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離,映照幽靜的湖面上點點細碎的銀光。
一道飄逸淡雅的人影靜靜地站在湖邊,淡白的影子倒映水中,融着那月色波瀾,有一種迷離而冰涼的美。
圖千離舉目望着空中的月色,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人絕色無雙的臉孔,叫他微微恍神。
“哥哥!”就在這時,一道青色的身影突然而至,“義父讓我喚你過去!”
“可說何事?”圖千離疑問。
“應該是商討瀟凌王之事!”女子答。
圖千離聞言,脣角勾着淺淺的笑意,但是笑意卻未達那雙幽亮的眸底。
“義父不是已有打算了嗎?爲何還要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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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語塞,手中不自主地揪着絲帕,半響道:“哥哥,難道一定要將我嫁給瀟凌王嗎?”
“盈兒,你不是不知,義父的命令一向不容違抗,他需要瀟凌王爲他所用,就必須犧牲你!”圖千離的神情依舊溫和,然而銀眸中閃爍着迷離細碎而冰涼的光芒,讓人看的心驚。
女子心中一顫,目光漸漸淒涼,眼底帶了迷濛柔軟的霧氣:“難道依哥哥所算,我的命也是如此嗎?”
她註定要淪爲一件博取利益的工具嗎?
圖千離垂下眸子,煙月朦朧,看不清神情,“盈兒,你且照他說的做吧!”
是否如此,自有天定!
女子的心猛地落空,秀美的俏臉上滿是失落和絕望。
原來,她逃來逃去也逃不出命運的安排嗎?
她甘心啊,不甘心成爲別人利用的工具!
可是,連哥哥都不願幫她……
“盈兒,司卿的事你先別告訴義父,我自有安排!”這時,圖千離再次淡淡開口。
“太遲了!”女子低着頭,聲音很輕。
圖千離卻聽着心中一顫,“你說什麼?”他問的急切!
女子緩緩地擡起頭來,此刻那美麗嬌妍的面容上滿是悽然到淒厲的神色。
她一邊流着淚,一邊露出一抹暢快笑意,“我說太遲了,義父已經對他用了秘術,他已經死了!死了!”
呵呵,既然逃不開,那就陪着她一起墮入地獄吧!
……
寒風蕭瑟,晚霞漫天。
就在淡暖霞光映照下,邯城的北門處,此刻正緩緩駛進一輛馬車。
然而那馬車才堪堪通過城門,就被一隊全副武裝的侍衛攔了下來。
爲首的男子氣度不凡,卻缺失了一條手臂。
“司公子!”他站在馬車前,態度恭敬地朝車內喊道:“太子殿下知您今日到訪邯城,特意在明月樓設下酒宴,爲您接風洗塵,還望公子賞光!”
馬車內,司徒卿勾起了譏諷笑意,這渣男的動作倒真快,恐怕他們一早就被盯上了,否則也不會算準了時間在這裡劫她。
不過來的正好,老孃正愁沒處報仇呢!
“溫蘭,你和盛龍先找地方安頓下來,表哥,你跟我一起去!”她朝車內兩人道。
溫蘭神色擔憂:“師傅,您要小心!”
自從司徒卿那日在溫家以師傅自稱後,溫蘭就真視她爲師了,言行舉止都畢恭畢敬。
司徒卿聞言,笑容邪肆,“放心,該小心的可不是我!”
說完,她便掀開門簾下了馬車,看着一臉恭迎的刑天,笑意更深。
“哎呦,原
來是你呀,我說聽着耳熟!幾天不見,你咋成了獨臂怪咔啦?”司徒卿佯裝一臉詫異,隨後又露出瞭然神情,“哦……你又到處惹事生非了吧!不是讓你沒事別亂吠了嗎?你看,這次吃苦頭了吧!”
刑天臉色一凜,難看至極,頓覺斷臂處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強忍着心中怒氣,他幹着聲音道:“司公子說笑了,快請上車吧,太子殿下已恭候多時了!”
“我可從來不說笑!”
司徒卿輕嗤了一聲,帶着陌天磊登上了一旁停放的豪華馬車,臨進車廂還不忘回頭補了一句。
“不過我勸你以後還是長點心,別再仗着人勢到處吠,若是再少了一隻胳膊……”
話未說完,但諷刺意味十足!
刑天頓時怒不可竭,卻又不能出手動“他”,只得大手狠狠一揮,冷喝一聲。
“走!”
寒風吹拂,馬車快速行駛。
司徒卿悠閒地靠在車壁上,一路賞風觀景,很快便到了明月樓。
才下馬車,就看到趙佑霖帶着一羣人,早已候在了酒樓外。
那樓外高掛的彩燈流光溢彩,映照在他們的臉色,一片五光十色。
司徒卿嘴角飛揚,這排場做的真喜慶!
“司公子,終於又見面了,歡迎歡迎!”趙佑霖笑容滿面拱着手,一副與她十分熟絡的模樣。
“失敬失敬!沒想到你竟是太子殿下!”司徒卿也微笑,也拱手,論裝逼,她也會!
一陣寒暄之後,衆人簇擁着司徒卿,涌入了明月樓。
明月樓裡的裝潢那叫一個精美絕倫、富麗堂皇,一共分爲三層,每一層的牆壁上都繪有色彩斑斕的壁畫。
一樓大廳分成了兩個露天的大包廂,包廂內的十張席桌全圍繞着中間的高臺擺放着。
而那高臺更是特色,寬兩丈,高五尺,下陷還五尺!
臺下中空,四周鑲腕粗鋼柱,裡頭關兇猛野獸。而臺上,則加蓋了一尺厚的大石板,妖豔舞姬在其上翩翩起舞。
一半美女,一半野獸,強烈的視覺衝擊下,讓人不禁熱血沸騰。
論鬥獸,西昌國絕對是最熱衷的國家,沒有之一!
凡是設宴請客,那鬥獸一定是必選的娛樂項目!
立時,盛宴開始。
醇香的美酒端上,瓜果蔬肉香味撲鼻。
歌舞助興,絲竹繚繞。
明月樓的酒菜不錯,司徒卿自顧自的吃喝,並不主動與人寒暄。
然而她不開口,不代表別人也會忽略她。
“司公子,聽聞此次廚藝爭霸大賽的得勝者,會被直接被聘爲御廚,真是恭喜您啊!”此時,坐在她對桌的一位男子朝她舉起酒杯,笑吟吟道:“來來來,我敬您一杯!”
經他這麼一說,在座其他人也紛紛舉起酒杯,一同道賀!
想逼她就範?
司徒卿笑,露出八顆白牙迎風招展,手兒跟着搖擺,“哎呀,不敢當不敢當,其實你們都誤會了,最後得勝的並不是我!我棄權了!”
老孃就是這麼不上道,你們能耐我何?
在座衆人,誰也沒想到她竟這般直白的說破,頓時面色尷尬,舉着酒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陌天磊憋着笑,夾菜塞口,看魔女折騰別人,真是太爽快了!
“呵呵,大家確實誤會了!不
過司公子雖未奪冠,卻被評爲一品靈廚,更值得恭喜,來來來,大家都敬他一杯!”趙佑霖適時地出面解圍,微笑着朝她舉杯相敬。
不錯,這渣男反應倒挺快!
司徒卿勾脣,舉杯、共飲,繼續等着他未完的話。
果然,趙佑霖放下酒杯,又開口道:“既然司公子因棄權與御廚之職失之交臂,那不若本宮親自聘請你爲一品御廚,司公子可願?”
面上雖笑,可一雙銳眸卻透着隱隱威壓!
“不願!”司徒卿眸光流轉,笑得意味深幽,答的乾脆利落。
一瞬間,宴席之上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詫異地瞪了眼,這……這人竟敢如此拂太子殿下的面子?
一旁看好戲的陌天磊也險些被剛勺的丸子噎到,這魔女……太強悍了,這完全是啪啪打臉的節奏啊!好戲好戲,頓時眼中的興奮之光愈發熱烈!
趙佑霖眸光頓沉,冷意瀰漫,“司公子,這是看不起我西昌國皇室?”
哎呦喂,一句話,兩個字,竟然一下就上升到皇室矛盾了?
司徒卿心中冷嗤,眉目瞬間一厲,寒光四溢,“難道,西昌國皇室一向強人所難?”
目目相對,無聲的戰火悄然點燃,殺氣無境蔓延!
現場的氣氛瞬間低至冰下,在場衆人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太子殿下的陰狠冷戾那是出了名的,可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小靈廚,竟然也擁有這般撼人的氣勢。
趙佑霖心中亦是驚訝,這人犀利的眼眸中,竟然不帶一絲一毫的懼意,明明體內毫無靈氣,可他又分明能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一股強大威壓,這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這般有持無恐?
心思流轉間,他終於彎起了嘴角,暢笑出聲。
“哈哈哈,司公子果然瀟灑不羈啊!”
司徒卿一向是有臺階就下的好人,眸一鬆,嘴一勾,毫不大意跟着裝逼!
“好說好說!太子殿下也是性情中人!”
“既然如此,司公子可一定要在邯城多呆幾日,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只要先把人留下,不怕沒機會下手!
“一定一定,殿下美意我怎能拒絕!”難得來一次,不折騰得你人仰馬翻,怎能夠本!
倆人面上談笑風生,暗自心中各懷鬼胎。
四周原本戰戰兢兢的衆人這才鬆了口氣,然而接下來,誰都正襟危坐,閉口不言。
一頓飯,吃的壓抑無比。
當然,司徒卿與陌天磊除外,他倆桌前的食物殘骸早已堆成了小山!
有的吃不吃,傻缺!
然而此時時刻,在明月樓三樓的貴賓包間裡,卻又是另一番美豔景色。
香菸嫋嫋,輕薄輕揚。
奇異鼓點與絕妙琴音相交相容,奏出清雅又悠遠的曲調。
樂聲之中,有一綺麗女子正翩翩起舞,一身青衣寬大飄逸,明明看似輕薄,卻又隱隱綽綽瞧不真切,猶如晨曦之中揚起的薄雲淡霧。
她姿態輕靈曼妙,舉手投足間都絕美的韻味,伴着青衣起伏飄逸,幻出縹緲空靈的意蘊。
而紗簾之外,還坐落着三人。
兩位氣度各異,卻同樣俊美非常的年輕男子,一位白髮白鬚,鶴髮童顏的老者。
“瀟凌王殿下,不知此舞如何?”此時,老者狀似隨意地寒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