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卿心中一喜,他來了!
“來的倒是快!”宋青陽勾起一抹冷笑,陰鷙的眼眸中透着一股猙獰。
“你先駕着馬車把人引走,我去北崖等你!”
“好!”
司徒蓮得了指示正欲離去,卻無意中看到了牀上人的臉,身形頓僵!
那廢物竟然擁有這樣一張絕豔的臉?
難怪……難怪他們一個個會對她趨之若鶩!
雙拳緊握,心中是無盡的嫉妒和怨恨!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宋青陽皺眉催促。
“是!”司徒卿終是壓下嫉怨,轉身匆匆而去。
司徒卿凝着眉,費力動着疼痛難耐的手指,想要在身下牀板上刻上記號,可最後終是徒勞無功,只在牀板上蹭出了一片血跡。
宋青陽再次將視線轉至她身上,玩味地笑了笑,“小郡主,咱們也該上路了!”
說着,他便從懷裡掏出了一枚丹藥,喂進了司徒卿的嘴裡。
一股苦澀在口腔中迅速蔓延開來,意識再一次渙散,這一次小白沒有再出現!
……
司徒卿覺得自己在做了一個夢,一個恐怖的噩夢。
夢裡,一間黝黑不見五指的屋子,她渾身好像被冰涼滑膩的繩索捆綁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努力的想要掙扎,可是卻徒勞無功。
忽然,頭頂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頓時覺得有什麼陰冷可怕的東西正在黑暗中窺視着自己。
“是誰?”她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四處轉動着頭,可是什麼也看不到。
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除了她急促的喘息聲和劇烈的心跳聲。
就在這時,眼前光線突然大亮,她下意識的閉了眼睛,再睜開時,眼前的場景叫她忘記了呼吸。
那是一條巨大的黑色怪蛇,身上了鱗片組成了大片大片的花紋,猶如一個個猙獰的骷髏頭,蛇身正一圈一圈的纏繞着她。
蛇頭吊在她的正上方,冰冷陰鷙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正吐着猩紅的信子緩緩朝她靠近。
恐懼迅速涌入心頭,可她卻根本無法阻止和逃脫。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信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而後那冰涼而溼滑的信子舔上了她的臉頰。
耳邊響起了幽涼而詭異的聲音,“嘿嘿嘿,味道真好……我要把你吞吃入腹……”
那信子越舔越急,溼答答的口水很快沾滿了她的臉兒。
司徒卿拼了命的想要掙脫束縛,口中忍不住大聲尖叫起來:“啊啊啊啊……滾開,滾開!”
……
“姑娘,姑娘,你醒醒!”有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聲聲呼喚。
“滾……滾開!”
司徒卿霍然睜開了眼睛,看見的是一條溼漉漉的舌頭。
“旺旺!”
那溼答答的舌頭又舔了上來,帶着無比的愉悅。
司徒卿睜眼呆愣,搞不清情況!
“姑娘,你終於醒了!”憨憨的聲音再次響起。
司徒卿這纔看清楚了說話的男子和那吐着舌頭的腦袋。
正是她親愛的狗蛋兒和狗蛋兒的狗蛋兒!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
“姑娘,姑娘?”霍漢看着眼前難得醒來,卻又開始發愣的女子,心裡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傻子。
“請問,你有沒有看到過一位公子?長的挺俊,就是有時候說話
口齒不清。”
腦袋短路的司徒卿緩了半響才終於反應過來,此刻自己正一身女兒裝扮,霍漢不認識她。
她費力地撐坐起身子,伸出袖子將一臉的口水擦了去,這才暗啞着聲音朝他道:“憨子,是我,我是卿哥!”
“啊?”霍漢沒反應過來,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司徒卿嘆了口氣,無奈解釋道:“憨子,我就是你家公子,之前我一直女裝男裝!”
狗蛋兒似乎也在應證明她的話,適時地“旺旺”叫了兩聲,又想撲上前舔她,立馬被司徒卿嫌惡地推開。
“哦,公子!”霍漢喃喃了一句,霍然睜大了眼,結巴道:“你……你……你是公子?公子是……女人?”
這消息來的太突然,憨子顯然接受不能。
“憨子,我知道這事你一時接受不了,不過現在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司徒卿邊說邊環顧四周,“這裡是什麼地方,爲什麼我會在這裡?瀟凌王呢?”
此刻他們正處在一個半大的山洞裡,除了他們外,並沒有看到司徒蓮和宋青陽。
“是狗蛋兒帶俺來的,瀟凌王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走了。狗蛋兒帶俺找到這個山洞的時候,就看到姑……公子在這裡了。”霍漢摸着狗蛋的腦袋,認真答道。
眼前女子的相貌終與公子的相貌重合了起來,雖然他還未從主子突然變性的震撼中緩解出來,但他已經認清了事實。
司徒卿聞言蹙起了眉頭,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以宋青陽的性格,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就算被鳳夙他們追上,迫不得以放棄自己,那也一定會是具屍體,怎麼可能讓她安好的躺在山洞裡,連她身上的禁錮都給解開了!
除非,他們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不對,這是陷阱!
電光火石間,司徒卿頓時醒悟!
“憨子,快帶我離開!”她趕忙伸手去拉扯霍漢,雖然身上的禁錮已接觸,但她仍舊覺得身體痠軟,行動不便。
霍漢聽話地伸手來扶她,卻在接觸到她輕薄的裙衫時,又尷尬地頓了頓!
“過來揹我!”司徒卿直接領命,緊急時刻,她可沒工夫讓他擔心什麼男女有別。
“啊?哦!”霍漢怔了怔,最終還是躊躇地轉過身去,半蹲下了身子。
司徒卿迅速往他身上一趴,揮手指揮他走。
柔軟的身軀趴伏在自己的背上,霍漢的身心還是禁不住地蕩了蕩。
眼看洞口近在咫尺,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極輕微的破空之聲。
“憨子,小心!”司徒卿急忙出聲提醒。
話音剛落,便見洞口外,無數銀針正朝他們鋪天蓋地般飛射而來。
霍漢反應極快,揹着司徒卿便朝旁的石壁上猛地衝去,藉着慣性迅速朝石壁往上攀了數米,而後一個後空翻,貼向了另一面石壁,險險躲過了那一片銀針雨。
然而狗蛋兒卻沒有這般的幸運,頓時身上插滿了銀針,連哼聲都無,便癱軟在地。
霍漢頓怒,渾身肌肉瞬間緊繃,連趴在他背上的司徒卿都能感受到那蓬勃肌理中的憤怒。
“別怒,狗蛋兒沒死!”
司徒卿快速而簡潔地闡述,讓險些怒奔的霍漢恢復了些許理智,他噓喘着氣,急問:“公子,那現在怎麼辦!”
“把我先放下來,你自己想辦法逃出去,然後去找瀟凌王!”
司徒卿此刻十分冷靜,現在的她就是個包袱,霍漢的
實力本就不及宋青陽,再揹着她更不可能逃脫。
而她終歸對宋青陽還有些用途,所以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霍漢能夠逃脫出去,那她就有希望獲救!
“可是公子……”霍漢有些遲疑,他不想把公子留下來。
“別擔心我,他們暫時不會傷我,要是你也被抓了,那就更沒希望了!”司徒卿一臉肅然,催促道。
“那公子你要小心!”霍漢終是被她說動,輕輕將她放下,又不捨地看了癱倒在地的狗蛋一眼,這纔再次小心翼翼地朝洞口探去。
“嗖!”
突然一條白影從洞外猛然竄入,夾雜着龐大的氣勢朝着霍漢的面門襲來。
這一次,司徒卿看清了,那白影果然是拂塵的髮絲。
這佛塵指定非凡物,那髮絲竟然能夠隨意伸縮拉長。
霍漢終究是人境九階的修爲,又豈會像司徒卿那般輕易着道。
腳步旋移,迅速退避。
與此同時雙臂奮力一震,霎時墨色靈力涌現。
霍漢最強悍的武器,便是他力大無窮的雙臂。
可那拂塵卻猶如一條活的白色毒蛇一般,一襲不中,竟能自由半空一彎,迅速再擊。
霍漢舉壁橫拍,巨大的勁風速度將拂塵掃去……
瞬息之間,一人一佛塵已對招數次。
雖然每次拂塵襲擊最終都被霍漢拳風化解,但是司徒卿還是看出了霍漢應對的勉強吃力。
忽然,洞外陰惻惻一聲長笑,一個青色人影閃進洞內。
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風如電,正是宋青陽。
他倏忽欺身到霍漢的身後,揮掌拍出。
那霍漢更不轉身,反手便是一拳,意欲和他互拚硬攻。
然而宋青陽卻突然收手迴轉,反將手中拂塵一送,白色髮尾瞬間纏繞上了霍漢手腕。
霍漢感覺不妙,瞬間振臂想要震斷髮絲,哪想到原本能碎巨石的力度,卻無法撼動這纖軟拂塵分毫。
此時,宋青陽已無聲無息再揮一掌,狠狠拍向了他的背心。
霍漢被傷,驚怒交擊,急轉身軀,奮力發拳,朝着宋青陽腦門擊去。
宋青陽嘿嘿一笑,竟然不避不讓。
然而霍漢拳到中途,手臂已然痠軟無力,待那捲擊中對方天靈蓋時,卻哪裡有半點勁力,不過有如輕輕一點。
旁觀的司徒卿大驚,方纔宋青陽那一掌一定有古怪,霍漢的氣力被卸了!
霍漢氣急不甘,卻仍舊渾身無力。
宋青陽拂塵一甩,霍漢高大的身軀霍然被掀起,狠狠撞向了石壁。
“噗!”
霍漢口吐鮮血,混着碎石滑落在地。
“憨子……”司徒卿大驚失色,霍漢的修爲果然還是難以對抗變態的陰鷙老怪。
“嘿嘿,還以爲能網住一條大魚,沒想到竟是條小蝦!”宋青陽一臉陰鷙笑意,輕甩着拂塵走向前去。
“不過這體質倒是稀有,應該也能煉顆好丹!”
霍漢的性子本就耿直倔強,又豈會輕易任人宰割,儘管他體內氣力迅速流逝,可他依舊撐着石壁緩緩站了起來。
“哦?還不死心啊!”宋青陽眼角輕挑,綻放出妖異森冷的弧度,輕笑了起來,“好玩!讓我看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說完,他手中拂塵再次擊出,“嗖”一聲,猛地擊上了霍漢撐壁的右手。
“咔嚓!”
骨頭脆響的聲音,血色飛撒!
(本章完)