要看着我。”靈鳩察覺到她的異樣,無奈的提醒道。
她已經發現了,無論是猴王還是這羣死猴子,全部都是因爲她的異變而來。
只是她的變化在哪裡,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木連城輕輕的點頭,然而腦海裡卻怎麼都無法忘記剛剛靈鳩的模樣。
她蒼白的臉,勾魂攝魄的眼,以及動人心魂的笑。明明是個女子,明明和她一樣都是女子,爲什麼會讓人產生劇烈的心動感。
木連城感覺到自己的心神伸出產生了一股讓她自己都爲之害怕的野望貪念,她想要得到正抱着她的少女,讓她屬於自己一個人,將她禁錮自己的手裡。只要她願意再向自己露出笑容,她要什麼都給她。
這種想法不該出現她的心裡,木連城被嚇到了,連聲音都哆嗦了起來,“百里靈鳩。”
“嗯?”靈鳩察覺到她聲音的顫抖,隨意的安慰一句,“放心吧,說了把你救出去就肯定救出去。”
木連城聽着她的聲音心頭又一觸,聲音的顫抖不見,反而還多了分沙啞,“你是不是學了比較高深的迷魂術一類的術法?”
“什麼意思?”靈鳩疑惑道。
木連城挪了挪嘴脣,卻不知道該怎麼結束。
兩人在追殺中沉默了一會,木連城才找回了聲音,緩緩說道:“我覺得這羣猴子不像是要殺你,反而像是要得到你。”
“什麼叫得到我。”靈鳩嘴角抽了抽,覺得她後面的話應該不是自己想要聽到的,就想說:“你還別說……”
只可惜木連城已經說了,“就是想要你爲它們繁衍後代。”
一陣的沉默,過了三秒後,靈鳩才道:“玉鳳公主,你真該慶幸之前和我做了約定。”否則我一定會毫不猶豫把你給丟了啊摔!
木連城聽着她木然的聲音,不知道爲什麼就露出了笑容,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笑容很有幾分寵溺的味道。
因爲早已把猴山的路線摸清楚了,靈鳩逃跑的速度很快卻並不是胡亂的跑。路過一棵大樹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伸手把藏身在小小凹陷處裝死的夏侯乖乖抓到手裡,“做得不錯。”
夏侯乖乖默然道:“主人其實可以繼續把小的丟在那裡。”爲什麼好不容易逃過一場猴子追殺的它,又要繼續經歷被這羣猴子洪流追殺的命運,以後看到猴子都要吐了!
“真的?”靈鳩認真的問道。
“假的。”夏侯乖乖感覺到了她的惡意滿滿。
一場追殺不僅僅是後面,當靈鳩來到唯一的出口洞穴時,發現洞穴裡也被猴子給堵了。
這次逃已經沒用,只能殺了。
靈鳩眼裡閃過一抹兇光,將懷裡的木連城放下,對她叮囑道:“自己跟在我身邊。”
“嗯。”木連城認真的點頭。
桃木劍被靈鳩抓入手心裡,悍然的朝眼前堵路的猴羣殺去。
木連城緊隨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深處浮現着絲絲的癡迷。
她第一次知道有人用劍能用得這麼優美,一舉一動都輕靈又犀利,鮮血不會讓人覺得噁心,反而成爲了她的陪襯。明明她一身的血污,一招一式就帶走一條性命,可木連城依舊覺得眼前的人乾淨得讓人無法接近。
美,真美!
空氣中漂浮着絲絲的香味混合着血味,形成一種詭異的甜膩,黏得人彷彿沉入了萬劫不復的泥潭。
木連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態很古怪,也不應該。只是控制不住,彷彿已經中了毒,還是戒不了那種。
“你幹嘛?”靈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木連城驚醒,發現自己此時正被她一手抓住,拉到一旁。
靈鳩皺眉,“都說了讓你乖乖跟着我就行了,誰讓你給我擋爪子了。”她殺得好好的,木連城突然衝出來幫她擋住一隻猴子的偷襲,事實上她早就發現那猴子的動作了,根本不需要木連城來添麻煩。
木連城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嘴脣輕輕的哆嗦。她想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行爲,不知不覺她就這麼幹了!
靈鳩以爲她是嚇壞了,無論怎麼說對方出發點是好的,這天底下能有幾個人願意爲別人擋傷的呢。
“別再給我添麻煩了。”話到嘴邊就成了這樣,靈鳩又故作輕鬆的說道:“這羣猴子還真跟你說的那樣,對我格外的憐惜啊,一個個都沒有要還殺了我的意思,這就好辦多了。”
廝殺了這一陣子,靈鳩發現這羣猴子連爪子都沒有露出來,個個活抓她的目的居多。
它們的憐惜引不起靈鳩的心軟,她一路強殺,終於出了山洞,來到絕壁。
“過來。”再次把木連城抱入懷裡,踏着青藤峭壁行走,回到了絕崖峭壁之上。
這時候正是白日,晨光明媚,周圍草木茂盛騷動,看樣子似乎還有大傢伙正朝這邊趕來。
靈鳩沒有在原地逗留,抱着她朝着個方向離去。
大約過去半柱香的時間,已經遠去了一段距離的靈鳩發現猴山之處,猛然射出一道金光,龐然犀利的氣勢彷彿要刺破天空,久久不散。
靈鳩只是停留了一瞬,就沒有再關注的繼續趕路。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出問題了,彷彿就是個活光點,路過之處總能引誘來各種生靈的捕捉。
直到她試着用聖力把身上的氣息盡數包裹收斂,才總算解除了這份尷尬。
太陽高掛,這裡是一處山澗瀑布小潭,潭水乾淨清澈,沒有任何的游魚。
靈鳩用靈符在周圍設下了一個幻陣和防禦陣之後,就脫掉衣裳,往水潭裡跳去。
一旁坐着的木連城目瞪口呆的看着,好一會兒纔回神過來,紅了臉頰,“你這是做什麼?!”
“洗澡啊!”靈鳩理所當然的說道,掃了她一眼。
都是女的有什麼好害羞的。
如果不是擔心她離開自己的目光範圍會發生意外的話,誰樂意給她看了?
靈鳩擦拭着滿身沾着的血污,這些鮮血幹了後還結了殼,黏在身上很難受。
伴隨着清水的清洗,血污一點點的脫離,靈鳩也有點呆愣的看着自己的身體。
這皮膚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靈鳩微微皺眉,總覺得自己身體的變化太古怪了。例如現在她的肌膚,以前就細嫩白皙得夠令人驚豔了,現在更像是凝聚冰雪靈氣而成,真真看上去就覺得吹彈可破,讓人捨不得用半點力氣去觸碰,同時又很能激發人心底的肆虐谷欠。
靈鳩用力的搓了下,發現並沒有看上去那樣一搓就破,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要是真變成這種脆弱的身體,她怕是連哭的心都有了。
“這是什麼?”隨後,靈鳩又發現自己腰腹上洗不掉一層血紅。
這就好像是一層胎記又彷彿是一層圖騰,和她凝結的聖力圖騰有點相似又並不相同。
靈鳩伸手順着紋路仔細的搓了搓,一股強烈酥麻浮現,讓她一時沒有忍住口申吟出來。
靈鳩一愣,連忙鬆開手,一臉認真又嫌棄看着腹部的血紅。
這東西就是個禍害啊!
不遠處的木連城早已臉紅耳赤,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放纔好。
且說她們這邊難得平靜的時候,卻不知道離她們並沒有太遠的猴山早已成爲了一片禍地。
一頭渾身碧綠,頭頂一點硃紅的大鳥盤旋天空,姿態優美然而所過之處,卻是大海淹山之象。一頭三頭大蛇遊走,速度之快宛若閃電,三個腦袋各不相同,眼觀四方。
“吼!出來出來出來!”銀白的大虎跳出,吼叫聲中竟然口吐人言。它四蹄都生着彷彿飄雲的藍色毛髮,伴隨着風而沸騰,彷彿藍色的火焰,使它看起來像是踏着藍火而行。
天坑處的山洞裡,空無一物的水潭,滿地的青銅猴子的屍體,以及一頭乾巴巴的,失去光澤的黃色猴皮。
倘若靈鳩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發現,這乾巴巴的黃色猴皮,分明就是屬於之前金色猴王。
------題外話------
本月最後三天,求票!真心誠懇求票!打滾賣萌求票!淚眼撒潑求票!獻身甩操求票!滑地三千尺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